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游淡薄欢有余,到家怳如梦蘧蘧①。
作诗火急追亡逋,清景一失后难摹②。
——《腊日游孤山,访惠勤、惠思二僧③》,《苏轼诗集》卷七〔注释〕
① “兹游”二句: 意谓这次游历心境淡泊,欢乐有余,回到家里恍惚如在梦中,情景历历在目。怳,通恍。蘧蘧(qú),悠然自得貌。语出《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
② “作诗”二句: 意谓作诗十万火急,就像追捕逃犯,美好的景象一旦没有及时捕捉住就很难再描摹了。亡逋,逃亡的人。何文焕《历代诗语考索》:“齐诸暨令袁嘏,自诧‘诗有生气,须捉着,不尔便飞去。’此语隽甚!坡仙云:‘作诗火急追亡逋’,似从此脱化。”清景,指诗中所写孤山之美景。
③ 腊日: 旧时腊祭之日。汉代以冬至后第三个戌日为腊日。宋仍用汉腊。孤山: 在杭州西湖的里湖与外湖之间,孤峰突耸,秀雅清幽。惠勤、惠思: 两诗僧,皆余杭人。惠勤能文会诗,苏轼昔日曾为《山中乐》三章以赠之。此次到官三日,便访勤于孤山之下,遂赋此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