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天跟许子浩承诺了“要一起回家”,所以放学后我就呆在教室里等候他篮球训练回来。
只是等着等着,却等来了班主任的口信。逼于无奈之下,我只得发条短信让许子浩先走,自己则认命地向教员室走去。
唉,没办法,最近我在学校里的“名气”爆涨,被指名到教员室和老师们“联络感情”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一次是班主任指名吗?嗯,我又做错了什么了吗?
当回到教室时,太阳老伯的脸已经不见了一半。走在走廊里,能看见的物品全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好不养眼。
推开教室虚掩着的木门,我意外地发现,教室里竟然还有人在。
“许子浩?”
我相当意外地看着趴在桌上的许子浩。与昨天相比,许子浩的运动服是换了,但偏向棕色的头发还是湿成一片,而且不知道是我幻觉还是什么,我竟然觉得许子浩黑了很多。
蹑手蹑脚地走近座位,我尽量以不发出声响的动作收拾书包。但事与愿违,我刚拉开椅子,许子浩就抬起头来了。
“吵到你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有。”许子浩说着,打了个呵欠,看到我书包已经放在桌面上,他也伸手从桌子侧边的挂钩上取下书包。“走吧。”
“嗯。”我含笑点头。刚睡醒的许子浩两眼惺忪,还真是可爱。
夕阳西下,大街上,我和许子浩并肩走着,金黄的余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许子浩,你真的很爱睡。”
“怎么这样说?”
“难道不是吗?”记得在和许子浩熟悉,我对他的印象就只有“整天睡”。而现在我们的关系算是有了深一层的进展,但我对他的印象仍然停留在“整天睡”。
一整天下来,除了当班上的“人口密度”减少时他会跟我聊聊天以外,绝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趴在桌面上当他的睡王子。
“因为你好像除了上课以外都在睡觉。”我实话实说。
“是这样的吗?”许子浩疑惑,他双手背在脑后歪头想了想。“大概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睡不着趴下也好。”
“哈……”我侧头横着眼看了他一眼。显然,这家伙是继夜和小舞后,我生平见过的第三条懒虫。唉,怎么我就这么命苦,身边尽是些变形懒虫?
“啊,对了,阿辉今天寄了包裹给我。”
“是吗,他寄了……”许子浩说着,忽地脸色大变。“他寄了包裹给你!?”
“干嘛突然叫得那么大声?”我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抽出书包里的包裹。
“没、没什么。”许子浩干笑两声。“我想他寄来的都不会是好东西,扔了算了。”
“怎么可以。要是下次见面时他问起,我怎么办?”
“呃,我还是坚持我的提议——扔掉。”
“耶?今天的许子浩好奇怪。”我双手抱着包裹探头看向许子浩的脸。“你紧张个什么?”
“没有,怎么会。哈、哈哈……”听到我提出“紧张”二字时,许子浩的脸不止是紧张了,甚至变得发红。
下一秒钟,他撇下我独自快步往前走去。“走啦走啦,不要管那包裹啦。”
“嗯——好奇怪耶。”我越看许子浩的背影就越觉得奇怪。我没有跟上许子浩的步伐,而是把目光停留在包裹上。一切都因它而起,难道里面装的是许子浩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是这样,嘿嘿,那就非看不可了。
我不管自己身处的地方是路上,单手捧着包裹另一只手轻轻用力,包裹马上露出半边脸来。仔细看看,是本书?
“喂,许子浩,是本书啦。”我朝前大喊一声,同时把书上剩余的包装纸剥下。“是本杂志耶。”我把书从背面翻到正面,顿时,我十分理解许子浩为什么会脸红了。
“所以我才说不要看。”不知何时走回我身边的许子浩低无奈地低叹一声。“都怪阿辉那家伙。”
我无言以对。因为那本杂志不是什么18N杂志,而是阿辉学校的校刊。本来,一本小小的校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当校刊封面上的人变成是自己时,情况就不一样了。
“又是阿辉偷拍?”回想当初,阿辉不也偷偷拍下我们吃东西时的照片么?不过这一次是离谱了点,竟然把许子浩帮我换下鞋子的情景给拍下。要知道当时我们所处的地方是属于衣室的范围。
不过不可以否认的是,阿辉的偷拍技术真的很棒。
像这照片,里面的许子浩是单膝跪在地上伸着密芽色的手为我系鞋带。而他仰起的俊脸满载的都是幸福的微笑,就连从眼角里洋溢出来的都是幸福的符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坐在许子浩前面的我笑得傻呼呼的,咋看之下,简直跟笨蛋没两样。
“呐,怎么就只有我像个笨蛋。”我纳闷地抗议。
“因为你本来就是个笨蛋啊。”
没有反驳许子浩理所当然似的话,我愣愣地看着染上夕阳余辉的杂志,只问了一句:
“是不是每个L·G学生都有这本杂志?”
“嗯,可以这么说吧。”许子浩无奈地回答。
“那,我们不就全L·G闻名了?”
“嗯”许子浩又是无奈地回应。
“啊?”马上我哀叫一声。“这下臭大了。”
回到家里,轻易地躲过安田和小琪的视线,成功在一分钟内闪进房里。
关上门,转过身,叹口气,庆幸自己能躲过家人盘问之余,还庆幸原来自己的身手也可以这样敏捷。
“喂,干嘛啊你?”
蓦地传来这么一句话,当下让我猛抽了一口气。“喝!夜!你怎么在这里!”
“这还用问的吗?”夜面无表情地扬了扬手上的衣服,一股依附在衣服上,属于阳光味道的清新气息马上向我飘来。我愣了愣,眨了眨眼,明白了一切。
“啊啊啊,那件红T-shirt放错位啦!”
“你还好意思说。”夜说着,一巴掌拍到我头上。“这本来是谁的工作,你说!”
“诶,今天是我吗?”我跳到床上向挂历处爬去。“真的耶。”
“还‘真的耶’。”夜把最后一条裤子放进矮柜里。“知道等下怎么做吧?”
“知道啦。”我嚷叫一声,在自己乱糟糟的床上打了两个滚,双脚用力一甩,把鞋甩到地上。“等一下我收拾碗筷就是了。”
“嗯,就这样?”夜双手抱胸在床沿斜睨着我。
“好啦好啦,外加洗衣服行了吧?”
“算你识时务。”听到我外加的条件,夜这才满意地离开我房间。只是在临关门前却忽地像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什么世道啊,连你这种女的也能做封面?”
“去死!”闻言我立马一枕头往门边飞去,只是我动作不够快,夜早已甩门离开,枕头也只落得“堕机”下场。
我向着房门隔空对夜做了个鬼脸,这才从包里抽出杂志郑重放到床边的抽屉里。
虽然它仅是一本校刊,但我总觉得,它现在已经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宝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发生的好事特别多的关系,晚上我睡得特别香甜,还做了个美梦。
依稀记得梦里的我是全球面包连锁店的老板,每天争着为我做访问的记者多如天上的星星。而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无数闪光灯下,看着自己以及亲戚朋友爱人被登上报纸。
只是后来,我被人陷害,家产尽失,还被人软禁,天天受尽折磨。
当梦做到这里时我就被吓醒了。一睁开眼,没想到一个抱枕就直击我的脸,差点没就让我永别周公直奔地府去了。
“是哪个混蛋在耍白痴啊!”我抓起抱枕头劈头就是大吼。
美梦变恶梦,还莫名受袭,这可真谓旧怨未了新愁又添。一气之下我抓过抱枕用力向房门甩去,结果抱枕半路“堕机”,原因不明,我只得摸索着打开台灯戴上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