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听到苏紫轩的道歉,李三思一阵不自在,倒不是苏紫轩说话中有些特别的什么,而是李三思的性格,天生不愿意被别人感激。
“王梓,原来是因为你的转学才跟着过来的啊。”李三思踌躇了许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嗯,他是我的未婚夫。”
“噗!”李三思将口里的可乐一股脑喷了出来。
“我们两家关系很好,打我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两家人就商量了结亲,内容和所有老旧恩怨片一样,如果生下来的是一男一女,就让我们订婚,如果是同性,就结为金兰。”
“这么说你们是青梅竹马罗,王梓有什么不好啊?”
“我知道他很好,但是要是有谁从你生下来就一直呆在你旁边,有什么玩具一起玩,有什么好吃的一起吃,甚至上学都还要一起,座位都是同桌,两个人就这样形影不离的相处十几年,而且还有人告诉我,你们还要这样过一辈子,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所以我就偷溜出来自己擅自转学了,”苏紫轩轻轻的说着,“没想到还是被他给找到了。”
李三思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钱人的想法果然是和寻常人不同。
“那你喜欢他吗?”李三思思量了少许,问道。
苏紫轩把车停了下来,头枕上玻璃,若有所思,“或许喜欢吧但是更多的应该是亲情,我只觉得他更像一个亲人,像是我的弟弟,或者哥哥。任性起来像个孩子,可是认真起来,像个十足的强者。”
李三思神色黯然下去,或许在林清儿心里,自己就是这样的存在吧,像个亲人一样,一直在左右,但不是相伴,不是相守。
自己不是强者,在这个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社会,财富就是一切的保障,是生存下去的资本,全世界几乎所有的生物也在坚持不懈的为生活奔波,为生存而抗争。而在人类社会,换取生存资本的本钱就是能力和知识,人类文明因为掌握知识而建立,也因为发展知识而壮大,所以知识在现代社会,显得尤为重要,这也是许许多多的家庭砸锅卖铁的要供孩子读书的道理,不过这其中的艰辛,显得太深刻,太庞大了。
李三思深明获取知识的途径不只学校一条,但是也只有这一条是相对而言比较平稳的道路,其中又隐含了父母多少的企盼,所以,就算是为了日夜守望自己的父母,他也要坚持下去,为了以后能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得更好,为了在社会上有一席之地,为了日后的家庭不为柴米油盐而发愁,他也要努力。
生活不是童话,生活不会一路披荆斩棘,康庄大道,生活现实而残酷。因为它的不容易,才使得那些在生活道路上奔波战斗的勇士们,那些身怀梦想而奋斗的人们,那些满含热泪期盼光明的人们,那些至今和仍在和疾病作着顽强斗争拼取生命的人们,所展示出来的拼搏精神的可贵可敬。这个世界才因此显得愈加可爱,绚烂精彩。
“在想什么?”苏紫轩脸都快凑到李三思鼻子上来了。
“没,没想什么”
“看不出来,你发呆的时候还满可爱的嘛!”苏紫轩再近了一步,把李三思逼到了车门角落。
“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快去上课吧。”
“还没有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你说我应该怎么还给你?”苏紫轩挺起胸脯,慢慢向李三思靠近。
“没,没有关系,助人为乐是雷锋叔叔交给我们的传统美德,作为四个现代化的接班人,在资本主义强敌环伺的现代社会,更要注重我们自身的素质,团结在以”李三思眼睛紧盯着苏紫轩紧身毛衣包裹着的****,口水沿着嘴角不住的滴下,语无伦次。
两人的眼神开始相对,苏紫轩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雾气,红润的嘴唇微翕,兰花般的香味从洁白的齿缝透出,迷幻散发着惊心动魄的魅力。
李三思眼神迷离起来,嘴唇噘起,丝毫不受大脑控制的就要对着苏紫轩的红唇印上去。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总是在认为即将成功的一件事情,往往在得出最后结果的时候总是出人意表,有时候生活不是戏剧,但是有的时候,它又比戏剧更加戏剧。
就在李三思要印上苏紫轩湿润的双唇之时,扑通一声!
车门开了,李三思吭都没吭一声就摔了出去!
“哎呀!”苏紫轩迅速打开车门绕了过去,“怎么样,摔伤了没有?”
