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注定的分离,于是越远
甲:“诶,你有没有看今天的报纸?”
乙:“有什么大新闻吗?”
甲:“你不知道吗?小老板有外遇了。”
乙:“他不是才结婚一个多月吗?”
甲:“有钱人怎么说呢,都是那样的,那女人传说是小老板的旧情人,刚从美国回来的,韩国人,可漂亮了。这可苦了咱们小老板娘了,报纸上还说她啊,是个聋子!”
乙:“什么,是个聋子?可是看她不是好好的吗,还跟大家打招呼什么的,很正常啊。”
甲:“据一个跟她很熟的人说啊,她学了唇语,所以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丙:“何止这些啊?听说他们两人是奉子成婚的。”
乙:“现在怎么还有这么荒唐的事啊?”
甲:“我还听说啊,他们约好了,等孩子一生下来,他们就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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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里,走廊上,电梯里,到处都在议论着今天报纸上的头条消息。
展家。
“念熙,你给我说清楚了,这些是不是真的?”
“什么东西?”展念熙接过父亲手上的那份报纸,是关于他和玉辞耒的事,他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会上报纸啊。
自从上次游乐园事件后,他就已经没再回过那个家,一直都是住在秀贤那,上班的时候也一直避开她,要么就是申请出差,要么就是她没来上班,一直没见过面,也没发生过什么大的摩擦,应该没什么东西值得别人拿出来议论的吧?
报纸上很大的一副图,就像当初被人拍到他送她回家时一样,这次这张图也占了那么大的空间,只是女主角换了人,是秀贤!
新婚危机!
危机一,第三者
信合企业第三代接班人展念熙新婚仅一个月,发现每天与一外籍女子出入一公寓,二人甚是亲密。该女子已被证实,该女子姓金,是其在美国留学期间的女友。该金姓女子父母皆是韩国人,一直定居美国。
旧情复燃,展念熙新婚危机。
危机二,新娘竟是聋子
什么?辞耒是聋子?怎么可能?
“我喊了你半天,你连头都不回,还要装出这种无辜的表情,你演技还真好啊。”
“我什么我,现在我解决我面前的,你只要替我解决我背后的就好了。”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爸夸过你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和人说话永远都很认真地看着对方,其实我发现,你还有一样事做得很好,你手机一直都是开震动的~”
“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当我背过身后,我就不会回答你的问题了,所以还有什么话快说吧。”
曾经说过的话一句句在脑中慢慢浮现,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不理他了,原来她竟是,竟是个聋子?
在迪拜的时候,他一个人先回来了,原本以为她是听到他将的话后想留下来的,现在看来,那他不是将她一个人丢在了沙漠中了?原来他做过这么恶劣的事。那她为什么不说,她回来之后为什么不质问他?
“辞耒是个聋子?”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展慕磊。
“我现在问你的不是这件事,是第一件事,那女人没死又回来了?而且你们还在一起了?还有,你们都打算离婚了,这些是不是真的?”这么会有这种儿子,结婚才多久?都想离婚了?也不跟他商量一下,他这个父亲是摆设吗?
“辞耒是个聋子?”
“对啊,老爷,她可是个聋子诶,离了也好,儿媳妇是个聋子,以后人家问起来怎么回答啊?多丢脸啊。”以为儿子嫌弃她是个聋子,展太太忙说着。他们分了最好,他们要结婚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好,这女孩子又没有什么家世,凭什么嫁给念熙这么优秀的孩子。
“住嘴!现在不是讨论那个的时候,你今天倒给我说清楚了,你们是不是真的已经打算离婚了?”
“辞耒!”对了,记者不会又去找她了吧?“爸妈,我先出去下。”
“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女人?!不许!”真的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还要去找那女人,“福嫂,把门关上!”
“爸,我是去找辞耒,她既然都不告诉我,那她肯定也不愿意别人知道,她现在肯定很受伤。”
“把辞耒接回家来,那孩子一定难受死了。”展老太太在楼上将楼下的争吵听得一清二楚,她很还是很喜欢小辞那孩子的,一点心机也没有,身世那么坎坷却从不怨天尤人,是个好孩子,现在听说她耳朵还有问题,可是却更激起她的同情心。
“知道了。”
辞耒本就已经够可怜的了,可是现在却又突然发生了那样的事,而且这件事整个看起来就像是场阴谋,怎么什么事都集中在一起发生,连他都不知道的事,那些记者是怎么知道的?什么熟悉的人?她熟的人就只有叶承辛,可是他虽然看起来不顺眼,但是不像是个会出卖她的人。
猛踩下油门,现在他脑中全是辞耒伤心的模样,就像在迪拜的那一夜。
“念熙,怎么办?家里好多记者,念熙~”是秀贤,怎么没想到她也会受害,记者也会去好她的?她的话还没有讲完已经开始喘气了,糟糕!秀贤的心脏怎么承受得了,怎么这么糊涂?
