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西顿动物小说精选——无障碍阅读学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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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聪明的乌鸦

银斑是只聪慧的老鸦。人们管它叫银斑,是因为它的眼睛和嘴角之间有一块五分硬币大小的银色斑点。正是由于这块斑点,我才能从鸦群中认出它来,并且搜集有关它的一些信息。

你肯定知道,乌鸦是我们见过的最聪明的飞鸟,俗话说“聪明得像只老乌鸦”,这并非无稽之谈。乌鸦深知组织的重要性,它们像士兵一样训练有素,实际上它们比有些士兵的素质要好得多,因为乌鸦总要值勤,总要打仗,为了生命与安全,总要相互依赖。它们的领袖不仅是鸦群中年龄最大、智慧最多的,而且是最强壮、最勇猛的,因为它们必须随时做好准备,全凭武力镇压那些大逆不道的家伙。年幼无知、天赋平庸的乌鸦只有做普通士兵的份儿。

老银斑是一支庞大鸦群的首领,它们的总部离加拿大的多伦多不远,设在弗兰克堡,那是城市东北边郊外一座被松林覆盖的小山。这支鸦群由两百来只乌鸦组成,我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这个数目一直没有增加。

在比较温和的冬天,它们逗留在尼亚加拉河河畔;遭遇严寒的冬天,它们便飞往更远的南方。可是每年二月的最后一个星期,老银斑总是率领鸦群,不畏艰险,飞过尼亚加拉河和多伦多之间四十英里宽的水面。然而,它并不带领鸦群做直线飞行,而总是绕个弯子向西飞去,在那里,它一直能看到它所熟悉的地理标志——邓达斯山,最后飞到能看见那座被松林覆盖的小山为止。银斑每年率兵前来,在小山上扎营六个星期左右。

从此以后,每天早晨,鸦群分三队出征办理粮草。一队南下,飞往阿什布里奇湾;一队北上,飞向唐河;剩下最大的一队,由老银斑亲自率领向西北的深谷飞去。其他两队由谁带领,我一直没有发现。早晨没有风的时候,它们便高高飞起,径直向远方飞去。遇到刮风的天气,鸦群就飞得很低,沿着河谷好避风。

我的窗户俯视着河谷,所以,在1885年,我第一次注意到了这只老鸦。那时,我还是当地的新客,可是一位老住户告诉我:“那只老乌鸦在这条河谷中已经飞了二十多年了。”我只能在河谷中观察到它。虽然现在河谷两旁建起了房舍,上面架起了桥梁,银斑还是死心塌地地沿这条老路飞行,因而成了我的老相识。每年三月到四月上旬,它每天都要往返一次,夏末和秋天也是如此。这就使我有机会观察它的行动,听它对鸦群发号施令,于是,我逐渐看清了这样一个事实:这群乌鸦虽然是个小小的种族,却极其聪明。这是一种有自己的语言和社会制度的鸟,它们在许多重要的方面具有人类的特征,甚至在某些方面执行得比我们还好。

有一天,风刮得正大,我站在横跨河谷的那座高桥上,看见老银斑正率领着它那长长的、散乱的队伍飞回家。在半英里之外,我就听到它那心满意足的叫声了,好像我们所说的“一路顺风,继续前进”。它那殿后的副官也这么重复着。

为了避风,它们飞得很低;然而为越过我站着的那座桥,又不得不飞高一些。银斑发现我站在那儿,并且紧盯着它看,便有点不太放心。它暂停向前飞行,喊道:“注意警戒。”

于是,鸦群一下子飞向了高空。它看见我手里没拿什么武器,便从我头顶上大约二十英尺的地方飞过。它的部下也依次跟在后面,过了桥之后,它们又降到原来的高度。

第二天,我站在桥上同一个地方,看见它们靠近时,我就举起手杖指向它们。老银斑立刻喊道:“危险!”

然后它腾空跃起,比原先高了五十英尺。后来它看清我手里拿的不是枪,便安然飞了过去。但是第三天,我带了一支枪,它立刻叫起来:“很危险!枪!”副官立即重复它的叫声。

鸦群便向上腾飞,纷纷散开,一直到了枪打不着的地方,才平平安安地飞了过去。接着又降低高度,寻求河谷的庇护,不过那时早已飞出了枪的射程范围。还有一次,当这长长的、散乱的队伍沿着山谷飞下来时,有一只红尾鹰落在它们预定路线旁边的一棵树上。老银斑高声喊道:“鹰,鹰!”

它停在半空中,每只乌鸦一靠近它,便都停下来,最后挤成密密匝匝的一团。这时候,它们再也不怕那只老鹰了,于是便继续朝前飞去。又飞了四分之一英里,下面出现了一个带枪的人。“危险极了!枪!枪!散开逃命!”

鸦群疏散开来,在老银斑的呼号声中向高空飞翔,躲过了危险。长期的观察使我了解到老银斑用各种用语发号施令,有时候这些用语声音非常相近,意思却截然不同。比如,“图五”的意思是“危险”,也表示“鹰”或任何大而危险的鸟,而“图七”的意思是“转身”,它显然是表示“危险”的“图五”和表示“撤退”的“图四”的结合。

而“图八”又是对一个来自遥远的地方的同伴的问候,意思是“你好”。

“图九”通常是讲给队伍中的乌鸦听的,意思是“注意”。

四月初,鸦群开始兴奋起来。它们最喜欢的一项游戏就是从很高的地方突然向一只栖止着的乌鸦俯冲下来,眼看近得就要碰上的当儿,突然又反弹回空中,速度极快,扑击者的双翅“呼呼”作响,好像远方的雷鸣。有时,一只乌鸦会低下头来,把每根羽毛都竖起来,走近另一只乌鸦时便发出长长的“咯咯”声。

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不久就知道了,它们在配对。雄鸦向雌鸦卖弄自己矫健的双翅和洪亮的歌喉。它们两情相悦,到了四月中旬,便都结成配偶,飞往乡村度蜜月去了,留下那沉郁而古老的弗兰克堡松林,显得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