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击毙山本五十六的功臣,兰菲尔中尉提前晋升为上尉,并获得最高荣誉国会勋章,但为了不暴露破译密码的机密,兰菲尔被立即送回国,直到战争结束才公开了他的战功。其他参战人员都被警告如果将战斗详情泄露出去,将受到军法审判。美军还煞费苦心地制造伏击山本五十六纯属巧合的假象,所罗门航行队接连几天出动飞机在布干维尔岛附近巡航,机群在航行时还特意穿越日军雷达监视区域。
山本五十六死了。一个双手沾满人类鲜血的刽子手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人们对山本五十六这样的死似乎还有些不解恨。就像美国人所说:这算什么,真希望将这个家伙用铁链拴着牵到宾夕法尼亚大街上,任人们唾骂!
击毙山本五十六是爱好和平的人们心中的一件快乐之事。出于保密的原因,从击毙山本五十六一直到战后的1960年,美国才将这一真相公布于世。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有关是谁将山本五十六击落的细节上却出现了一些争论。
1960年,美军有关击落山本五十六的机密文件获准解密,认定由兰菲尔击落的理由是他在战斗结束后上报的战斗报告,而这份报告当时因出于保密原因一直没有公开,他的战友对此一无所知。一经公开后,有关谁击落山本五十六的问题随之展现。
据托马斯·兰菲尔本人回忆说:“当我们快速向日本飞机接近到约1600米时,‘零’式战斗机发现了我们,迅速抛下副油箱向我们飞来,两架攻击机一架向岛上飞去,另一架则垂直上升,我朝着第一架俯冲,就在这时,3架‘零’式冲了过来,我立即调整方向迎了上去,在即将相撞的瞬间,我猛按炮钮,一串炮弹打掉了为首‘零’式的一个机翼,这架‘零’式拖着浓烟烈火一头栽了下去,我拉起飞机寻找攻击机,这时又有两架‘零’式向我扑来,此时我看见一道绿色的影子掠过丛林,正是那架涂着草绿色伪装的攻击机,我不顾‘零’式在后,牢牢盯住攻击机,猛烈开火,将机炮和机枪里的所有弹药都倾泻出去,日机右发动机轰然起火,接着火势迅速蔓延到右机翼,眼看着机翼折断,一头栽向地面。此时僚机巴伯也将另一架攻击机击落在海中。听到米歇尔返航的命令,我随即摆脱了尾随在后的‘零’式,飞过海湾返航。”
但是更多的证据显示,兰菲尔的僚机雷克斯·巴伯才是真正击落山本五十六座机的英雄。
根据战友的回忆和巴伯接受众多记者的采访,当时兰菲尔受到‘零’式的攻击,他没有按照预定计划不顾一切攻击日军攻击机,却转头迎战‘零’式,虽说僚机应紧跟长机,但巴伯却没有跟着兰菲尔,而是紧盯着那架攻击机,转过弯后,巴伯便开火了,子弹和炮弹连连命中,这时巴伯的飞机几乎就要撞上攻击机,巴伯赶紧转弯,机翼擦着攻击机而过,攻击机燃起大火栽向地面。巴伯并不知道这就是山本五十六的座机。接着他看见霍姆斯正在攻击另一架攻击机,立即赶去支援,携手将其击落。此时巴伯的飞机也已带伤,但他打得兴起,请求米歇尔同意干掉尾随在后的两架‘零’式,米歇尔非常干脆地回答说不行,立即返航,巴伯这才返航。
随着争论的深入,美国军方再也无法无视巴伯的战绩,只好将击落山本五十六的功劳一分为二,认定为兰菲尔和巴伯共同击落。
1975年,日本东京航空博物馆派出专家到布干维尔岛对山本五十六座机残骸进行了实地考察,发现山本五十六座机的两个机翼都完好无损,这与兰菲尔的报告完全不符,倒是与巴伯从后攻击的说法比较吻合。而且山本五十六的尸体检验也证明他是被从后方射来的枪弹击中,也与兰菲尔从右攻击的说法出入较大。
为山本五十六护航的‘零’式战斗机飞行员中唯一在世的柳谷谦治也指出了兰菲尔报告的诸多疑点,美国专程邀请柳谷谦治赴美,陈述亲眼目睹的战斗经过。柳谷谦治批驳兰菲尔报告的最大根据是当时双方机群遭遇之后,在低空的两架P-38战斗机一架向左,迎战‘零’式,这是兰菲尔的飞机;另一架则向右紧追山本五十六座机猛烈开火,这是巴伯的飞机。山本五十六的座机从遭到攻击到被击落,不过区区30秒,如果是兰菲尔击落了‘零’式之后再掉头攻击山本五十六座机的话,至少需要40秒,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攻击山本五十六座机。
1991年,美国战绩评审委员会正式要求美国海军最后判定,到底是谁击落了山本五十六,但直到今天美国官方仍没有明确答复。而众多的民间人士和组织,对此进行了细致的研究和不懈的努力,特别是美国“王牌飞行员协会”查阅了大量相关资料,同时结合山本五十六的尸检、柳谷谦治的证词和山本五十六座机残骸的实际情况,于1997年3月认定,巴伯一人击落了山本五十六座机,这一论点也得到很多专家学者的认可。
争论归争论,但山本五十六的确是被第三三九战斗机中队击毙了。针对谁是击毙山本五十六的英雄这一点,现在已经成为老人的巴伯说的话最能让人感到欣慰:
第三三九战斗机中队中队长约翰·米歇尔,具体策划并亲自指挥此次战斗,他才是最大的功臣。而没有兰菲尔左转攻击前来救援的‘零’式,也不可能击落山本五十六。
6.隆美尔元帅死亡之谜
