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一梦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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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 你一定要好好的

洗了澡,了然披着湿淋淋的头发回到寝室,苏晓正坐着同薛冰说话,了然顺手拍了她一下说:“你前几天说回家,回家做什么去了,这时候才回来。”薛冰一脸的沉重,苏晓抬起头来,竟泪水满面。

了然吓了一跳,忙坐过去问原因。苏晓哭的止不住,薛冰在一旁边小声说:“苏晓的二姨出车祸去逝了。她二姨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了然听着心惊,同薛冰又劝了好一会儿,心里说不出怎么样的难受,下午听完课,在礼堂外没有等到刘洋,便一个人沿着校园的小路一直走到校门外去。

远远的看见一个公用电话,心莫明一跳。

前几天收到了林白的一封信,信中依旧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北京的天气,但在信最后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那是他寝室的电话。

犹豫着,了然终于拨通了林白寝室的电话,电话那头叮叮的响了五声还是没有人接,了然正准备挂断时,那边猛的有人喂了一声。

“请问,林白在吗?”了然小声问。

“找林白,稍等一下。”电话那头被人放了下来,就听见那个男生扯了喉咙大喊:“林白,林白,接电话。”

传来“啪啪”的脚步声,林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谁呀?”

了然猛的怔住,握着听筒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那边林白不耐烦起来:“谁呀?有人吗?”

“是我。”了然低低说。

那边猛的一静,了然在这边甚至可以听见林白的呼吸声,许久林白低低的问:“是了然吗?”

了然沉默着。

“真没有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林白的声音透着喜悦:“过的还好吗?”沉默了一下问:“刘洋,他对你还好吗?”

了然一愣说:“没有,我和刘洋,什么也没有。”忽然觉的这样解释好笨的样子,又猛的停了下来,两边沉默着,了然再次低声问:“你和韩琳还好吗?”

林白没有回答好久才说:“了然,我想你。”

了然心狂跳,怔了一会儿说:“林白,韩琳很好,你不要这样,好好对韩琳。”电话那头沉默着,了然可以想象林白那冷漠的面孔,心一急压在心底的好些话脱口而出:“林白,一定要记住,长大后,不管你多有钱都不要买车,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买了车,不要同韩琳吵架。还有就是现在,要不把我全部忘掉,要不就把韩琳全部都忘掉,你一定要有决断,不然,对你不利,你记得了吗?一定要记得,不然我就不再理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对着电话愣了好半天,才长长出口了气,交钱时看风收电话费的那个中年妇女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心想自己刚才说的什么呀,别说别人,就是自己也觉的自己是个神经病。

刚转身没走几步,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停下来转头去看,一个穿风衣的男子站在小店边买烟,了然皱了皱眉,又转这头来继续走。

“了然!”那个男子又叫了一声。

这次了然听清楚了,果然是在叫自己,而且这个声音好熟悉,她再关转过身去,那个男子还站在那里望着她,了然终于认出了他是谁,那是方宇!

方宇似乎很激动,没有想到会在街上遇到她,非拉她去吃饭。

两人坐在高大的透明玻璃窗前坐着,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方宇越发的成熟稳重,穿衣打份不再是当年体育老师那样随意,身上的衣服相当考究,头发也喷了发胶一根根精神的竖着。

“方老师,越来越帅了。”了然吸着可乐笑眯眯的说。

方宇笑了笑问:“学校的生活怎么样?饭还吃的惯吗?”

“马马虎虎了,哪家学校的饭会好吃。”了然笑着问:“老师,现在如何?找好女朋友没有?”

“人是长大了,看来脾气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呀。”方宇笑着说。

了然挑了挑眉说:“这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方宇微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灯光下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英俊,了然忽然想起来黑暗之中她独自在小胡同中飞快的奔跑,与他撞倒在一起,微明的亮光里,他笑着说:“我想你是害怕了。”

如同昨天发生的事,现在想起来却隔着千山万水般遥远,难怪黄安在歌里唱:“愿用家财万贯,买个太阳不下山。”纵有千金难买青春永驻,方宇越来越成熟,她再一次开始一天天的长大,许多心境也随着转变。

“难怪小如来信说要照顾你,你看来还是象一只才扎满羽翼的小鸟,尖嘴利牙的。”方宇打趣她。

“切。”了然摇头说:“小如还是照顾她自己吧,我才不人照顾呢。”转眼想到小如和冯子敬的事,想了想问:“方老师,问你一个问题?”

