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年印尼排华事件发生后,忍气吞声的共和国在台海危机过去后,暗中援助印尼邻国泰国,压制印尼,期间为泰国建大型军港,建军事基地,还建了监听基站,双方军事交流频繁,而这时期,数支共和国特种兵部队轮流去泰国。
不是旅游,美其名曰“军事交流”,实则是偷艺,去学习单兵丛林作战和野战生存科目,那时候泰国特种兵要对付南部反武装,旷日持久的丛林反恐作战使泰国特种兵实战经验极其丰富,生于和平年代,长与和平年代的中国新一代特种兵最欠缺的便是实战经验,而共和国老将军们难得一致的谦虚,也是为了取长补短。
三名偷渡到中国吃血饭的杀手举手投足间展露职业军人才有的彪悍风采,为了互相照应呈三角队形前进,行动利索,彼此间用手势和眼神交流,比起那些业余吃血饭的半吊子要专业太多,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他们遇到了一个比优秀特种兵更为生猛变态的家伙。
一棵树后,一个小小烟头冒出缕缕烟雾,三名杀手第一时间警觉,前边的杀手摆手,后边两人左右包抄,迅速逼近那颗柏树,原地不动的杀手警惕周围一草一木,两名杀手小心翼翼迂回到树干后,瞧着卡在树皮裂缝处的半截烟,哭笑不得,无奈对视一眼,招呼那名原地不动的同伴,却发现同伴已经仰面倒卧草丛中,喉头处向外喷涌冒着热气的血液。
尸体旁边,一个身材健硕浑身散发嗜血气息的男人正捏着张纸巾,慢条斯理擦抹黑黝黝的军刀,两名杀手凝视这霸道男人波澜不惊的面庞,不禁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们很熟悉这年轻人身上的气息。
“我想你们来中国没少杀人,今天算为民除害,别站着发愣,动手吧。”肖冰抬起眉目,冷笑,其实,他改正归邪混迹江湖,并不觉得吃血饭这勾当有多么可耻或多么下贱,但他仍有军人的骨气和热血,很反感外国人将屠刀架在中国人的脖颈,随意杀戮。
看到泰国人,肖冰莫名其妙想起泰国的邻国印尼,想起屠杀无数华人的排华事件,心头就憋闷,那时候共和国内忧外患,特大洪水,台海危机,美国和欧盟的贸易制裁,以及军事封锁,不得已对内封锁消息,对外发出模棱两可的无力抗议,肖冰从老A部队内部资料看到一幅幅惨绝人寰的画面,十八岁的他义愤填膺,冲队长郝卫东叫着喊着,要去印尼屠尽那些毫无人性的“黑猴子”。
“杀!”
两名杀手语调生硬,却是杀机盎然,左右包抄肖冰,肖冰等两人逼近,转身就跑,朝几米外一棵柏树直撞过去,杀手不明就里,紧追不舍,即将与粗壮树干亲密接触的刹那,肖冰跃起,身子与地面平行,在树干上连踏三步,借力后翻,从两名杀手头顶翻过,手中军刀猛然扎下,深深刺入一名杀手的后脖颈。
老A精英,谁与争锋?
退役好几年的特种兵到底是过时了,能力、体力、反应速度差了太多,肖冰轻轻摇头,拔刀,一股血水喷向空中,血腥味刺鼻,剩下那名杀手摸摸裤兜里三十万的支票,转身要逃,肖冰踢起一块石头,射向杀手,杀手听声辨位,侧身避开石块,却没避开肖冰的军刀。
“啊!”
凄惨嚎叫惊起无数飞鸟,回音久久不息,林间一片空地,铁哥和十个心腹保镖正等杀手的消息,忽然闻听这声惨叫,一群人呆滞片刻,二话不说,发了疯向山下狂奔,惶惶如丧家之犬,离开林区就有死里逃生的可能性,只要活着,钞票,女人,房子,车子,还会再拥有,只要活着才能东山再起,才能报仇雪恨,这是铁哥的念头。
这群东林爷们是很厉害,并非一无是处,在床上玩赤膊大战异常生猛,在群殴火拼时无比剽悍,面对市井小民嚣张跋扈时气焰熏天,可山地越野的速度能有肖冰快?没头没脑的一路狂奔,一路放枪,最后只剩下两人,铁哥和田鸡。
田鸡回头望了眼不紧不慢尾随在后的肖冰,急道:“铁哥,我拖住他,你快逃,记住为兄弟们报仇!”
“田鸡。”铁哥无言以对,历史上很多无能之辈亦有忠勇之士为其赴死,他铁哥也有,物欲横流的社会就是个名利场,人人善于伪装,日久见人心未必对,但生死见人心,总没错,铁哥感动,潸然泪下,体会到了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凉意境,虽然世态炎凉,但为大哥两肋插刀的爷们没绝迹。
田鸡扭身朝肖冰冲去,这一刻,生死已置之度外。
东林不大,铁骨铮铮的爷们不少,肖冰凝视田鸡,想到了王小虎,由衷赞叹,但是手中军刀依旧毫不留情刺出,对他来说,欣赏并不意味心慈手软,田鸡用胸膛撞向尖刀,扑哧!冰冷锋刃直入心脏,而这个东林爷们用生命为代价换回一个拖住肖冰的机会,双手死死抱住肖冰肩膀。
“是条汉子,可惜了。”肖冰凝望死不瞑目的田鸡,叹息一声。
田鸡用自己的命为铁哥争取了一点宝贵时间,铁哥不顾一切狂奔,被碎石绊倒翻滚十几米,爬起来继续没命的跑,忘了累,忘了疼,求生欲望激发他的潜能,不善于长跑的铁哥一口气跑下山。
他气喘吁吁,回头望向林区,那个比魔鬼更可怕的身影并未出现,心头一松,像泄了气的皮球,全身再无一丝力气,软绵绵瘫倒于地,此刻,死里逃生的感觉比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滋味美妙了千万倍。
“铁哥长跑很差劲呀,我等你好久了。”
带着戏谑意味的冰冷语调将处于云端飘飘然的铁哥瞬间打入地狱,这就是现实的残酷,大喜之后又大悲,称霸东林整整七年的大哥级人物像个懦弱的孩子,抱头痛哭,哭的那么委屈,那么无助,真可谓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却无法打动肖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