晚上,夜已深了,冷南星悄声回来,没让可人出声。
悉悉索索的声音后,他带着一丝凉气,从身后环住了南宫晴好,南宫晴好继续装作熟睡,心里却涌上来一阵阵温柔,真的很香甜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天未亮,南宫晴好被一阵锣声惊醒,外面有人喊,敌军攻城了。
冷南星三两下穿好衣服便往外走,正与来通知的将领碰到一处,南宫晴好就是听到他们谈论战事,敌人放了火箭,竟然还有飞石驽,扛着云梯,那架式对这座城是势在必得。
“还有这几日被俘去的几员战将,被他们押着走在前头,让我们的弓箭手畏首畏尾,不敢轻易放箭。”
“不管什么代价,这座城不能失。”冷南星声音仍是平静如水,却也坚决如铁。
“您的意思是甚至牺牲那几位将军?”
“马革裹尸,是他们的荣誉。传令下去,弓箭手不得延误战机。”
“遵命!”
“还有,别慌,想攻克这座城不是那么容易的。传令三军,杀一敌赏银百两,其它的我不说你们也会做,对吗?”冷南星丝毫未现慌乱。
那些在沙场上摸爬滚打的自然不用他吩咐,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南宫晴好头一次发现,冷南星温柔的外表下,有一颗‘坚强’得近乎冷酷的心。
这让她不得不重新评判自己的男人,自己到底了不了解他?
***
城到底没被攻下来。
兵士出城带回来两具尸体,是前两日被俘的武将,身上插着自己人的箭,但并没有人觉得有何不妥,在这种情势下,小我毕定要牺牲才是。
虽然未看到黄魁的尸首,但紫烟人已接近崩溃了,整个人不哭不闹,只是发着呆,对可人的话好像听见,又好像没听见,基本没什么反应。
冷南星好像突然悠闲起来,他没有同那些将领一起清点战场,也没有听他们的汇报,只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背着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南宫晴好要往外走,冷南星喊住了她:“你要去哪里?”
“我去瞧瞧有没有能帮忙的,大夫够不够用,我可以搭把手的。”南宫晴好解释道。
“军中有军医,用不到你。你陪着本王就好。”冷南星发了话。
南宫晴好返了回来。
“本王发现好儿很有主见,这回不妨给本王出个主意,看看退敌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冷南星让南宫晴好坐在他对面,以商量的语气对她讲。
“以前人打仗不是有火牛阵?”南宫晴好道。
“若我是萧天成,我会防着这一点,在营地前挖上几米宽的沟,水牛也过不去的。”冷南星一笑道。
南宫晴好点头,她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她对对决有信心,但在战争上,她还没经历过,所有的兵法不过纸上谈兵。
冷南星不再难为她,只是道:“这萧天成依本王看,他不过要讨些甜头,所以不能让他赢。”
“若是有三国时的猛将,于敌营中杀他几个来回,倒也可震摄他们。”南宫晴好随口道。
“我们有。”冷南星一笑道。
“谁?”
“姑苏白衣!”
南宫晴好未接言,让姑苏白衣到敌营中杀几个来回?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说这个。
“好儿,怎么地,对白衣没信心不成?他可是本王的王牌,本王说过了。”冷南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若他能成,最好将萧天成捉来,事情便解决了,但一人能敌十万?我不相信,太冒险了,若不成功,他便没命了,王爷,反正他们也攻不进来,我们便耗着,我们后方供给足,他们代国人少国穷,难不成还被他们给吓到不成?看看谁先挺不住。”南宫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好吧,便依好儿的意思,他们攻城倒正合孤意。”冷南星一笑道:“我会修书回朝,让皇帝多派些兵马来支援才是。好儿以为呢?”
南宫晴好不知道他为何要同自己商量这些,但想想,倒也无错,但她认为这十多万人已经够了,还要派人来?
南宫晴好笑了笑:“王爷,臣妾哪里懂得国事,您同臣妾讨论这些,臣妾惶恐。”
冷南星突然仰头大笑:“你惶恐?呵呵,好儿若惶恐,那会儿怕是天快塌了,这会儿你装什么惶恐,肯定又是笑话,怎么没有阿黄,本王认为,若少了阿黄,笑话便少了滋味了。”
说完他起身到案前修书。
看来他已经做好了决定,要搬兵了。
南宫晴好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她又想不通。
只是觉得不让姑苏白衣去冒险便好。
那是自己的提议,若真的害了他,自己还没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呢,虽然没有他,自己也不会死,毕竟他不知道!
还差点毁容。
在南宫晴好眼里,显然毁容的罪更大些。
因为姑苏白衣若毁了容,老天爷怕都不会原谅她,毕竟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能创造出这么奇异而又美艳的男人来。
那么冷南星会不会让他去冒险呢?
南宫晴好看着冷南星出去了,随后也走了出去,目的地是姑苏白衣的小院。
近前,没有琴声。
侍卫还在。
通报,倒让自己进了,南宫晴好倒有些不适应。
进了院子。
姑苏白衣正坐在树下品茶,见她进来,自己未动,倒指了指他面前的椅子。
她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不客气地一饮而尽。
姑苏白衣瞧着她,又倒了一杯。
关于茶道,南宫晴好知道,但象姑苏白衣这般讲究,壶是紫砂的无须说,那四个小茶杯竟都是白玉的,每个杯柄处有一淡淡的绿痕,象是茶叶的形状,那么一致,四个杯子完全一样,一样的让人惊叹,她没见过,杯子握在手里温温润润,茶水碧油油的,美丽的颜色吸引了南宫晴好的注意,让她放弃了‘牛饮’的恶行,端起,慢嗅,浅尝,而后一笑,饮了!
姑苏白衣看着她,有些意外:“找我何事?”
“非得有事才可以来吗?”南宫晴好手里把玩着小小的茶杯,但神色很认真。
姑苏白衣未言语,手里的茶杯倒是放下了,将紫砂壶坐在红泥小炉上,起了烟,他皱着眉头:“你怎的一来,把风向都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