“嗯?”方宇见她一脸郑重,神色严肃起来。

“如果,你明明知道,会有一段感情发生,也许这是你人生最华彩照人的一段感情,但是这段感情必然是没有结果的,最后的伤害也许是长时间难以弥合的,你还要不要去选择?”了然问。

方宇正拿一盒香出来,听到这句一震,手中的烟几乎落到地上,抬起头来怔怔的注视着了然。

了然一愣,被他眼神吓到,忽然想起他匆匆离校而去,听小如说一直未找女朋友,他孤独到现在难道仅仅是因为高中时遇到自己,难道他?了然不敢想下去,讪讪的笑着说:“我是想到我的一个同学,她正在困难的选择中,就帮她问问。”说完这句,更觉的自己是故意掩盖着什么,无趣起来,抱了可乐直管吸。

方宇吸了口烟说:“如果是我,我会选择走下去,必竟当时的心情是最真实的,人之一生,感情并不是那样好找,并象书中所说的,只要上天生了一个女生,就必然会生一个永生爱她的男生,在一个角落里默默的等待,直到那天她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这种机率太小太小。有的人可能穷其一生也不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爱之入骨的感情,所以遇到了就不要放弃,也许结局不是那样完美,但我们有一个美丽的过程,到我们老了的时候才不至于后悔。”

隔着烟雾方宇的面孔再次不真实起来,目光深的看见不底,了然在心底深处轻轻吸气:“你后悔了吗?”一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她不敢也不想问,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也许曾经曾经的许久之前,那个抱着双肩倚在宣传栏前的高个子体育老师曾她的心里有那一丝的微动,此时的他却让她看不懂,走不近了。

了然故做轻松的笑了笑说:“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对于感情,实际上是没有规则来寻的,也没有人能轻松自如的拿得起放得下,看来该伤害的,它必然要伤害,该得到,它一定会得到。”

“哈哈”方宇笑了笑:“你一会儿又认命起来,看来不是没有长大呀。”

了然想说我一直都是一个大人,但只是笑了笑没有说。

两人又讲了讲以前学校的事,把以前的趣事回忆起来互相嘲笑,说的高兴,了然无意抬头看见店内的挂钟表针已成了90度,吓了一跳,忙站起来说:“要回去了,马上就要进不去了。”

方宇打了车将她送回来,一直送到学校门外,了然从车上下来就要冲到学校里去,方宇却急忙叫了她一声,了然停下来等他。

他跑到她的身边低声说:“我都听小如说了,你那年是得了重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还有我给你的地址你也早就弄丢了吧,这是我单位的电话,一定要记下来,回头打给我,我带你到市里转转。”说着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枝钢笔,想了想,伸手扯过了然的手,匆匆在了然的手心里写下一个号码。

笔尖把她的手心刺的痒痒的,这种感觉一直到她走到寝室楼下还存在,虽然只是在手心里写了一串数字,了然感到似乎多了许多东西,一路上不住的向手心里看。冷不防一头撞上一个软软的身体,她“嗳哟”一声停了下来。

“终于回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间从头顶上响起,了然抬头去看,刘洋脸色不好看的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了然笑着说:“是在等我吗?”说着扑过到将他满怀抱住说:“啊!你太合格了,这样晚了竟还在这里等我。”

“少来!”刘洋冷冷的将她推开问:“你去了哪里?”忽然又把她拉了回来,在她身上闻了闻皱着眉头说:“可恶!竟然还满身的烟味。”

“呵呵。”了然笑了起来,伸手在刘洋脸上拍了拍,刘洋一脸怒气的将脸转到一边去,了然笑着说:“你怎么象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我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你就不放心了?放心吧,我暂时不会跟别人跑的,我会严格遵守游戏规则的。除非我的那个真命天子出现!”

刘洋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冷冰冰的问:“别转移话题,说!你晚上同谁一起出去了?都做什么去了?”

