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冰登台了!
猛子决然而又偏执地朝擂台迈出那一步时就注定他得出手,既然猛子跟了他,就不可能眼睁睁看这个很实在的小弟死于别人脚下,当大哥的要有大哥的风范,维护不了手下人的尊严,他有何脸面在坤爷的圈子里耀武扬威。
欧阳思青最早注意到肖冰要出手,一两分钟前,二十二岁的男人脱下西装,解掉领带,从容走向擂台,留给她一个近乎完美的背影,她心尖莫名地颤动,除了担心过父母,很少关心别人生死的欧阳大美人惴惴不安起来,胡乱拿起肖冰啃了一半的苹果,边啃边望向擂台,挑花眸子里的紧张和担心不掺一丝水分。
到了欧阳思青这种年龄的成熟女人很少用“帅”去形容一个男人,她们更注重男人的内在气质,而今天,当肖冰走到擂台下从容点燃一支烟叼在嘴边那一瞬间,历经辛酸磨练的沧桑落寞与不曾退缩的硬朗糅合,欧阳思青暗呼一声“帅气”,小小的花痴了一把。
擂台上,肖冰笔挺身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黑色衬衣、黑色西裤、黑色皮鞋,一身黑衣包裹着他那最标准的男人身躯,虽不如他穿军装时的英姿飒爽,但昂贵的行头衬托了他的冷酷气质,浑身散发着血性爷们的阳刚美感。
肖冰与豹子相隔两步,昂头挺胸,静静的站着,嘴角还叼着方啸吟送他的大熊猫,这POSS摆的恰到好处,过一分有装逼嫌疑,差一分又不伦不类,他不是靠身板懒蛋吃软饭的小白脸,这么站着是部队里形成的习惯。
“猛子,昂头挺胸给我走下去,要是等别人搀扶,以后别跟我混。”肖冰瞥了眼颤巍巍爬起的猛子,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烟嘴猛吸两口,无疑猛子是块璞玉,玉不琢不成器,他觉得因该打磨打磨猛子,指不定哪天会大放光彩。
猛子用左手抹掉嘴角的血迹,直起腰板,朝肖冰憨厚一笑,“冰哥,给他留口气,等我有本事了,要亲手砸碎他全身骨头。”
“好,我答应你小子,留他一条命。”肖冰满意地笑了,猛子的性格对他胃口,男人在哪跌倒的,就在哪爬起来,这才叫爷们,他将多半支烟掐灭重新装进烟盒,貌似很吝啬的行为惹得台下那位离经叛道的小太妹嗤鼻不已,她一个温室中长大的“花朵”与从小吃苦的肖冰隔着一条无形沟壑。
九爷、万海亮、朱化腾三人对视,九爷能从另外两人眼中瞧出他们对肖冰的欣赏,如果肖冰不是赵坤的人,他真有拉拢之意,混到他们这位面,都有点爱惜人才的心思,相隔不远的赵坤眯缝双眼,意味深长的笑了,当初拉拢肖冰是想借肖冰背后的势,经过一段时间相处,觉得这小子不错,他摘得河西首富桂冠披上优秀民营企业家外衣后下决心彻底洗白,从黑道抽身而退,二十多年拼来这么大个摊子总得有个人打理,表面冷酷,骨子里重情重义的肖冰显然是最佳人选。
擂台下有分量的人物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擂台上,豹子小心翼翼挪步,挪动到他认为安全的位置猛然转身,短暂的一两分钟,全身汗如雨下,原本无形,却又真真切切存在的阴霾气场使他凭空产生要窒息的错觉。
“我这人不习惯占人便宜,你打了三场,耗费不少体力,我给你休息的时间,第四场比赛让你同伴代替吧。”肖冰淡漠道,不温不火的一句话透出他必胜的信心,这与某些自信小男人的妄自尊大截然不同。
豹子怎么说也是打遍江浙沪的牛人,有股子心高气傲的劲儿,肖冰这么一说,反而令心生几分畏惧的他钻了牛角尖,昂头道:“我在打黑拳混出名堂时。你还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别他太自信了。”
“好,我让你在擂台上休息一分钟。”肖冰冷笑,转身指向九爷所在的位置,道:“九爷下注吧,坤爷两场输了九百万,我怎么也得把这个面子找回来,如果您不敢下注,也成,我想坤爷不会计较这点小钱。”
在场的人没谁是傻子,何况肖冰这激将的言语太直白,对于不缺阴狠、不缺精明的九爷来说,拐弯抹角含糊其辞适得其反,越是直白越能激发他刁民的劣性,九爷吹胡子瞪眼道:“小子,别激我,千八百万我也不放在眼里,我替两位老朋友做主了,赢来的九百万全部下注,再加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就看你小子有没有本事赢。”
一场拳赛,下注一千四百万,已经打破了一年前由山西煤老板与温州富豪较劲儿时创造的记录,黑虎王强手心粘粘的、湿湿的,他没去过葡京赌场,更没见识过拉斯维加斯凯撒宫动辄上亿的赌局,一千四百万已接近他承受力的极限,要知道坤爷这场子保险柜里的备用现金也就一千多万。
“我。一千万,肖冰赢。”欧阳思青望了望肖冰,痴痴一笑,从挎包里翻出支票本和钢笔,在标着千万的空格里写了个一,后边空格全部划零,签上名字,盖了印章,毫不犹豫的交给黑虎手下,她是个极端理智的女人,甚至有时候她的过分理智使她少了常人应有的人情味,博得了冷血无情的名声,她从十六岁混到现在整整十一年,名利场上摸爬滚打了十一年,何曾为男人一掷千金过?
肖冰的实力如何,她不清楚,前几天遇袭,对肖冰的了解不过局限于车技的惊艳和直觉的敏锐,他玩命的本事有多高深,她真是两眼一抹黑,心里没底,可她偏偏把一千万压在肖冰身上,交出支票的瞬间她也觉察到了自己一反常态的冲动,心里却觉得值。女人该疯狂的时候就得疯狂,欧阳思青如此为自己辩解,精明睿智的女人大概只有对某个男人动了春心,才会为他疯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