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不平常的年份,这一年人们饱受了病毒的折磨,孕育出五千年文明的华夏大地上演了一场众志成城的抗战,“非典”成了最流行最火爆的词汇,茶前饭后、工作之余人们每每谈论这个词总会流露恐慌和畏惧。
秦城监狱,共和国最着名的监狱之一,位于京郊的小汤山附近,03年这个特殊的年份里,更多人关注的是小汤山医院,关注那些与“非典”抗争奉献出生命的护士和医生,忽略了相距不远的秦城监狱。
十月,暖风中多了几丝清爽的凉意,秦城监狱十栋楼房错落分布,有人称呼这十栋楼为“十天干”,排号依次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丁号楼三楼宁静的楼道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儿,在病毒施虐的大半年里,人们对消毒水的味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虽说肆虐了大半年的“非典”已是强弩之末,没多少后劲继续祸害,但人流集中的监狱仍然采取严格的消毒措施,监狱的管理人员可不想也不敢让这里任何一个犯人出差错。
能在秦城监狱搞到一席之地的家伙绝非坑蒙拐骗偷的瘪三混混可比,大多有着辉煌的过去,甚至有几个曾经是在北京城那个深不见底的圈子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谁敢说这些人走出这片牢笼不会玩一回东山再起。
那位因偷税漏税在秦城监狱呆了一段时间的大牌明星出狱之后照样红的发紫,大把的赚钞票赚人气,比入狱前还拉风,这地方比那位大牌明星能量大背景深的人物有的是,他们虽虎落平阳,可不是任何人有资格小觑的。
一尘不染的楼道里,水磨石地板响着清脆的皮鞋踏地声,不疾不徐,很有节奏感,三个身影向楼道深处走去,左右是穿着笔挺警服的狱警,正是他们脚上的皮鞋踏出了一连串有力的旋律,三人中最显眼的是中间一名穿着棉布囚衣的犯人,背影高大魁梧,虎背蜂腰,身高差不多一米八,他那挺直的腰板比身边的两名狱警更有型儿,更有气势,第一眼看去给人的感觉很踏实很结实,有骨子军人的硬朗。
楼道尽头319号牢房的铁门打开,这个放风结束的犯人又被送回了生活两年的狭小空间中,他淡然注视十几平方空间,颇为英挺的面颊上没任何表情,或许早已麻木,牢房的铁门在沉闷响声中关紧。
他面朝装着防护网的玻璃窗很自然地抬手做了几个扩胸运动,然后是几个悠长的深呼吸,显然每天晚饭后一个小时的放风对他来说太短暂,随意活动几下,褪去身上的囚衣,只留下平角的紧身。
一具堪称完美的男性躯体赤裸,古铜色的精健肌肉隆起,勾勒出一条条蕴含男人阳刚美的柔和弧度,男人们会按照自己的幻想意出一具完美的女人,而此时裸露的男人躯体何尝不是女人心目中最完美的身体,可惜,这么完美的躯体没躺在那些深闺怨妇的大床上,没去与那些身姿妙曼的娘们负距离接触,算是暴殄天物。
这完美的男性身体上也有触目惊心的地方,后背、腰、大腿、前胸、腹部,散布一道道令人心尖震颤的伤疤,长短不一,大小不等,狰狞扭曲,但未抹杀那阳刚美感,反而展露慑人心神的气势。
一个怎样的男人才会有这么多伤疤?十恶不赦的凶人亦或是穷凶极恶把杀人当儿戏的狂徒?这个褪去衣衫的男人既非凶人,也非狂徒,两年前他是一名军人,那个时候他敢拍着胸脯对军委首长说自己是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他为身上的狰狞伤疤自豪,因为每一滴血都是为共和国而流。
他的名字叫肖冰,几年前也就是这个名字在部队里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神话,不到十五岁入伍,同年在河西省军区比武大赛中夺得头名,记三等功,因此选入北京军区三十八集团军特战大队,三十八集团军扼守京畿重地,号称“万岁军”,是共和国战斗力最强的野战集团军,集团军特战大队则是王牌中的王牌,一个十六岁出头的少年成为其中一员怎么不是一个奇迹。
十六岁的肖冰进入特战大队就参加了爱沙尼亚世界侦察兵大赛,在最后一关仅剩他一人的情况下干掉了美军最精英的海豹部队十二人,又一次创造奇迹,展现了共和国军人的雄姿,傲慢的海豹部队精英们哪个不对他竖大拇指。
世界侦察兵大赛结束肖冰回到部队被记二等功,列为集团军特战大队重点培养人才,两年后他的档案从三十八集团军神秘消失,从此他有了个新的身份“老A”。
“老A”是隶属于总参兵种部特战处的秘密部队,直接由总参特战处指挥,是军中最神秘的一部分,有人称他们是共和国的第五部队,是人间凶器,是在战争来临时执行斩首行动的利器,“老A”执行的任务全部是最机密最凶险的A级绝密任务,所以部队里一些稍微了解情况的中高级军官给了他们一个“老A”的绰号。
久而久之,“老A”就成了各大军区广为流传的一个神话,好似存在,又看不着,摸不到,普通士兵眼中“老A”完全是个虚无缥缈又遥不可及的存在,只能听到一些关于“老A”近乎神化过的传闻。
十八岁的肖冰打破部队提干的常规,肩头多了一杠两星的中尉军衔肩章,正式成为“老A”一员时才知道这支神秘部队名叫“军刀”,他是军刀中最年轻的一员,也是“老A”中军衔最低的一员,但却是部队里最年轻的中尉军官之一。
现在他还清楚记得穿上呢子军装等待首长授衔时的情形,激动的想哭,发下誓言要为这身军装流尽最后一滴血,那是他入伍后第一次有落泪的冲动,脑子里只想着两个人,爷爷和初恋女友,泪光莹莹的眼窝子硬是没落一滴泪。
两年后刚满二十岁的肖冰在即将进入军事院校学习的前夕遇到了一场改变他人生的变故,使他从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转眼间变为了阶下囚,那个迷离的夜晚,双手被戴上冰冷手铐,在一大堆警察的推搡下,他只淡淡瞥了一眼躺在脚下手脚骨折且断了六根肋骨呻吟不止的京城公子哥,昂头挺胸上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