“刘洋,来真得呢?”了然将脸一寒说:“就是男女朋友,我也有自己的自由吧!”

“你同谁一起出去了?”了然气的要翻眼,原来怎么就没有发现刘洋原来是一条筋的,气的她无话可说,想想也可笑,斜了头问:“如果今天晚上我就是不告诉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睡觉了?”

“对!”刘洋还是板着那样一张臭脸。

“好!”了然冷笑:“你有个臭脾气,我也有个性,我今天还偏偏不说,有本事咱们就在这里站一晚上。”

刘洋没有说出来话,只是站在那里一直注视着了然,了然看了他半天,他依旧是一个表情一层不变,也没有说话的打算,了然冷哼一声,转身大步走了回去。

一路跑回寝室,了然心底里一直在冷笑,没有想到刘洋这样倔,她倒要看看他今天晚上能不能站在那里一个晚上。

进了门看见苏晓和薛冰两个人正趴在窗前,苏晓看见她进来,一脸嘻笑的说:“你还真够狠心,别人可是站在楼下等了一个下午了,你不知道跑到那里快活去了。”

了然走过去向下看了看,刘洋还是在那里站着一动不动,冷笑了一声说:“理他呢,神经有点不正常。”说完就要端盆去打水。

楼下却传来惊天动地的呼声:“孟了然,孟了然,孟了然,我爱你!”

了然端着盆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薛冰一脸笑意的回头看她,苏晓早在那边大笑了起来,楼下却还在惊天动地的喊着:“孟了然,我爱你,我错了,我早就该说出来,不该让你问我,我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了然大叫着的捂上耳朵,冲到窗边恶狠狠的向站在楼下的刘洋低声说:“住嘴!”

了然她们的寝室在三楼,这一声住嘴虽然不大,但也使了五分力气,早有许多窗户已被打开,许多脑袋正在嘻笑的看笑话,了然一声低吼更引来一阵哄笑。

“孟了然!如果你今天晚上来不出来,我就站在这里喊一晚上。”刘洋继续向下喊。

“要死呀,你!”了然一跺脚冲了出去,一路冲到楼下,冲还在大叫的刘洋喝了一声:“你叫够没有?”

刘洋却冲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向外跑去,跑的过程中还不忘回过头去向远处的窗户抛了个飞吻,换来那边哈哈大笑,有胆大的女生大笑的冲他喊:“帅哥,祝你成功!”更引来一片哄笑。

刘洋一直拉她到操场上才停下来,了然喘着气向他腿上踢了一脚说:“去死吧你,我的名声被你全部糟蹋了。”

刘洋不理会她,只管仰脸哈哈大笑,了然越是踢他,他越是笑的欢,最后干脆四脚一摊躺倒到地上去了。

了然望着他一脸的无赖样气的没有办法,只好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你说,你下午去见谁了?”刘洋又贴了过来。

了然翻了翻白眼说:“让我这样丢丑,还没有给你算帐,想知道这个连门也没有。”

“游戏规则第八条,男女双方有义务知道对方的一切行动,你得遵守规定。”刘洋咬牙说。

了然冷哼了一声说:“见鬼去吧,我不玩了。”

“你敢!”刘洋扑上来,双手用力的按在她的肩头,了然伸手去推他,却又被他一把握住双手,她拼了力气去同他扯,他根本就不会什么力气,便把她按倒在地上。

“说,还敢不?”刘洋恶狠狠的说。

“去死!”了然伸脚去踢他。

“咦?还敢反抗?”刘洋去按她的腿,两个大人便在操场上的地上打了起来,直打的尘土飞扬,刘洋的外衣也被扯了下来,了然看见两个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刘洋也松开了手坐在操场上大笑。

了然笑的有几分累了,半躺下去枕在刘洋的腿上,长长出了口气说:“好过瘾,刘洋,干脆咱们在游戏规则上再规定一条,每月必须打架一次,如何?”