在纳粹德国,隆美尔是法西斯军人的偶像,被誉为“大英雄”,说他是上帝赐给德国的“一位名将”。因为他的赫赫战功,希特勒在三年之内就把他由上校提升到了元帅,并亲自授予他陆军元帅的权杖。说来也奇怪,隆美尔的形象在他的对手英国人的心目中也极为高大。英国人说他“具有一种急就的天才”,“只有拿破仑的形象可以和隆美尔相提并论”。
然而,这个带有传奇色彩的第三帝国的元帅之死,却是一出完美的悲剧。
1944年6月6日,盟军在诺曼底登陆,发动了迄今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两栖作战行动。
此时,隆美尔任西线“B”集团军司令,肩负着希特勒“寸土不让”、要不惜一切代价“驱敌下海”的重托。
就在隆美尔实际指挥着西线德军,与盟军进行着殊死搏斗的紧要关头,两件不测事件如同晴天霹雳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7月17日下午,当隆美尔从诺曼底前线返回总部的途中,他的座车被盟军飞机炸中,脑壳破裂,险丧生命。两天之后,德国统治集团内部又发生了谋刺希特勒的政变事件,是为7月20日事件。案发后,希特勒进行血腥报复,大约七百名军官被处死。案件也牵连到隆美尔。
隆美尔躺在前线野战医院害怕落到盟军手里,请求希特勒准许送他回德国老家就医疗养。希特勒马上同意,并回电说:“元帅,请你接受我的好意,我希望你能够早日恢复健康。”殊不知此刻希特勒正准备对隆美尔下毒手。
9月7日,希特勒下令逮捕隆美尔的前参谋长斯派达尔中将。
10月1日,隆美尔上书希特勒,为他的僚属说情。此前,他曾多次上书希特勒,提出战略战术上的不同意见。这次却不同了。信的结尾是这样说的:“我的元首,你当然知道从1940年的西欧战役起,一直到1941~1943年的非洲战役,1943年的意大利战役,1944年的西欧战役止,我每次都是怎样的竭忠效力地作战。我经常只有一个思想,就是如何为你的新德意志而战斗,而去获得胜利。”摆了一长串战功,与其说为他的部下开脱罪责,不如说为他本人说情。
10月13日,隆美尔接到一个长途电话,说是明天有两位将军前来晋谒元帅,商量他的“新职安排”问题。
第二天一早,隆美尔换上了他在非洲指挥作战时最爱穿的开领制服。非洲那段军事生涯是他最为得意、最引以自豪的,从而也使他成了希特勒的红人。
12时许,一辆绿色轿车在赫林根隆美尔家的门口停了下来。车上下来的是两个一高一矮的将军。高个的是陆军人事署长布格道夫,矮个的是希特勒的侍卫长迈赛尔。他们彬彬有礼地对隆美尔说,希望同元帅单独谈一谈。几分钟后,隆美尔走出书房,脸色如死人一样灰白,喉咙像给卡住似的讲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开始慢慢地对老婆、儿子说:“我在一刻钟之内就要死了。……死在自己人手里是很使人伤心的。但是这座房子已经给包围,希特勒指控我犯了卖国罪。总算是他的好意,姑念我在非洲的战功,已准我服毒自尽。这两位将军已经把毒药都带来了。只要三秒钟即可生效。如果我接受,他们不会像平常惯例那样株连我的家属,这是指你们而言。他们也不会加害于我的僚属。”
他又继续说:“假如只要有一点风声泄露出去,他们就认为他们已无尊重协议的必要了。”
儿子问他:“难道我们不能自卫吗?”隆美尔说:“那完全不在考虑之列。宁可死一人,而不要让大家在乱枪中丧生。况且,我们也没有充足的弹药。”然后他把副官艾丁格叫来。副官一听,也冷了大半截。给隆美尔只有10分钟的告别时间,他加快速度说:“他们一切都已经有了最精密的准备。我死后还可以受到国葬的荣典。我已经要求在乌尔门举行。在一刻钟之内,你,艾丁格,就一定会接到一个从乌尔门华格纳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我在途中因中风死去了。”
隆美尔套上褐色的非洲军团的制服,把小狗关进书房,环视四周后,带走希特勒授予他的元帅权杖。隆美尔夫人不忍送别。他在副官和儿子的陪同下默默走出宅门,慢慢穿过花园。四周像死一样的寂静,脚下的碎石发出嚓嚓的声音。远处有几个农民在偷看。隆美尔也许在想……
“元帅!”恭候在门口的两个将军的高喊声打断了他的最后思路,他们举起右手向他行纳粹礼,然后爬上汽车,载着隆美尔疾驰而去。
艾丁格副官默默地守候在电话机旁。隆美尔的儿子抽着烟,默默地陪伴着母亲。时钟嘀嗒地响着。20分钟后,艾丁格在电话里被告知,隆美尔死了。
原来汽车离开隆美尔家后,绕过一个小山头,来到一片森林旁,车停了下来。迈赛尔和司机按事先规定走开10分钟。车上只留下布格道夫和隆美尔。待司机和迈赛尔回来时,隆美尔已倒在车里,军帽掉在一旁,元帅权杖也从手里落了下来。
他们驱车直驶医院,不许医生验尸。布格道夫马上打电话报告希特勒:隆美尔已按预定的方式死去。
隔了一天,即10月16日,希特勒一本正经地给隆美尔夫人发去唁电。
唁电全文如下:“你的丈夫的逝世对于你无疑是个莫大的损失,请接受我真诚的慰问。
隆美尔元帅的英名和他那英勇的北非战绩,将永垂不朽。”
隆美尔的葬礼在乌尔门举行。按事先的诺言举行国葬。69岁的老元帅伦斯德致悼词。他说,隆美尔元帅的“心是属于元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