李三思几乎是用跳的从地下一蹦而起,尽量保持了一个很帅的姿势,却掩饰不住脏兮兮的脸颊,笑呵呵的说:“没事没事,嘿嘿,车门没关好!”
苏紫轩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傻蛋!”
一时间,李三思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和林清儿也是这样,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在每个清晨快乐的上学,在每个夕阳沉醉的黄昏拖迤回家,看着车来车往的马路,打量着路上神色匆匆的行人,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空静缓飘移的白云,数着遥远的青春和梦想,任由时间在身边快速的淌过,那种日子,多少次在梦里幸福得让人热泪盈眶。
李三思进入课堂的时候,正是生物老师张煌上的最后一堂课,张煌的教课是年级里出了名的,倒不是因为他的严谨,而是他教书的时候就像是在表演,一场华丽的太极拳演出。以他生物上的学术名称来说,像是得了甲亢的人,精力旺盛的出奇,很多次李三思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哪只猴子的冤魂上了身,在讲台上张牙舞爪,动作不受理智的大脑控制,身体全返璞归真被原始渴望给占据了。
然后他教课的时候无一例外笑声不断,有一次学校领导视察教学之时透过窗户看到他在上面讲课,一顶着大肚皮的校长级领导转头问旁边的教务主任:“你们这什么时候弄了个农民企业家上台做讲座,他是不是靠杂耍发家的?”
整个年级因为张煌夸张而生动的教学使得生物这一课成绩也忒好,几乎所有的学生考试之时都会想起张煌几乎要把人吐死的讲说,“蚯蚓是雌雄同体动物,所谓的雌雄同体就是可以毛了自己给自己做,不用费尽心机的像狗一样在发情期到处去嗅别人的”,“叶绿体的基粒是由圆盘状类囊体叠合而成,别问我为什么那些一个个堆叠得像轮胎一样的物体怎么能那么整齐的排列着,这是个至今还在争议的问题,我要是知道早去领诺贝尔奖了,用不着还在这里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教授你们这些入门的学科!”
张煌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暴躁,所幸在他的课上,还没有人能够不去听他的演讲而在私底下说着悄悄话,毕竟听他的演说可以把人笑得前俯后仰,死去活来。而且他也相当讨厌迟到,学生迟到对他来说就像是在故意给他耍大牌一样的感觉,任何理由的迟到都会激怒这个像得了甲亢的非洲亚马逊雄狮一样暴躁的中年微胖男子,很不幸的是,李三思没来不要紧,但是他来了却又偏偏迟到。
其实他并不是真想在张煌的课上迟到,本来算好了上这节课的,只是苏紫轩的跑车太过霸道,临下车时自己很自觉的开车门,却不想被座椅直接弹射了出去,挂在一棵松针树上,爬了半晌才下来,所以才来得这么晚。
此刻李三思很碍眼的站在门口,全班几乎所有人都埋下了头,默默在胸口划着十字。
“名字?”张煌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
“李李三思。”李三思觉得自己应该进庙里冲冲喜了,最近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总是遇到些不顺心的事。
“嗯!很好听的名字,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罚跑操场十圈,放学留下来背一章课本。”李三思静静的说着,像是陈述一个与自己丝毫不相干的故事。
“还不快去做!”张煌提高了声调。
“等等!张老师!”林清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全班齐刷刷的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怎么?你有什么好的意见么?”张煌瞟了一眼林清儿。
“李三思今天才出院,前几天他受了伤,身体不好,迟到是情有可原的。”林清儿红扑扑着脸,鼓足勇气说道。
“噢?”张煌这才正眼看了看门口站着的男孩,说道:“你叫做李三思,是前几天在学校小道救下女孩的那个?”
李三思点点头。
“进来吧。”张煌语气依然冷冷冰冰。
在李三思走上桌椅过道之时,他很清楚的听到张煌嘴里说了一句话,那是和李三思的爸爸说的一样的话,“好样的!”
随即张煌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像是掩饰自己的赞语一样。
一时间,李三思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这种感动又像是一种被压抑许久的委屈,酸得自己快要掉下泪来。
他走过林清儿的座位,用仅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谢谢。”
林清儿也迅速回应道:“明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你不出现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