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则忍,肖冰儿时习武,很有暴力倾向的老爷子每次施行完棍棒教育,总会蹲在屋门口的台阶上,抽着不足一块钱的劣质烟,意味深长告诫肖冰要学会怎么去忍耐,怎么去包容,老爷子是担心随意出手可致人死命的孙子欠缺沉稳,会惹出大乱子。
十来岁时,肖冰自然有小孩子的倔强劲,偶尔跟老爷子对着干,溜达出去打打架,把左邻右舍家的小孩揍个鼻青脸肿,或者跑到游戏厅、台球室找小混混玩群殴,当然是他自己殴一群,可他从来都忍着,打人因出几分力拿捏正好,他觉得老头子耳提面命的教诲有道理,是为自己好。
入伍前,仅有一次处于暴走边缘,差点打残了班里三番五次撩拨他的小崽子,而此时是他脱下军装后第一次处于暴走状态,非怜香惜玉心思的发酵,遭受挫折打击后他懂该怎么不择手段去争一争男人无不渴望垂涎的金钱权势,但利欲没染黑他的心,良心未泯,目睹包厢里的情景,接受过五年部队正统思想教育的他怎能不怒气冲天,面对那嚣张到丑恶的嘴脸,他有怎能不义愤填膺,脱去军装,带上冷漠面具的肖冰依旧尚存三分军人正气啊!
稳稳伸手,接住飞来的酒瓶,对面那畜生飞瓶子的手法远逊色蹂躏女人的技巧,肖冰接住瓶子,瞅眼红酒标签,法国波尔多酒庄产的红酒,年份不差,一万多一支,用这酒砸人真够大方,确实比挥舞啤酒瓶子有气势多了。
造孽的畜生啊,谁给你挥霍的资本、飞扬跋扈的嚣张气焰,纨绔子弟,他肖冰何惧,握紧酒瓶走过去,重重砸下,手法干净利落,不带半点水分,沉闷爆响,酒瓶在青年男子头顶碎裂,猩红酒液溅的到处都是。
几位小姐缩在角落里,暗暗叫好,青年畜生般变态的作为早激起她们的愤慨,可混在风尘中,她们没能力去为陌生女孩打抱不平,遇上这帮不懂怜香惜玉,只管辣手摧花的禽兽,自己少遭点罪已是大幸,有苦水要往肚子里吞,有委屈要在没人角落里哭,干这行当,面对形形色色的男人各种变态需求,始终要强颜欢笑。
青年忘了喊痛,任酒水血液在脸上流淌,双眼失神发怔凝视敢对他动手的猛人,作威作福习惯了,根本预料不到会有人对他痛下狠手,怎么说他是河西省大名鼎鼎的恶少,背后家族是个官与商紧密纠结形成的强悍存在,就算在金色港湾搞出乱子,赵坤也得看他家族的薄面,忍气吞声。
当青年觉得头皮生疼时已被几个黑衣保安摁倒在地,再看对他动手的人不动声色坐在沙发上,眯起眼抽烟,一言不发,挤进三十多人的包厢静得出奇,韩建压低声音提醒肖冰,“冰哥,这家伙是省人大副主任万友年的孙子,家里长辈一半在官场打拼,剩下一半在商界混的有声有色,算是咱河西数一数二根深蒂固的大家族。”
“狗屁!”
肖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与他两年前干倒北京纨绔如出一辙的强势,韩建佩服冰哥的强硬,但也替他担心,老万家的儿孙难惹啊。一名女服务员脱下工作服,裹住受辱女孩裸露的上身,又帮她穿好裤子。女孩扶着茶几颤巍巍站起,失去血色的精致脸蛋未流露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丝毫光彩的眸子隐含深深怨毒,她摇摇晃晃来到肖冰面前,指着头破血流的万家公子哥,面无表情道:“废了他,我把身子给你。”
肖冰抬眼瞧向女孩,不像个作践自己,把身子当资本随意做交易的人,女人一旦发狠,比男人更有破釜沉舟的魄力,他轻轻摇头,继续抽烟,女孩咬了咬嘴唇,再道:“我是,很干净,没病。”
“咳。咳咳”
女孩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刺激了肖冰,这厮咳嗽几声,不好再一本正经强压火气玩深沉,宁灭烟头,起身道:“因为这种人就拿自己身子做交易不值,女人年轻时要懂得爱惜自己,省的老来后悔,这话我两年前对一个要把身子交给我的女孩说过,估摸她现会时常庆幸没失身给我。”
肖冰扭头冷眼看向万家大少,继续道:“即使你不求我,我今天照样要废掉他。”
“你****啊,我爷爷是万友年,我。”万家大少色厉内荏,装逼摆酷的境界比北京纨绔圈子里精于此道的高干子弟差太远,玩狠的道行又比肖冰嫩了太多,终究露怯,但也迟了,肖冰冷漠摆手,现在收拾这种渣滓已不用亲自赤膊上阵,如狼似虎的爷们围住这个可怜虫一通狂踹,蜜罐子里被宠大的万大少哭爹喊娘,悲惨扭动被酒色掏空的身子,手腕骨断了,惨叫,小腿骨碎了,再叫,鼻涕口水喷洒满脸,胸前肋骨折断四根后再无呼喊的力气,渐渐失去知觉,晕死过去。
十几个疯狂蹂躏万大少的猛人散开,有几位小声嘟囔,骂骂咧咧,看来小万晕的太早,这帮家伙根本没尽兴,受辱的女孩等众人挪开,不知哪来的力气,扑到蜷缩一团的躯体前,朝那张她记恨一辈子的脸蛋子发了疯似的又踢又抓,后边俩老爷们拉都拉不回来,倍儿无奈,女人发疯,真可怕。
万家少爷的跟班发呆一阵子,缓过劲后歇斯底里喊道:“是你们鼎盛的人说有好货色等着我们万少玩”
“谁?”
肖冰今天惜字如金,一两个字往出蹦,简短而又有力的冷漠语调敲打众人心头,万大少跟班喊出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肖冰彻底爆发了,大概是军人出身的缘故,对吃里扒外的“内奸”有深恶痛绝的抵触感。
孟冲缩在人群后边,吓出一身冷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