刘洋低下头慢慢的整理她的长发,手指在她的眉眼上缓缓的划过,声音轻柔的说:“傻瓜,如果真打,只怕早就伤透心了。”

“我的肩好痛,你帮我按按好吗?”了然闭上眼睛笑着说。

“有条件的哦?”刘洋问:“我按可以,你得告诉我你今天晚上去哪里了?同谁在一起?”

了然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个世上原来会飞的猪不存在,但小心眼的男人却处处皆有。”

“嗯?”刘洋的手指从她脸上滑下,落在她的颈中,轻轻扣住她的喉咙问:“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吧?老实交代,还有谁小心眼?”

“哈哈”了然笑了起来,刘洋见她不回答又在她的颈中挠了几下,了然怕痒,笑着说:“大哥,我服了,我告诉你,你先停手。”

刘洋停下手,但手指依旧在她的颈中扣着,了然缩着脖子说:“下午见到方老师了。”

“方老师?哪个方老师?”刘洋一时没有弄明白。

“方老师就是方宇,猪头!”了然白了他一眼。

“你去找他了?”刘洋问。

“没有,是在校门口遇到的。”了然回答,边说边轻轻拉开刘洋的手,并将他们放在自己的肩头,示意他可以按摩了。

刘洋果然按了起来,了然舒服的出了口气说:“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就早早的跟你来了。”

“谁让你不听话!”刘洋冷冷的说。

“哼!能怨我吗?我一回来,你就摆了张二五八万的脸给我看,谁见了也没有好气说话呀!”了然翻了翻眼,她忽然发现自己同刘洋在一起,自己的表情也丰富起来,不是撇嘴、瞪眼,就是翻眼冷笑。

“方老师找你做什么呢?你们两个做什么去了?”刘洋忽然问。

了然翻身爬了起来,将脸几乎快贴到他的脸上去看,刘洋被看的不自在,向后躲着说:“做什么呢?”

了然忽然一笑说:“刘洋,你该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对我的事这样关心!”

刘洋脸上一红,一把将她推开说:“美去吧你!想我这样一帅哥,怎么会被你这种没有一点女人味的小女子骗到手?既然是游戏,就该大家弄的尽兴。”

了然嘻笑着又爬了回去,斜头打量了他半天,忽然在他有脸颊上印上一吻,然后再次躺在他的腿上,低低的叹了口气说:“刘洋,你真是一个好人。”

刘洋一愣,随机一脸邪笑的低下头去问:“等了你大半夜,就弄了这么一么一句评语和一个敷衍的吻吗?”

了然仰面望着他,天气晴朗月光很好,洒在了然的脸上,如波光流动一般,刘洋忽然没有声音,只是低头注视着她,目光开始深沉。

了然一阵心慌,忙伸手推开他说:“坐好,咱们好好说话。”

刘洋又坐了回去,嘻笑的说:“我什么时候不好好说话了,是你先在人家脸上亲了又亲,还怨别人。”

了然扑哧一声笑了,仰头看见一个月亮斜挂在东方,银色的光芒洒了两人一身,心满意足的叹口气说:“刘洋,如果生活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刘洋低低笑了问:“感受到我的个人魅力了吧!”

了然没有说话,沉默的说:“刘洋,如果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还会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

刘洋笑着说:“这句话应该换个问法,刘洋,如果有来生,你还愿不愿意同我在一起,我当然要回答,生生世世在一起。”自己说的可笑起来,嘿嘿的笑。

了然没有理会他沉呤着问:“历史真有没有人能改变吗?可是为什么有的东西在一直转变,而有的人的命运却一直沿着一个轨道向前走呢?”

刘洋笑了笑问:“方老师给你灌输什么理论了,你回来变的深沉起来?”

了然没有笑,目光落向远处说:“方老师变了,我的记忆里,他是没有改变的,可是他却变了,他分明变了,其他人和事为什么就没有变呢?”

刘洋不解的望着她问:“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听不懂,方老师变了是很正常的,他现在是一个外企的市场部总监,他的能力很强。”

“刘洋,你会走吗?是不是终有一天,你也会走的?”了然问,在她的记忆里,刘洋是离开了的,刘洋大学毕业后去了加拿大,而林白同韩琳在一起,而方宇依旧在做他的体育老师,她在孤独之中渡过了十年的岁月,小如常常骂她死心眼,可是小如也一样因为冯子敬的分手而消沉了五年,直到她单位一位老师追的紧,她才渐渐同他走在一起。

如果一切不改变,那么一切就会向那个方向滑去,那么刘洋就必然要远离,她忽然莫明的难受,伸手拦腰将他抱住说:“刘洋,你不会离开我,对吗?”

