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预料的归来，于是心痛
“念熙啊，来，这些都是奶奶特地叫福嫂给你做的，刚下飞机，是不是很累啊？”展老太太异常关心这个孙子，“对了，小辞呢？”
“可能还想在那玩几天吧，我是因为公事所以提前回来的。”
“其实吧，小辞岁没什么好的出生，但是这个女孩子真的挺好的，是个做大事的女孩子，你说是不是？”
她那种像没见过世面的女人还像是个做大事的女人？
“恩，对啊，小辞是挺好的。”上帝，千万别怪他，他也是不想奶奶失望才昧着良心说的。阿门！
“你和小辞是怎么认识的啊？”
“在韩国认识的，然后就一见钟情了。”
展慕云差点被他这样的回答给郁闷死了，这小子撒起谎来还真有一套啊，简直比他这个情场老手还可以，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正埋头用吃来掩饰心虚的展念熙见他一副想笑不笑的模样，着实很恼火，给了他一个白眼，继续他的进食。
“那你们在迪拜玩得还可以吧？”展老太太显然对这个孙媳妇兴趣很大，一直不停地问展念熙一些关于她的事。
“还行吧。”哪行啊？不是谈生意就是和她吵架，唯一没吵架的那次居然发疯抱了她。
“什么叫还行啊？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的事，才刚结婚怎么可能吵架？”什么没有啊？无时无刻不在吵，虽然不是非常希望她一直是那晚的柔弱模样，但是一直吵也好累。
“那你真的打算住外面吗？”
“恩。”当然得住外面了，和你们主一起，迟早会被发现他们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到时候事情就大了。
“我看辞耒也不像是个可以在家里的女孩子，要不就把她放你身边做个助理吧。”展慕磊开口说。
什么？助理？那不是不仅在家的时候会见，连上班也会见到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见面那不得吵二十四个小时了？
“这孩子有一点非常好，跟人说话的时候总是看着对方，很礼貌，而且她以前也是做私家侦探的，整理资料应该很拿手。”
“对啊对啊，不要让她一个人一直待在家，现在人家不都是说那样很容易得产前忧郁症的。”连展老太太也插了进来。
“好吧，等她回来了，我跟她商量商量。”作孽啊！
相较于他的忧郁，玉辞耒已经到达了爆发的边缘了。
展念熙那家伙居然走了！一句话也没跟她说就走了？把她一个女孩子丢在沙漠里，就这样走了？他还真潇洒啊！
她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是她自己要留下来的，又不是我把她丢下来的，担心什么呢？
可是她是个女孩子啊，而且还不会语言，万一发生什么事，连尸体都没人会去认！尸体！怎么都想那儿去了？她应该不会有事的吧？她身手又不错，头脑也好，应该不至于要到认尸的地步吧？
“我们爱的神射手，在想什么东西呢？”
被展慕云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展念熙抚着胸口，说道：“你就不会先打声招呼啊？被你吓死怎么办？”
“神射手~”
“别再叫我神射手了，被我爸他们听见怎么办？”都是玉辞耒惹的，因为他们只发生了一次就怀了孩子，为了这事，展慕云这小子一直喊他什么“神射手”，多毁他名誉啊。
“哈哈！”展慕云大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害羞，“我说，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啊？”
“什么事？快说吧，我没空跟你瞎扯的。”
“那我就说了。有个叫金秀贤的女人打过电话来找过你，因为是女人，所以我就没告诉你爸他们，不会是你这个‘神射手’在外面的另一笔债吧？”
“慢点，你说她叫什么？金秀贤？”
“对啊，你怎么这么紧张啊？不会是真的吧？”
展念熙紧抓住展慕云的衣袖，混沌的大脑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似乎世界在高速旋转一样。
秀贤！真的是那个秀贤吗？秀贤，真的是她吗？还是某个同名同姓的人？她不是死了吗？
“她怎么说的？”
“她问我你在哪，我说你去度蜜月了，然后她就把电话挂了，所以我想应该是女人问题吧。”
难道真的是她？听到他结婚了，所以她才挂了电话？
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她还在这个世上，可是当这个变为现实的时候，他的心却开始慌乱，一种不知名的因素在窜动，与想象中的感觉完全不同。
是什么因素在作祟？现在的心情究竟是什么？现在他突然很想见玉辞耒，他的新婚妻子。见鬼了吗？居然会想见那个冤家！
可是她哭的模样却在他脑里一直盘旋。
金秀贤回来了？还是另一个金秀贤呢？
“总经理，有位姓金的小姐想与你见面。”
“来了！念熙，讨债的来了。”幸灾乐祸地拍了拍展念熙的肩，他根本不懂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更不可能知道这个金秀贤就是一直以来占据展念熙身心的那个女人。
