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幽静林子里,清脆枪声传出很远,山峦间的回音不绝于耳,肖冰和木狼对视,两个人是老A培养的尖子,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村里人打猎常用自制的火药枪,而这枪声是半自动步枪点射形成的。
“呜。”
悠长嚎叫响彻丛林,惊起无数飞鸟,木狼皱眉,与小白相处近十年,嚎叫声是向自己示警,木狼大步前行,肖冰意识到有事情,紧随木狼身后,两人朝传来枪声的地方跑去,穿过一片密林,山坳的开阔地带,是一片雪原,小白在雪地里飞奔,远处有五条身影逼近,人手一支半自动步枪,点射小白。
“找死。”木狼脸色阴沉,只要吹声口哨,小白咬断五人喉咙轻松的很,没有主人命令,一味退让的大兴安岭狼王却被人当做猎物,穷追猛打。木狼动怒,依然很理智的呼唤小白,毕竟无冤无仇,没撕破脸不至于悍然杀人。
“不像山里人”肖冰眯眼望着逼近的猎人。
“是职业偷猎的,开春进山应该是打黑瞎子,开春后很多受冷挨饿一冬天的黑瞎子要提前出来觅食,这时节它们的体力最虚弱,最容易被干掉,城里人吃的熊掌相当一部分是偷猎者从大兴安岭运出去的。”木狼平静凝望偷猎的人,阴森目光却令人不寒而栗,山里打猎不掏畜生幼崽、不打濒临灭绝的畜生,遵循自然界繁衍生息的规律,这样方能长久靠山吃山,然而偷猎的人截然相反,尽干些断子绝孙的缺德事儿。
小白距离木狼和肖冰十几米,仍有个不甘心的家伙举枪瞄准,木狼摘弓打箭,肖冰冷眼旁观,牛角大弓,雕翎铁箭,纵横黑水白山老林子十几年的丛林之王拉弓如满月,弓弦响,铁箭离弦,破空而去。
嗖!
五人之中身穿厚实羽绒服的偷猎者刚想扣动扳机,突兀的金属撞击声异常刺耳,一股磅礴力道从枪身贯入臂膀,惊人撞击力使他不由自主向后倒,狼狈不堪的跌坐雪地里,其他四人目瞪口呆,吓傻了。
跌坐在雪地里的男人握枪的双手微微抖动,两条胳膊酸麻发胀,五六十米外的陌生青年拉弓搭箭那一刻,他嘲笑山里人的落后,什么时代了还用弓箭,现在他瞧着手中自动步枪纯钢枪身触目惊心的印痕,再也笑不出来。
旁边络腮胡汉子皱眉弯腰,捡起雕翎铁箭,仔细观瞧,生铁箭头剧烈撞击枪身铁尖竟然崩断,好霸道的弓,好霸道的臂力,汉子翻起厚眼皮,瞪大三角眼望向木狼,另外人反应过来,举枪瞄准木狼。
“别动,人家射枪不射人明摆着手下留情,开枪干不死人家,丢命的就是咱们,还没到你死我活的节骨眼,都放下枪。”络腮胡汉子面无表情道,几人倒也听话,压低枪口,跟随络腮胡汉子缓慢逼近木狼。
“兄弟。箭术够绝,交个朋友怎么样?”络腮胡大汉走近木狼,说着话拉开黑色羽绒服的拉锁,掏出一包玉溪烟想递烟,木狼摆手拒绝,络腮胡大汉点头笑了笑,自己点燃一支烟,抽两口,看向乖乖蹲在木狼身后的“小白”。
“兄弟这头雪狼是你养的?”汉子笑呵呵问,神色从容,眼底却溢出一抹炙热,肖冰非常熟悉这眼神,陪欧阳思青逛街,街头雄性牲口们偷窥大尤物的眼神便是如此炙热,隐含人性中贪婪的占有欲。
木狼不动声色道:“是我养的,养了十年。”
“兄弟我出二十万买它,你觉得怎么样?”络腮胡汉子突然开出令山里人咋舌的数目,二十万李家沟靠山吃山的猎人几辈子不吃不喝攒不了这么多钱,换做别人早如同市井小民中五百万大奖那般欣喜若狂,木狼无动于衷,冷漠地摇头,有个身家亿万的好姐夫,二十万人民币算什么,即使仍穷困潦倒,他和小白之间的感情,没法用钱来衡量。
