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冷南星更是心疼:“好儿莫说傻话,朕是天子,朕就不信,天下没人能救治好儿的病。来人,发皇榜,若有人能治爱妃的病,朕可以答应他一个条件,只要朕能办到。”
“皇上,好儿也是懂得些医术的,好儿这是命不是病呀。”魅影脸上的表情很是哀伤,更像是放弃了求生的念头。
皇榜发出去两天,没有人揭。
皇后来瞧过她一眼,其它几个妃子一起过来的,嘴上虽说着宽心的话,心里却巴不得她早死。
慕容紫烟也过来了。
那时皇上也在。
紫烟上前握着魅影的手:“快些好起来吧,你不是还想同我学舞蹈吗?我都答应教你了,你怎么就病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压在心里,积成了病?”
魅影摇头,看见她来,眼里闪了一丝火花:“紫烟可懂医术,我不想死。”
紫烟摇头:“当初父亲教我们学医的时候,哥哥很努力,我却贪玩,结果哥哥能活死人,我却什么都不会。”
“那你哥哥呢?你寻他来呀。”魅影故意装着糊涂。
冷南星闻言突然板起脸孔:“既然帮不上忙,风凉话不说也罢,你走吧。”
紫烟想必头一次被冷南星如此奚落,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很委屈地告辞了。
***
两日后。
冷南星想起了华国师,他能掐会算,便让她给魅影瞧相。
华国师这个节骨眼儿,瞧着冷南星眼中的赤色,不好再说她祸国之类的话,他瞧着魅影的五官,突然眉头蹙起,然后慢悠悠地道:“皇上,娘娘的病怕是只有一个办法。”
“你能治她的病?”冷南星有些兴奋。
“老臣无这本事,但天下若只剩一个人能治娘娘的病,那也就是他了,还望皇上能免老臣的死罪,老臣才敢说。”华国师走到外间同皇上探讨魅影的病情。
里间,魅影似乎只有进气没出气了,人两腮也瘪了下去,蜡黄的脸,很是可怜。
喜乐脸上没了笑模样,安儿也是可怜兮兮地样子。
整个屋子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这时,外间的皇上突然大声地喝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臣知罪,但眼下只有他能治,瞧瞧娘娘也支持不了多久了,这皇榜传遍天下,便是真有奇人异士也来不及了。”华国师苦口婆心。
终于,似乎有一柱香的时间,终于冷南星叹了口气道:“你去办吧。”
魅影听到冷南星的这句话,心里一酸,暗暗对他道了声对不起。
她利用了他。
她用功夫锁了心脉,便是天下真有奇人能瞧出自己的病因,他们可以治好,但耽误不了自己继续锁上,直到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紫烟显然看出了自己的计划,所以她才提到她哥哥的。
她闭上了眼睛,被锁了二脉的心跳仍然有力,她现在想见他,所以才心潮涌动。
从决定回锦国的那一刻,她便是为了他。
她以为他死了。
她想替他报仇。
她恢复记忆的那一刻,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对姑苏白衣生了爱,对冷南星也起了恨意。
第一次见面时,若不是萧天成突然唤走了他,自己怕是已经动手了。
只是后来,失去了机会,直到进了皇宫。
在皇宫里,她突然不想动手了,她想弄清真相。
冷南星到底怎么秘密处决的姑苏白衣。
在她临死前,她想去他的坟上瞧瞧。
若不是必须得进皇宫才能找到真相,她一辈子也不想回锦国来。
在代国的翠羽山的生活,那才是她的梦。
只是面对着冷南星,让她忍得好苦,尤其每每床上假意承欢,她的指甲几乎掐进自己的皮肉,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如此虚伪。
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怕。
华国师说得丝毫不错,自己的目的便是毁了冷南星他,不是单纯的要了他命那么简单,她想让他尝尝失去所爱女人的滋味。
听安儿讲,他爱的是慕容紫烟,所以她才想方设法讨好他,以便进后宫接近众妃子,见到慕容紫烟。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姑苏白衣还活着,她却想不到方法救他,甚至连提都不敢提……
在她看到那些叫阿黄的猫时,她几乎崩溃了。
但脑海里也形成了一个计划。
虽不完美,赌的却是自己的命,无论怎样,她赢了。
赢了的原因,却是她恨的男人爱她!
这让她既痛快又痛苦。
魅影心里煎熬,脸上现了痛苦之色,喜乐和安儿见了大惊,以为她病情加重,有生命危险。
忙出去喊人。
太医进来一顿忙乱。
魅影终于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只片刻,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同了。
觉得空气中有一种灼热,那是目光,看向自己的目光。
她闭着眼睛,继续感受那光的温暖。想象自己,阳春三月,风暖花开,
心如小鼓一阵乱敲,无法平静。
她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淡绿的眸子……
眸子的主人仍旧银发柔亮披肩,红唇薄抿,人美如妖孽,只是看着她,这妖孽嘴角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两人目光胶粘,牵绊,倾诉,缠绵……
此刻,天地俱静,宇宙洪荒,纷繁万物都不存在……
只是,以为是永恒,不过刹那。
姑苏白衣的手指搭上她的腕部,屏气凝神,他是紧张的,魅影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心里却是与他十指相扣,永永远远……
冷南星坐在旁边,很紧张。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姑苏白衣,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终于,姑苏白衣松开手,看着冷南星:“医好她,便可允我一个条件是吗?”
冷南星脸色不善:“你现在倒还有心思同朕谈条件?她不是你最中意的女人吗?难道你情愿看着她死?”
“允还是不允?”姑苏白衣声音波澜不惊,眼睛定定地看着冷南星。
“好,你说!”冷南星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若我医得好她,你放她出宫。”姑苏白衣道。
“然后你去追她,你们便可以远走高飞?”冷南星的语气里带着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生气。
“这样最好,但皇上您会放我走吗?”姑苏白衣表情淡然,却笃定了解冷南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