展念熙紧握住双手，突然觉得好累，前所未有的累。
“请她等我一下，我马上来。”
金秀贤很安静地站在信合大门口。
她终于来了！展念熙，她终于能来了，作好接受她的爱情的准备了没有？
“秀贤？真的是你吗？”
“念熙？念熙！我们终于能再见面了！”情不能已的金秀贤紧抓住展念熙的手，生怕她一放手他就会跑掉似的。
“秀贤，为什么？你怎么~”怎么会复活了？
“念熙，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这么久的分别真的有太多的话压在了心口。”
“恩，我们找个地方说。”
他曾经千万次地幻想他们的重逢，可是重逢就在眼前，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茶室的灯光不是很明亮，茶博士也不是很聒噪，泡好茶便退了出去。身旁的落地窗外是熙熙攘攘的大街，可是那么多的人却没人能理解他的心情。
“那时候你为什么说你已经死了？”
“对不起。”
“对不起？既然你知道这是对不起我的事，为什么还一直做些对不起我的事？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心痛吗？”
“我也是没办法啊！当时医生说已经没办法了，如果没有捐献者出现那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我都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还是没有捐献者出现，我想我一定会死的，我不想你见到我一点点死去，那样太折磨你了，所以我才会撒谎说我已经能够死了。”
“那现在呢？你怎么又会出现了呢？”
“我最后一次休克的时候，医生本说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却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捐献者出现了，我现在的心已经不是我的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本想等我痊愈了，再告诉你不迟，我本是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我还是回来晚了，回来听说了你结婚的消息。你现在幸福吗？”
“你说呢？我为了你，差点想放弃信合，就在美国陪着你的墓碑或者是去韩国陪着你的灵魂，可是你却说那只是个谎言，一个善意的谎言，你难道不知道当你躺在病床上时，我却见不到你，我无法体会你的痛，那种痛才使最大的痛，你知不知道？”
“念熙！”越过桌子抓住他的手，感受着他的激动，“告诉我，现在你幸福吗？你爱你的妻子吗？她是你真心想娶的人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问我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那我会祝福你，然后回美国去，可是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的，那我一定会努力将你拉回，我不想一次次地错过了。”
“秀贤。”抱着思念已久的人，感受她的心跳，这种感觉好陌生，因为她的心已不是原来的那颗了吗？还是他的心已不是原来的那颗？
玉辞耒怎么办？秀贤这么爱自己，往日恩情历历在目，势必不能辜负她，可是玉辞耒怎么办？虽然他们不是真心相爱，但是他又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她？怀中的人是曾经深爱的人，身边还有一个全世界都知道的妻子，他究竟该怎么办？为什么她不早点回来？
“展念熙，你死定了！居然把你老婆一个人丢在沙漠里，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跑哪了，连护照都拿走了，好啊，我现在就回来了，我先去你奶奶那告状，你就准备好挨骂吧！”
坐在计程车里，玉辞耒一直念念有词，连司机大叔都开始对她侧目了，整一个被抛弃的妻子吗。
如果让我知道你是为了别的女人丢下自己老婆跑了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心情真是坏到了极点啊！英语本就很蹩脚，阿拉伯语又一窍不通，他倒好，那么放心地把一个女孩子给扔了下来。
心情糟糕，连空气都觉得好热！
摇下车窗，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玉辞耒目光却不经意地触及到马路旁的一家茶室。
那个人的侧脸怎么那么像那个混蛋？什么像啊？就是那个混蛋！还在和一个女人搂搂抱抱的！果然是为了别的女人！
由于车子开得太快，她并没有看清别的东西，但是有一点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展念熙今天惨了！