刘洋一愣,好半天才缓缓将手放在她的头顶上说:“怎么会,你就是用力的推,也推不走我呀!”

“那,你要说话算话,不管有多少人离开了我,你也不许离开我!”了然仰头问他。

他怔怔的盯着她,远处学校的灯光在他的身后闪烁着,他的面孔清晰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推开我!”

了然吐了口气,心满意足的笑了,如同孩子般满足,仰头间才发现,月亮竟是满圆的,难道今天是十五吗?

从那天起日子变的快乐起来,了然尽量不去想关于林白的一切,似乎那天的一通电话是对他最后的安排,从此后他的一切再与孟了然无关,他应该学着自己去忘记,正如她一般努力的去忘却。

刘洋是一个节俭的人,很少给了然买东西,大多数时候都只是陪着她在校园里跑跑,或者是让了然坐在球场外为他加油,这些对于了然来说已很满足。

但刘洋也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从不提自己家的事,就是有时了然问,他也只是淡淡轻描代写的过去,从不深入的讲,了然有时候会觉的自己也许还是不太了解刘洋,或者他还是不想让这一切痛苦的事让她来承担。

寒假很快来临,了然和刘洋一起回家,刘洋直把了然送到家里,了然的父母笑眯眯的又是端水又是端水果的,围坐在他的身边问长问短的,刘洋不愧从小到大班长出身,对付着同家长说话还是当有一套,大方得体的话让两位老人很开心。

了然反倒给谅到了一旁,她自已倒了杯热茶缩在沙发一角注视着说的热火朝天的三个人,外面已开始下雪,细小的冰凌打到窗子上沙沙做响,屋内燃着暖炉很温暖,手中的茶热气缈缈升上来,将她烘的暖暖的。

“你看,只顾着说话,到现在还没有做饭,刘洋你坐着,我去准备晚会去,今天就在这里吃一顿饭再走。”妈妈说着站了起来。

刘洋忙站了起来推辞着,可是爸爸也站了起来挽留他,他微笑着瞧着了然,了然便笑着说:“爸爸妈妈都想留下你,你就留下吃一顿饭再走,等吃完了饭,我同你一起给你爸买点饭再回去。”

妈妈笑了起来,转身去厨房准备饭,爸爸也瞧着他们两个人笑,了然便红了脸去厨房帮妈妈收拾晚饭,走过去还听见爸爸和刘洋两个人在笑,爸爸在说:“我家了然小时候被我们惯坏了,在学校脾气一定没有少给你吃苦头吧?”

刘洋呵呵的笑着说:“叔叔,你不知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了然,在学校她一瞪眼,我比谁跑的都快。”

“哈哈!”两个人在外面哈哈大笑。

了然抿着嘴笑着同妈妈说:“妈,你听爸爸都说些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嘛,我同刘洋只不过关系好一点,并没有什么关系。”

妈妈正在洗菜,听见她的话,抬头笑眯眯的瞅了她一眼说:“刘洋这小孩子,从小我就瞅着他不错。倒是你,死心眼的倔脾气让我担心。”

“妈!”了然系了围裙帮着妈妈洗菜,撇着嘴带着三分撒娇说:“我看你和爸爸都认为人家的孩子好,我不好。”

妈妈笑着说:“能找个包容你一切缺点的人,不容易,然然,你也是大姑娘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要有数。”

了然微笑着说:“记住了,看见好男人,我上去抱住,一下也不让他走。”

“你呀!”妈妈伸手在她头上点了一下。

这一顿饭大家吃的很愉快,刘洋边吃边讲着学校的趣事,让爸爸妈妈不住的哈哈大笑,了然依旧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一股暖流在心底缓缓流动。