立即掉转车头小还是秀贤比较重要,毕竟人命关天,发生个万一怎么办?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展太太,你对今天报纸上说的事怎么回应?是真的吗?”
“请问你真的是聋子吗?是天生的还是发生事故的?”
“你们真的要离婚了吗?”
“你和金小姐见过面了吗?”
“你们离婚后财产怎么分配?”
“你能拿到多少抚恤金?”
怎么这么多人?又有什么事了吗?展念熙那家伙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回来过了,难道又是关于他吗?什么“金小姐”,是“她”吗?什么离婚不离婚的?他还没有跟她下通牒呢,这些人怎么搞的?上次有展念熙来救她,可是这次他不会再来了,她现在该怎么离开这里?
“啊!”背后突然来莫名的力量,玉辞耒只感觉一阵晕眩,那绝对是有人故意的,这不是事务!是谁!是谁!
“不好了,有人掉下楼梯了!”
“天呐!血!”
“快叫救护车!”
“展太太,你醒醒!”
为什么这么痛,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似的。血!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血!天!孩子!我的孩子!
小念熙~
“念熙,别走好不好?”
“恩,我不走,秀贤,你先睡会好不好?”
“不要,万一我睡着了你就走怎么办?”
“放心,我不会走的,你就先睡会吧。”
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秀贤,不知为什么他却一直心念着辞耒。她怎么样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金秀贤看着心不在焉的他,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着别的女人?
“秀贤,我先接个电话。”抽出被她握着的手,展念熙走出病房带上了门。
“念熙,你说你去找辞耒,你现在人在哪!”是爸。
“哦,我在~”
“你是去找那个女人的是吧?你还骗我?现在马上来医院,辞耒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
“她刚从楼梯上摔下来,孩子可能保不住了,你快来。”
“什么?孩子?”他的孩子,怎么会这样?“那她怎么样了?”
“你道还会问她怎么样?到现在还没醒!给我马上过来!”
“知道了,我马上来。”挂上电话,只觉得头好痛,怎么什么事都一起发生了?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虽然很想去辞耒那,可是秀贤呢?她在这没一个亲人,连语言也不通,何况现在她也未必好到哪去,她也需要他,辞耒那还有爸妈奶奶他们。
“念熙,谁啊?”
“没什么,我爸。”
“伯父找你有什么事吗?你要走了吗?不要走,陪我好不好?”紧抓住他的手,生怕一防开他就会消失似的。
“恩,我不走,你快睡会吧。”也好,先等她睡着了,再去辞耒那吧。
“念熙还没来吗?”
“恩。”
“这孩子怎么搞的,要是小辞醒过来没见到他那该怎么办?现在孩子都没了,他要是再不来,小辞会伤心得要死的。”小辞还真是命苦,念熙那小孩子也太不懂事了,现在还不来,不知道现在对小辞来说是最关键的时候吗?子不教父之过,看来回头还得好好教训儿子和孙子。
“妈,我们还是到外面说吧,不要把辞耒给吵醒了。”
“吵得醒吗?她不是聋子么?”展太太在一旁说到。
“你最好还是少说话比较好,待会辞耒醒过来你就回家吧,别又刺激了她。”看来念熙那家伙会这样都是她这个当妈的不好,太惯着他了。
“也真是的,小辞已经受不了别人说她是聋子了,现在可好,连孩子也没了,那也算了,可是念熙这孩子还不来看看他老婆,现在还陪那狐狸精,怎么什么事都发生得这么凑巧啊?慕磊啊,你一定要查清楚了到底是谁在幕后写的那报道,这人居然知道的比念熙还多。”
“妈,我知道。”这件事很可能使信合的信誉大大地受损,一定不是一件简单的八卦报道,“还有,妈,你先回去休息。至于你,你也回去,你在这里就只会火上浇油。回去好好地准备下记者会。”
“那你呢?”展老太太问儿子。
“我现在去医生那问了解下情况,到现在还没醒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那好吧,儿媳妇,我们回家吧。”
房间里的人一下子都走光了,热闹的病房突然又变得很安静,似乎都能听到空气净化器里喷出的水的声音,还有泪落下来的声音。
玉辞耒早就已经醒了,只是还很虚弱,当她看到他们在说话的时候,眼睛故意只睁开了一点点,他们说的话她全“看”到了。
