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莫汉伯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说,“实际上,我很为难。”
“嗯?”汗拔尼转过头,面前的父亲有些年迈,实际上已经快要到五十岁的年纪,不能够算得上是正值壮年,不过父亲从外表上面,完全看不出来,只是偶尔的表现出一些情况,仿佛才让人感觉到,他真的有些老 了,沧桑的容颜掩盖在他棕黄色的胡须之下,他的眼角明显增多了皱纹,时光在他的皮肤上雕刻出细密的纹路,年岁在他的心里面写满了无奈和蹉跎,狮心王的后代,却有着一些垂暮的苍凉,看到自己一贯粗犷的父亲 流露出这样细腻的表情,使得汗拔尼的眼睛有些酸涩。
“我觉得我有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卫道者,又像是一个守护者,永远的站在一道狭隘而没有退路的通道口,守护着这个通往前方的道路,然后下面则是尸横遍野,如同我们的祖先一样,站在无数人的枯骨之上。
” 巴莫汉伯公爵叹了一口气,“剑术对于鹰帝国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不论是苏格兰人,亦或者是英格鲁人,又是我们威尔士人,剑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武器,还是自由和坚强的象征,那是骑士大无畏的精神, 剑术,就代表着自由的延续,代表着骑士精神的发扬,所以鹰国的皇家剑术大赛,创办最初的目的,是在于让养尊处优的贵族知道,什么才是生命里面值得去奋斗和追求的东西。只不过到了现在,所有人都忘记了皇家 剑术大赛的初衷,认为那些来自于勋章的荣誉,认为鹰女皇的嘉奖,认为自己的出名,才是皇家剑术大赛的目的,那些自由和追求,甚至于是梦想的东西,现在已经淹没在了这个高速发达人心浮躁的社会之中。所有人 都误解了皇家剑术大赛的本意,看看吧,汗拔尼,现在场上的诸多参赛贵族家庭,诸多的参赛选手和众多的观众们,他们在追寻着什么,他们在呼喊着什么,他们在那边如同听明星演唱会一样的挥手摇摆,他们究竟知 不知道他们从皇家剑术大赛上面,看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巴莫汉伯叹了一口气,大胡子被风掀起来,他的脸应该算得上是凶恶的,但是这个时候,却更显得有些忧郁,“我最近时常想起从前,想起和斯托克公爵,本杰明一起参加剑术大赛十六年前的时光,鹰女皇还那么 的丰韵犹存,世界如此的充满着善意,我们用剑术展现理想,我们用手中的剑发出自由和坚定的宣言,直到现在,我才突然之间发现,为什么那个时候的生活,可以这样单纯而美好?”
“我就像是一个卫道者,站在了九大贵族剑手的排行榜之上,阻隔了十六年鹰帝国的剑手,那些所有想出名虚荣不堪的剑手。阻隔了十六年浮躁的人心。但是现在,直到新的剑手接踵出现,我才感觉到自己真的老 了,我应该让出自己身后的道路,让给那些一直以来,努力追求者自由和梦想的人。”
汗拔尼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两父子双目相交的瞬间,仿佛已经明白了对方心里面所想的,已经传达了所要传达的,然后汗拔尼点点头,“让我代你说出你的口头禅吧,荣誉和地位,都让这些见鬼去吧!”
巴莫汉伯愣了愣,大手伸出来拍拍自己儿子的头顶,哈哈的一笑,然后长身而起,腰间佩带者长剑走入取向最后决战场地的通道。
美塞黛丝,阿莫德王子捏紧了拳头,这场比赛,关系着鹰帝国首席剑手的诞生,他们绝对不会让李三思获得第一名,美塞黛丝的亲自出马,让巴莫汉伯公爵无论如何,也要将李三思狙击下来,让他成不了第一,虽 然第二和第一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第一个载人航天的加加林谁都认识,第二飞上太空的宇航员是谁?恐怕鲜有人记得到,鹰帝国皇家剑术大赛也是同样的道理,第一名让人牢记,但是第二 名就是用来让人淡忘的,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李三思获得第一,那样子将导致李三思成为斯托克公爵家族首屈一指的功臣,且斯托克公爵为了留住李三思,把他的女儿嫁给他是相当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历史上这样 的案例不在少数,很难不保证斯托克公爵不效仿古人。
所以为了把这些可能毁灭在萌芽之中,美塞黛丝和阿莫德一致结成了统一的战线,务必要拿下李三思,阻拦他夺冠。
巴莫汉伯公爵出场的那一刻,美塞黛丝和阿莫德王子简直把这个狮心王当成了满身长毛的天使,在他们看起来,也只有巴莫汉伯能够击败李三思,将事态牢牢的控制住。
鹰女皇也开始担忧起来,虽然她的表情从剑术大赛开幕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板着脸的模样,但是这一刻,明显可以看得到她嘴角的皱纹才朝着中间聚缩,她开始紧张,紧张最后的大赛冠军谁属?
李三思出现在红色地毯上面,腰间配着古尔德之锋,旁边跟随着他的摄像机旁导演双手在脸颊边上拂动,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小声的说,“微笑,微笑。现在是皇室的录影直播,微笑。smile.”
李三思愣了愣,然后看着摄像机,僵硬的笑了笑。
现在在电视机面前的李三思野豹队队员们,在圣约大学的集体休息室房间里面,围着一群人紧张的注视着面前的电视,像是一个小山丘一样的堆叠着,人群的一双双眼睛鼓出得就像是一只只的金鱼,手不由自主的 握紧了身边的物体,然后紧张的看着电视机之前,一个人吞口水的声音清晰的响在四周,然后他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个,真的。是你们工商学院的学生诺曼李?”
“那还有假!?”唰的站起来一片人,其中留校的野豹队后卫芬兰带头,一副“你压根就是土包子”的样子盯着这个领口上有一个金融学院美元袖章的男子。
“那个,当我没说。”男子小声的嘀咕着,把头埋到了凳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