想她怎么这么命苦啊？从小没爸，妈妈又发生意外去世了，喜欢的人却不喜欢自己，好不容易嫁老公了，可是蜜月时老公就搞外遇，把她扔在外面自生自灭。孩子啊，你爸有别的女人了，看来他都已经把你后妈人选都定好了。
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酸？
车子在展家大宅停了下来，玉辞耒慌慌张张付过车费，现在她的心真的好乱，一点往日的沉着都没有，也没有和展念熙吵架时的开心。
开心？和他吵架很开心吗？
“少奶奶，你回来了？怎么没通知家里？好让司机去接你啊。”福嫂听到门铃后便立即来开门，没想到居然是少奶奶，少爷不是说她还在迪拜玩的吗？而且她还是坐的计程车，在这一带，谁坐计程车啊，好丢脸。
初次被人喊成“少奶奶”的玉辞耒显得很局促，大脑本已经很混乱了，现在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见福嫂年纪比她大很多的模样，很自然地朝她鞠躬。
“哦，我回来了。”
“快进来。”福嫂让过身子，帮她提行李，一边朝里面喊，“少奶奶回来了。”
“什么？小辞回来了？念熙不是说她还在玩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展老太太疑惑地问身后的小保姆，“阿秋，快推我出去。”
“奶奶。”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展老太太，但是仍使很畏惧，因为~
“小辞。”
都是因为展念熙那混蛋，什么“小辞”，难听死了！现在连展老太太也这么喊她，好肉麻！
“小辞，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念熙昨天还说你要在那多玩几天的。”
“念熙人呢？”
“去公司了啊。”
公司？你们还不知道吧？他在外面养了个小情人，现在正在卿卿我我呢！
“快到奶奶这来坐。”
玉辞耒尽量表现得很温顺，毕竟是长辈。
“念熙对你还好吧？”
好？他要是对她好的话，就该在他们离婚之后再找女人，现在就找，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要是被人拍到，又要大肆渲染，到时候她面子往哪放？
“小辞，怎么了？念熙对你不好吗？”见她不回话，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展老太太不放心地问道。
“好，好，念熙对我很好。”到底该不该告诉奶奶今天看到的呢？可是万一只是她看错了呢？毕竟当时车开得那么快，有没有看清都是个问题。就算是真的，做奶奶的会是帮孙子还是帮孙媳妇，这种问题真的很白痴，照展老太太宠孙子的程度，说不定她还会劝她看开点，男人吗，有个把女人是很正常的，还是不说了吧，可是不说憋得太闷了。
“奶奶，你知不知道念熙为什么提前回来了？”
“好象是公司的事，这要问他爸爸了，公司的事展家女人是不管的。”
“哦。”莫非真的是看错了？
还想说什么时，展慕云却突然推门进来了。
“大妈。”
“恩。你不是和念熙一起去公司了吗？”
“我正要去工作室，所以回来拿些材料。”
“恩。”
“那我先进去了。”
“恩。”
看着他们机械化的问答，玉辞耒心中迷惑不解，难道这就是他们展家的相处方式？还是因为展慕云庶出的原因？相比较而言，展老太太对她真的太好了，也许是爱屋及乌吧，毕竟她是她宝贝孙子的老婆，而展慕云是她老公情人的儿子。
展慕云背过身上楼，并没有和玉辞耒将什么话。大妈在这，还是别和辞耒什么吧。省得有人会认为他对她宝贝孙子的老婆有兴趣，让辞耒以后也难做。虽然他的确有很多事要和她说，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有些话大妈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你要出去吗？能不能送我去念熙公司？”坐沙发上的玉辞耒问刚刚下楼的展慕云。
“恩？是啊。大妈呢？”
“阿秋让她吃了药睡觉了。我想找下念熙，不知道你肯不肯送我过去。”
“刚好我也有事和你说，上车找个地方说吧。”
他有什么好说？他们又不熟，虽然说她调查过他，但那时候只是侦探和目标的关系。他有什么事那么神秘。还要找个地方说，家里不行的吗？
五分钟后，公园的长凳上。
“现在我要说的事对你来说可能是种打击，但是希望你不要太激动了。”
什么事啊？看他那严肃的表情，跟踪他那么久都没见他认真过。
“念熙以前有个女朋友。”
是那个使他在济洲岛的海边唱那么悲伤的歌的女人吗？他应该很爱她吧？莫非他要跟她讲的事是关于这个女人的？
“后来她死了。”
什么？死了？
“但是她又回来了。”
“什么叫‘又回来’了？”
“因为当时她并没有死，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缺陷，那时侯她以为自己不行了，她怕念熙看见她一点一点地死去，所以让人骗念熙说她已经死了，没想到在她已经很不行的时候，有人捐献了心脏，所以又活了过来，现在她回来了。”