是的,她只能看到,从十四岁开始她就已经听不见了,是承辛哥鼓励她学唇语。曾经她一度地怨恨人生,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她也开始安于这样的生活。可是她还是害怕别人知道她是个聋子,那样的感觉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观看一样。她不想被人欺负,也不想被人看不起,所以她开始学跆拳道,学摔交,学武术,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一个打不败的人,可是其实要打败她很简单,那就是她是个聋子这个事实。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孤儿院的修女和承辛哥还有敏儿,可是他们都是不会说出去的人,虽然敏儿面上和她不和,但是敏儿是个讲义气的人,她绝对不会出卖她。可是现在已经人尽皆知了,而且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老公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她是个被人抛弃的女人,不仅如此,她连孩子也没了。现在她最需要的是来自于丈夫的一声安慰,可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出现,难道他们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是啊,那天在游乐园里,他曾说:“只要孩子还在你的肚子里,我们就不离婚。”孩子生下来也是离开了肚子,同样,流产了也是离开肚子,他们真的结束了。所以他已经不屑来看她了,在他看来,她只是一个给他生孩子的工具,现在孩子没了,她当然也就可以下岗了。
“展念熙,你好狠的心。”从游乐园回来之后就一直没能见上一面,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既然你这么狠心,那么的确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只是她真的好恨,好恨承辛哥,为什么要提示她其实她是喜欢展念熙的,让她意识到自己的真心,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如果不知道,那么离开也不会觉得怎么样,现在心真的好痛。
看到她的包放在床头,她费劲取来包,里面躺着一份文件,一份离婚协议书。当他开始不回家时,她在就准备好了这个,似乎早就预感到这个字肯定会由她先签。
颤抖着手签下“玉辞耒”三个字,这份婚姻来得太过草率,也太过不切实际,本就不该属于她,现在是他让她清醒了过来。
告诉自己不能哭,他还不值得自己流泪,可是不争气的眼泪你为什么不能为我保留最后一丝的尊严?为什么一定要我显得这么狼狈?请不要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弱者可以吗?
也许他们会四处找她,但是当他们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应该能够明白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回来了吧?
离婚协议书?也是分手通知书吧?
她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来舔拭伤口,这个城市已经没有她值得留下来的理由了。当一个地方没有了使你留恋的特别,那么你的心肯定已经死了。玉辞耒的心的确已经死了。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个残疾人,是个下堂妻,流产了丈夫都没蓝看一眼,是个多么可怜的人啊。她不要别人的可怜,那样太可耻。
还好摔得不是很严重,没断手断脚的,还能走,那么她就要靠自己这双脚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会去哪,也她自己也不知道。
“念熙,辞耒不见了!”又是爸。
“什么叫不见了?”
“你现在马上给我回来,我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你给我立即回来,否则我们断绝关系!”
担心了一个晚上,可碍于秀贤的身体,而且她就算睡着也不肯松开他的手,心里虽然惦记着辞耒,但却无法回到她的身边,他知道这样不好,对她只能抱千千万万个抱歉,可是什么叫“不见”?
“还有我和你妈马上要召开记者会,澄清这些事,你如果发现你做错了,那么赶快给我把辞耒找回来!”
“知道了。”
收起电话,心里已经乱作了好几团。
“念熙,有什么事吗?”
“要召开记者会,我先回去一下,有时间我再过来看你。”
“念熙~”可是他的人已经跑远了,她还是输了,即使他一步也没离开过,可是他的心早就已经不在了。
连闯了好几个红灯,现在他所能够想到的就是她哭泣着的脸。她是不是又哭了,看到她哭,自己心也痛啊。原本以为只是会晚些去她那,可是她却“不见”了,她就不能等他一下吗?