吃过饭,了然送刘洋出去,外面下雪了,刘洋将脖子上的毛围巾取下来围在她的脖子上,了然看了看这个围巾不由的笑了起来。

承诺给刘洋织毛衣的事终于还事没有做成,在了然百般努力之下,最终只织出一条围巾,在刘洋生日的时候送到他的手中,他先是瞪大了眼,最后一边围到脖子上一边说:“不错,不错,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然后便天天围在脖子上,同寝室的同学看不下去,要他去掉,他便一脸沉醉的样子,让大家直吐,后来一致要求了然再给刘洋织个什么,不要让大家视觉疲劳,了然便也给自己织了条同样的,两人便带着一样的在校园里穿梭,弄的大家集体想吐。

“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我的毛衣呀!”刘洋伸手过来将她揽住。

北风很猛烈,细小的冰块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耳朵冻的透红,他将外衣领子竖了起来缩着头走。

了然开始后悔把自己的围巾忘在了学校,便伸手捂在他的耳朵上侧着身子走,刘洋把她的手拉下来放在自己手心里捂着,眯着眼看了看越来越大的风雪说:“别送我了,我一会儿在街角随便买些好了,你回去吧。”

“不要!我还是同你一起回去吧。”了然回答,风太大了,一张嘴便有雪飞进去。

刘洋没有再坚持,将她揽的更紧一些,两人顶着风雪一路向前走,一路上并没有见有卖什么的,最后在河堤边看见一家熟肉店还开着门,两人匆匆跑了过去。

买好东西,了然抢着付钱,刘洋这次没有坚持,由着她给了钱,两人提了东西正欲出来,看见外面的风雪更大了,了然想了想,把围巾解下来围在两人的脖子上,刘洋开始不同意,讴不过了然,便同她一起围在其中,了然暗想所幸自己织的围巾大。

两人相互抱着顶着风雪走了,刘洋尽量将整个身体挡在前面,让风雪都落到他的肩头,了然缩在他的怀里,脸贴着他冰冷的外衣,看见细细的雪一点点的积在他的头发上、脖子上,心里一暖,也顾不得在大街上,伸手过去捧着他的脸上匆匆印了一吻。

刘洋一震,低下头来,眼里夹杂着几分不相信,几分喜悦,手臂又加了几分力气,将她揽的更紧了些。

本来没有太远的路因为风雪太大,两人走了很长时间,终于在桥下一处旧式家属院里停了下来。

了然没有来过刘洋家,高中时大家常在一起聚会,也重没有到刘洋家里来过,走在黑乎乎的楼道里,了然有一种莫明的害怕,刘洋在前面走着,也沉默了起来,了然看了看他,追上去,伸手用力握住他的手,他转过头来冲她一笑。

“爸,我回来了。”刘洋在外面轻轻的打门,门里一片安静,刘洋又拍了几下,门里还没有人开门。

“爸?”刘洋提高了声音。

对面的门“吱”的一声开了,门里伸出一个中年女子的头来,冲刘洋说:“刘洋,你回来了?我下午见到你爸好象又喝醉了,这会估计正睡呢,不如来我家先坐一会儿吧。”

“这样?”刘洋皱起眉头:“那估计今天晚上也别想叫醒他,不如阿姨还是让我从你家阳台上跳过去吧,我从里面开门好了。”

看样子刘洋是常从这里跳来跳去,那个中年女子毫不犹豫的打开门让他们进去,了然经过她的身边时,一直不住的上下打量着她,让了然浑身不舒服。

刘洋家在五楼,是这栋楼的最高层,两家的阳台相通,中间只隔了很小一块墙,刘洋只有站在这个阳台上,抱着墙跨过去。

风已停了,雪还在下,大片大片的拥到阳台上来,了然向下看,只觉的头晕眼花,看着刘洋就要爬到阳台的栏杆上去,心乎的被提了起来。

“刘洋,还是不要过去了,咱们就等一会儿吧。”了然不放心的拉住刘洋的衣服。

“不要紧。”中年妇人笑了起来:“刘洋从十岁起就开始来回的爬了,不要紧的。”

刘洋向了然笑了笑说:“比走平地还轻松呢,你别担心。”说着再次爬了上来。了然的心被揪了起来,看着他轻松的站在阳台上,很快跨了过去,跳到对面的阳台上,了然的心才放下。