这么说，她也是很爱念熙的了？展念熙认为她死了后，在海边那么伤心地唱歌给她听，她为了展念熙不要那么伤心，所以骗他说自己死了，他们是相爱的，那么还有她存在的余地吗？何况她的身体不好，同情心已经占领了上风，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居然是第三者。他们的契约是不是要提前到期了？他不会等到孩子生下来了，是不是？
为什么要对他产生这种舍不得的感觉？当初不是已经做好离婚的打算了吗？才几天呢，怎么有种冲动不想离开？
“那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办？”
对啊，她该怎么办？他们结婚才几天呐？虽然他也知道她和念熙之间的事，但是她毕竟有着念熙的孩子，而且她为了念熙连工作也没了，她也没有家人，这事怎么越来越麻烦了？这金秀贤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你不用觉得为难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你打算怎么办？”
“反正我和展念熙又不是真的结婚，在我们的约定到期之前，我虽然继续做我的展家少奶奶，但是我会把‘展念熙女人’这个身份仍然是她的，约定到期之后，我会把完整的展念熙还给她。”
“玉小姐~”展慕云看着玉辞耒的脸，突然觉得其实她也很可怜，连他都认为是金秀贤回来得晚，他们本应该在一起的，可是他也没有为玉辞耒想过，她也是个女人。可是毕竟她是个健康的人，金秀贤却是活得那么地不容易，即使在死亡的边缘，她仍不忘念熙。
“当然了，如果展念熙喊停，我随时都可以退出。”
“那孩子呢？”
“我想我还是有能力守护我的孩子的。”
“你~”展慕云已经说不下去了，当念熙告诉他金秀贤没死，她已经回来时，他想的更多的是佩服金秀贤的爱情，却没有想过玉辞耒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受伤。
“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他们今天是不是见面了？”
“你怎么知道？”
那就是有了，那么她就应该没看错，那个人就是展念熙，那么那各女人就应该是“她”了。他们都已经抱在了一起，根本没有为她想过，也没有在他们之间留一个“展少奶奶”的位置，根本没有顾虑到她。
“我想问你件事，你喜欢或是爱念熙吗？”他问得小心翼翼，她想得胆战心惊。
喜欢展念熙？这个问题从来没有考虑过，甚至连这个念头也没有过，可是刚才听展慕云问时，心为什么会酸？她真的喜欢上展念熙了吗？喜欢他吗？喜欢那个混蛋吗？喜欢那个爱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吗？喜欢她的丈夫吗？
应该不喜欢他吧，因为承辛哥还留在她的心里，可是为什么泪却不受控制地下落？心为什么会痛？莫非她的心脏也不好吗？
练习的时候再痛再累都没有掉过一滴泪，承辛哥反反复复地负她选择敏儿时，也没有这么心痛过，难道真的对展念熙有了感觉？
不会的！我还是爱承辛哥的！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为什么说这句话那么难，那么痛？是不是生病了？
“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念熙吗？”展慕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你怎么哭了？”
“可能是被他们的爱情感动的吧。”对，肯定是被感动的，他们爱得多伟大，多神圣，是自己鸠占鹊巢霸了别人的东西，那不是心痛，是心虚，觉得对不起她，所以心虚，肯定是这样的。
“你还要去公司吗？”
“恩，要。”突然好想见到展念熙，想看看他的脸，他的表情，还有他的心和心痛。
落地窗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为什么要跟他开这么大的玩笑？她不在时候分明是那么的黑暗，可是现在她回来了，世界为什么还是这么黑暗？玉辞耒的出现让他的生活好不容易鲜亮了些，为什么这么快就又黑了下来？
展念熙头抵在落地窗上，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得这么复杂，如果在遇到玉辞耒以前，当秀贤重新站在面前的话，他一定不假思索地抱紧了她，可是现在他开始犹豫，为什么要犹豫？不是等她那么久了吗？梦想变成了现实，为什么退缩，玉辞耒究竟给你带来了什么样的变化？
玉辞耒站在门外，站在这里突然开始退缩，透过这扇大门看着展念熙，他们之间永远都是会隔着扇门的。
他那么地爱“她”，他在为“她”伤心伤神，他是不是在思考该怎么跟她提？
展念熙，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需要我离开吗？
时间在流淌，心也在滴血，展念熙始终不知道那天玉辞耒来过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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