“爸,辞耒呢?”展念熙冲进家门,说的第一句话还带着很粗重的喘气。
“你倒知道回来了?!”展慕磊冲上前狠狠地在他脸上掴了一巴掌,在场所有的人都震住了,这是老爷第一次打念熙,而且还是掌掴,还是为了少奶奶。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将那份材料狠狠地摔在他的脸上。
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动弹不得的展念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在他的印象中,爸从来没有打过他,可是今天却打了。从地上捡起来那迎面的材料,不是很重,似乎已经感觉到里面是什么了。
资料袋里是很薄的几张纸,醒目的潦草签名使他彻底崩溃,原来她早就什么都准备好了,她是不是一直在等机会可以将它交给他?这么迫不及待,才刚流产就将它给他,倒还真干脆。
“展念熙,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好不容易让阿耒明白自己的真心,可是你却一点也不珍惜她,你给她的伤害太大了。”展念熙根本没有注意到叶承辛的在场。
激动的叶承辛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你说,你对得起阿耒吗?”
“叶先生你~”
“就该打!”展慕磊打断妻子的话,对这个儿子真是失望透顶了。
“我有什么对不对得起她的?对不起的人是你们,你真当我是什么啊?你们两的事,你当我一点也不知道吗?我还怀疑那孩子是不是我的呢,哪有人一次就中的。”
“你混蛋!”一拳打在展念熙的鼻梁骨上,使得展太太一声尖叫。
“这种话你居然说得出口,看来阿耒离开是对的,和你这种人过日子还不如和畜生过!阿耒那么单纯,是你利用完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的人吗?”
“我怎么利用她了,我不是给了一百万吗?你不会忘了吧,柳敏欠的那一百万就是她用那钱还的。”
“我要早知道是你这种不是人的家伙的钱,我才不会要!阿耒小时候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还要来受你的气,这次我要是把她找出来,也不会把她还给你了,你根本就不会珍惜一个女孩子的真心!你只会辜负阿耒对你的爱。”
“她对我有爱吗?!她不是一心只想着离婚,然后好与你双宿双飞吗?“
“她的确是想离婚,但都是为了你,她知道你有自己喜欢的人,她不想绑着你,也不想占着别人的位置,所以她才想离开,可是你呢,与我双宿双飞?还真亏你是个文化人!”
“辞耒知道?”反抓住叶承辛的领口,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可是她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难道真的冤枉她了吗?“她现在在哪?”
“我要知道还会来这找吗?不过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个混蛋的!”
甩开展念熙的领口,也顺势甩开了他的力气,毕竟他可也是学过跆拳道的。“反正阿耒也签了字,你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以后她还姓她的玉,跟你们展家已经没任何关联了,特别是你,展念熙!”
叶承辛在众人的错愕中大步走出了展家,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外表斯斯文文的他发这么大的火。
“念熙,本来我对你只是失望,现在看来,我对你已经彻底绝望了,是个男人会说出那样的话吗?你居然还怀疑你老婆,甚至还怀疑你的孩子!在你得到辞耒原谅以前,别来见我!”
“爸,我能一句吗?你为什么对辞耒那么关心?”
“你只要找到她就好了。”有些事还是别人不知道的好,特别是这两个孩子。
展慕磊叹了口气,他能做的已经都做到了,现在就看这两个孩子自己的了。
大火的痕迹仍在,记忆的痛楚也还在。十年了,是啊,时间真快,那场火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可是它仍旧那么鲜明,活生生地烙在她的脑中。
以前村里没有这么好的,现在句户每家人都重新翻新了房子,已经没有了记忆中的样子,然而这么多楼房中却匍匐着这么一间早已被吞没的屋子,黑漆漆的屋梁散落一地,连姿势都和以前一样。当年为了逃生,她曾不顾一切地从阁楼上的那扇小窗户往外跳,当时那扇窗户也随着她掉了下来,正还砸在头上,在她昏迷之前她听到的最后的声音也是火的声音,然而醒来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了。现在那扇落在地上的窗户还在,它还在原处躺着,似乎在等着她回来带走它。
那一夜,她永远不会忘记,是她人生中的转折,一场火改变了她的命运,让她成了孤儿,也让她遇上了展念熙,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了她悲惨的人生。从来没有见过爸爸,也没来得及见到自己的孩子,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人离开她,难道她是个不祥的人吗?
