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南
转眼间,10月份的“挤死周”已经过完,但天气依旧热得不像话,即使眼前放着一台风扇,从风扇里吹出来的风仍是热的。
不过这种情况在南方是很平常的,所以大多数南方人都没有过多的怨言,只是默默承受着。以至于在课堂上学生一手做着笔记一手拼命摇着纸扇的情景屡见不鲜。
10月份,可以说是翔南在1学年内最活跃的月份,因为除了国定的“挤死周”外,10月份的翔南还得为未来2个月的家长开放日和体艺节、以及校庆日做准备。
呵,可别说翔南夸张,其实这一点也不夸张。毕竟体艺节包括的节目十分很丰富,诸如校运会、班级篮球赛、足球赛或是书法比赛。再加上家长开放日和校庆日的临近,所以提前两个月开始准备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就像现在,我就戴着纯黑色的鸭舌帽,蹲坐在红色塑料跑道旁的小草上没精打采的看着小舞做暖身运动。
“唉!”
“你叹什么气?”正优雅地做着压腿的小舞一心二用地问我。
“郁闷啊!”我理所当然地叹到。本来我是什么都不用干的,只管躲到风扇下扇扇子就行的。不过就因为班上某些女生使坏,我不得不跑到小舞身旁充当他的后勤。
“嘿,你哪来的帽子?”深知我口中所叹为何物,小舞相当识趣地转移话题。
“帽子吗?”我懒洋洋地摘下鸭舌帽看了看。“刚才许子浩给我的。”
“他还蛮体贴的嘛。”
我把帽子戴回头上,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离我和小舞不远处的许子浩身上。
现在的他也是在分配到的后勤人员跟前做着压腿运动。不过依我看,这后勤人员其实丢掉也罢,因为她在许子浩面前害羞得连头也抬不起来。而许子浩也压根儿没想到要跟分配到的搭档好好联络一下感情。所以我想啊,就算许子浩已经跑了半个圈,他这后勤人员也只会低着头愣在原地!
“没想到许子浩也会参加比赛。”
“为什么这样说。”我问。
小舞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我只是觉得他不会是这种人。”
“嗤。”听到小舞这样说,我不由得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小舞换了个全身运动追问。
“你会参赛不就更让人惊讶吗!”回想小舞平日,好像除了睡觉还是睡觉。“让我看看你参加了什么,50M短跑,100M跨栏?”
“我的参加会让你惊讶吗?”小舞横着眼看我。
“当然咯。”
我相当诚实的点下头,结果头壳立刻遭到无情的虐待。由此可见,有时候,兼职当放羊小孩是必要的。
“痛痛痛,谁叫你这个人平时懒到连树懒都会甘拜下风而下台一鞠躬!”
闻言小舞再次伸出他的魔鬼爪牙,我马上双手抱头迅速开溜。
“我也没想到能跟猪结拜的你也会跑出来当后勤人员呢!”
“什么话!”气不过小舞的话,我转过身抬腿就是一踹。可是小舞还没踹到,我就看见班主任正杀气十足的向着我们狂奔而来。吓得我连忙从运动裤里掏出秒表大喊:“呃……10、10秒钟,不错!”
不知道我这么喊会不会夸张了点,毕竟小舞只是在练习100M。
放学时候,我可以绕路走到羽毛球馆。和雯靖哈拉几句后才正式往翔南西门迈去。
“小曦!”
只是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别人的呼叫。我一转身,许子浩特大号的笑脸便出现在眼前。
“一起回去好不好?”
“啊?一起回去?”若是在平常,我肯定会高兴地答应许子浩的邀请,只是今天……
我心虚地别过头,右手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
“怎么呆呆的没反应?被太阳晒呆了?”
“哪有。”我拨开许子浩作势要为我探热的手。“怎么还穿着运动服?不回去吗?”
“在找你一起回去啊。”
“嗯,可是我——”
“已经有约了?”
“也不是有约啦。”我为难地左顾右言。其实今天是夜的“买菜日”,为了自己的肚皮着想,我早在昨天就和夜约好了,放学后在学校西门附近的榕园里等,可是现在——
“没关系的啦。”许子浩挥挥手不介意。“你先去赴约好了,不能失信于人。”
“嗯。”我看着许子浩。因为在烈日下训练的原因,他棕色的头发早就被汗水湿透,脸上和脖子上都覆盖着一层密细的汗珠。唉,他是跑着来找我的吧?
“要不……明天,明天就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哦?”许子浩转过脸扬起嘴角。“好。一言为定。”
今天的运气十分好,超市的老板似乎不在。我乐得自在地跟在夜身后悄悄把购物篮里多余的食物放回原处。
但在回家的路上,我们手里还是抱满食物蔬菜什么的。真没有想到,原来我和夜七天的食量是如此大呵!
“夜,你真的参加了什么项目?”
“全部。”
“啊?”我吃惊地瞪着夜,夜却在路灯的照耀下一脸波澜不惊。不过想也是,去年夜不也在他们班主任的威逼下参加了12项比赛么。而这学期会变本加厉也不怎么奇怪了。
“那……代价是什么?”我试探着问。
“这学期的德育分。”
嗯,好一个笑里藏刀的老狐狸。幸好我们的班主任还没有进化成那种地步!
“对喔,夜,小琪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我低头想想,这个小琪出差大概也有1个月了吧?总该回来露个脸了。
“大概这几天吧。她没有说明确的日期。”
“哦,”我点点头。这也好,总比遥遥无期要好。我跳上门前的石阶伸手往书包里掏钥匙。可惜书包太乱怎么也掏不着,最终还是用上夜递来的钥匙。
门一开,我率先跳过玄关。只是没过几秒,我就活像见鬼似的又蹦回去,直把刚踏进门口的夜给撞到门槛外面。
“搞什么你!”双手抱着食物,夜皱着眉头看我。
“呃,那个……”我僵着脸指了指被我关上的门,吞了吞口水,我笑了笑。“那个,我好像看到一个男人跪坐在鞋架旁喝茶。我想我们是不是走错门了?”
“有病。”显然,夜是当我神经病复发。他腾出一只手要回钥匙径自开门。门一开,我马上躲到夜身后从他腰际探出头来查看。
呵,这一次,不仅是刚才看见的男人坐在那里,他身旁还多坐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是——
“小琪——!?”我失声尖叫。
“哟,是我。”被我称作小琪的女人开心地笑着,她向门边的我们挥挥手说到。“我回来了。”
与此同时,她身旁的男人蓦地半趴在木质地板上说了一句:“お帰り.”(意思:欢迎回来。)
“诶,日语?”
我诧异地抬头仰望夜,而夜,还是那熟悉的波澜不惊。
我和夜常提到的小琪,原名韩纳琪,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欧巴桑。
这个欧巴桑明明已达四十二岁的高龄,但她见人就说她只有二十五岁。而要命的是相信的人竟达87%,另外的11%甚至会摆出“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你是20≤X≤23岁呢”的惊艳神态。只有剩余的2%是不相信她的话,只不过这2%的人大多都是属于亲戚朋友这个范畴就是了。
为此小琪不只一次强迫我和夜在内在外都要称呼她为小琪,以显示她的年轻。而我也不只一次为此而干呕个半死。
“欧巴桑,那个欧吉桑是谁?”
“是小琪,要说多少次你才懂!”小琪跪作在日本男人旁不满地数落我一翻。
“是喔,是小琪哦。”
我恶心巴拉地喊了句,小琪这才笑颜逐开地为我们进行介绍。
“来,小曦,小夜,这是安田歉人——是我的未婚夫哦。来歉人,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