肖冰保持沉默,观察这伙偷猎者,人不可貌相这话未必百分之百对,五个相貌各异的汉子透着如出一辙的凶悍,绝非善类,敢携带苏制半自动步枪和G卫星定位仪进老林子“淘金”肯定有点道行。
“姐夫。咱们走吧。”木狼看向肖冰,肖冰微微点头,两人退向林子,此时表面相安无事,暗地里杀机涌动,将后背留给对方,是赤裸裸的装逼行为,肖冰木狼深谙人心险恶,不得不提防几人。
络腮胡大汉显然是带头人,一个冷厉眼神就将两个蠢蠢欲动的同伴压制的不敢轻举妄动,五个汉子眼睁睁瞧着两人一狼退进林子,渐行渐远,络腮胡大汉旁边的汉子咬咬牙,道:“大哥,那头雪狼是稀罕东西,这么放走”
“我也知道雪狼是稀罕东西,去年报纸上说英国几头雪狮幼崽单价高达一千万欧元,想来这雪狼不会逊色太多,夺了雪狼卖给外国佬,花花绿绿钞票肯定够咱们兄弟逍遥一辈子,只是那两人不好对付。”络腮胡汉子眯眼道,国内最好的纯种藏獒炒到八百万人民币,吹嘘的天花乱坠,吃鲜肉喝牛奶,金贵的不得了,今天这头雪狼比什么狗屁纯种藏獒金贵多了,少说值上千万美金。
被木狼一箭撞倒在地的汉子摩挲枪身印痕,心有余悸道:“那两人确实厉害,大哥。咱们有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有,咱们跟着脚印,找到他们住的地方,凭着咱们的手段,阴也阴死他们,雪狼逃不出咱们手掌心。”络腮胡大汉阴笑,怎么说自己经历过大风大浪,对付两个山里人应该易如翻掌。
五人等了几分钟,络腮胡大汉一声令下,寻着雪地上的足迹,小心翼翼进入密林。
一颗粗壮松树后,肖冰双手环胸,叼着烟,仰脸望向蔚蓝天空,嘎吱嘎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冷笑着呢喃:“如果你们不跟来,我就不用开杀戒,自作孽不可活。”
络腮胡大汉带领四个兄弟缓慢前行,进入林子后总觉得心神不安,眼皮子直跳,莫非要出事儿,疑神疑鬼的他东张西望并没察觉到异样,想想雪狼的价值,咬牙前行,心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进了这林子,就等于进了死地,几位别怪我下手狠。”
冷漠话音响自五人身后,一直心有余悸抚摸枪身的汉子忙回头,寒光一闪,冰冷军刀刺入他喉头,他绝望地瞪大双眼,只看到人影闪动,刺入喉头的冰凉锋刃拔出,随即感受到热流的喷涌而出,点点猩红洒落,玷污了冰雪世界的圣洁。
近乎同一时间,肖冰将拔出的军刀插入另一人心脏,目睹同伴死去还瞠目结舌的汉子张大嘴,却无法再呼吸,肖冰直面这人,冷漠脸庞无丝毫情感的波动,像极了冷血无情的杀手,他已经留给他们生的机会,可他们不懂珍惜。
当年在老A,教官何长青说对敌人仁慈就是残忍对待自己,这些人必须杀,心软留情,谁知道他们会生出多大事端,玩什么花样,混江湖不为自家着想,天诛地灭。中刀的两人同时气绝,肖冰冲向第三人,步法行云流水,杀人动作一气呵成,中间没停滞。
血水飚射,顷刻间雪地上多了四具尸体,络腮胡大汉眼睁睁看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手中的枪却无法瞄准形同鬼魅的身影,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他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