“你是这家人的孩子吧?”林冬生正想出门去买菜,可是却突然发现有一个人站在那间破屋子前,那间屋子都已经被烧了十年了,而且那家人就只有两个人,女人被烧死了,还有一个小孩,那孩子后来被送走了,十年一点消息也没有,不知道那个背影是不是当年那个孩子。
背对着她的玉辞耒并没有听到她的上,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林冬生见她没反应,又上前仔细看了一下。
“哎呀,真的是阿耒啊!你怎么回来了?”真的是那个孩子,虽然已经都十年了,但是她并没有变多少,还有些小时的影子,可是已经不是小时侯那个乡下妹,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有钱人家少奶奶似的。
“您是~”有些面熟,可是又想不起名字,当时太小,现在已经有些模糊了。
“阿耒,我以前不是住你家隔壁的吗,小时侯,你和我家剑平还在一起上学的呢。”
“哦。”是剑平妈啊,以前是好象住隔壁的,那时和剑平关系也很好,还经常一起打架什么的,通常都是他输给她,
“阿耒都这么大了,快,到我家去坐坐,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回来看看,还久没回来过了,剑平现在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乡下人啊,剑平成绩又不好,随便让他学了样手艺,去年娶了老婆,上个月他儿子刚满月。”林冬生一说到孙子就开心得不得了,“那小子可胖了,长得像剑平,连脾气也和剑平小时侯一样。对了,你比剑平小一岁,现在也二十四了,有没有嫁人啊?”
“哦。”嫁了又怎么样,和没嫁有什么两样吗?
“我们好好聊聊,我待会打个电话给剑平,让他今天早点下班,顺便再让他带点菜回来。”
“大妈,以前你就对我跟我妈那么好,现在还怎么好意思,要不我去买菜吧?”
“哎呀,又不是特意为你买的,他老婆也要补身子,你不要不好意思啊,而且你也十年没回来了,可是客人呢。你不知道,那时候,你刚走,我们家剑平可哭了好几天了,连学校也不肯去,说要去找你。”
小时侯的剑平就那样,大家玩得好,也经常一起闯祸,那次和老师吵架也是因为和剑平闯了祸。
林冬生实在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阿耒。小时侯因为她和剑平玩得好,还跟她妈妈商量着以后结亲家的,要不是那场火,或许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
打了个电话给儿子,告诉他阿耒回来了,接到电话的剑平也不敢相信小时侯那个老欺负他的假小子回来了,挂了电话便往家跑。
剑平老婆是那种看上去就很本分的农村妇女,虽然不是十分漂亮,但是待人很客气,刚生完孩子的身材还没能恢复过来。
还是乡下好啊,没有尔虞我诈,也不会有记者随时抓你辫子。
“小燕,孩子好象醒了,你快去看看。”林冬生端着茶从厨房出来,现在家里就是孙子最大,随时等候他的“召唤”。
“阿耒,喝点茶,我们乡下没有在家里备咖啡的习惯,你就将就吧。”
“大妈,这话怎么说啊,我也是从乡下走出去的孩子啊。”端起茶喝了一口,环视了下家里的布置。
“现在乡下结婚都要在市区买房子,我们哪有那钱啊,只能凑钱自己建了一建,剑平就初中毕业也没什么文化,心想,也就在这乡下混混吧。”
说着这些的时候,叫小燕的女子已经将孩子给抱了下来,她将孩子递给玉辞耒,大家也都说着些客套的话。
孩子的确很胖,是有点像剑平小时候,惺忪的睡眼正看着她。如果,如果她的孩子还在的话,是不是有一天也会这样看这他?可是他连来到这个世上的机会也没有。
“还记得啊,你妈抱你回来的那天,雨下得好大,你全身都是黄的~”
“什么叫‘我妈抱我回来的那天’?”
“你妈没告诉你吗?你是你妈抱回来的,可能是因为你生下来的时候全身都是黄的,所以你家人就把你扔了,是你妈捡回来的。”
她是妈捡回来的?这是真的吗?脑子好混沌,现在都是什么状况,事情为什么越来越复杂了?原来她根本就没有爸妈,好好笑,难怪展念熙会不要她,因为连她爸妈都不要她!
“看来你妈到最后都没告诉你,那时候你全身都是黄的,我们都以为你肯定会死了,后来有老人用了种老办法那你救活了,那时候真的好惊险啊~”林冬生继续回忆着当年那个雨夜,玉辞耒已经无法再听下去,也无法思考了。原来她从一出生就已经被人抛弃了,爸妈因为她是个病婴就将她像个垃圾似的给丢了,现在也因为她丢了孩子而且还是个聋子,展念熙也不要她了,这一辈子她就像个抹布似的被人扔来扔去。
“啊!对了,五六年前,有个老头子来我们村上打听你们母女的事,应该是你外公,他还留了个地址给我,要我等你回来的时候转交给你。”林冬生转身上楼去取一直保存的那张纸。
“你没事吧?”小燕看着她迷离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一次听说自己不是自己妈妈亲生的难免会这样。
那一晚,她一直紧握着那张老旧的字条,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复杂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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