很快刘洋打开了门领了然进去,刘洋的爸爸还在睡觉,屋里一股酒气,刘洋爸爸的呼噜声震天的从另一个屋子里传来。

刘洋看着满屋的狼藉脸红了一下,拉着了然的手,让她坐到沙发上,自己低头整理起来,了然也站了起来笑着说:“反正也没有事,就同你一起弄吧。”刘洋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两人很快把屋内打扫干净,刘洋将买来的吃的放到炉子上热着,回来坐到了然身边,握了她的手低声说:“谢谢。”

“谢什么。”了然笑了笑说:“你爸还睡着?不起来吃点东西吗?”

刘洋摇了摇说:“我刚才叫过他了,我爸只要一睡着,很难醒。”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看刘洋的爸爸还没有醒来的意思,刘洋怕了然回去的太晚,要送了然回去。外面的雪还是很大,了然不要他送,让他留在家里看着他爸爸。

刘洋跟本不理会她,抓了围巾给她兜头带上,扯了她就走。

因为没了风,仅下着雪,比刚才好走了许多,两人便在路上有说有笑的走着,刘洋是个说笑话的高手,了然常被他弄的哈哈大笑。

刘洋一年来成熟了许多,本来就高大的身材越发的魁梧,剪了寸头的头发根根精神的立着,眉宇之间稚气并未完全退却,夹杂着成熟,更有一种说不清的味道。

了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他站在讲台上,夸夸其谈的请大家加入学校的各种组织,那种神彩飞扬的神态,如昨日一般,想着三年来他似乎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视线,忽然感动了起来,心里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

在站在胡同外,了然拦住了他:“不要进去的,快回去吧,你爸爸还在家里。”

刘洋答应着却没有动,忽然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了然正欲挣扎,他用力的箍住她,了然便不在动,由他抱着。

“好了。”他放开手,推着她说:“走吧。”

了然嘻笑着说:“好的,我走了。”说着转身才走几步,忽听刘洋在身后轻轻唤她:“了然。”她的心一跳,转过身来问:“什么?”

刘洋远远的望着她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了然不解的问:“什么?你要说什么?快点!”

“没什么!”因为没有灯,了然看不见刘洋脸上的表情。

了然冲他笑了笑说:“那我可真走了。”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说:“我可走了。”

“嗯。”刘洋用力的点了点头,了然这才大步的走开了,直到走到胡同的转弯处,回过头看见刘洋还站在那里,暮色里身影高大而孤独,了然忽然有一种想跑过去的冲动,她停了一下,但不等她走回去,刘洋却抖了抖肩头的雪转身大步走开了。

了然心里竟有一丝淡淡的失望,站了一会儿,缓缓的向回走,胡同里太黑,了然加快了脚步,刚又折一个转,前面就要到家了,了然松了口气。

“你可总算回来了。”角落里忽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了然吓的跳了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暗处起了出来,了然看不清对方是谁,但那熟悉的身影却让她的心开始颤抖,难道?难道他竟真的是林白。

“你?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了然仰了头问。

“当然是等你!”林白的声音还是听起来那样的冰冷,他走到了然的身边,忽然伸出手用力的拉住她的说:“咱们出去走走。”

“去哪里?有什么事?”了然担心的问。

“只是走走不行吗?”林白头也不回的说,了然想骂他你凭什么让我去哪里我就得去哪里,可是想了想没有说出来。

两人一直走到河堤上才停了下来,林白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沉默的打量着她,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要下新决心将他忘记的誓言此时全部被忘记。

“你电话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林白问。

“没有什么。”了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那天心血来潮,不过你以后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我完全听不懂。”林白回答:“你不能说的明白一点吗?”

了然不道该如何解释,就那样傻傻的望着他,林白,该说些什么呢,竟然在运动会上没有阻止一切的发生,那么下面能阻止将来车祸发生的,就只有这一个方法了,那就是忘却,把过去的一切忘的干干净净。

“林白,我没有什么好同你说的。你可能刚才也看到了,我正在同刘洋在一起,所以,我那天说的意思是,以后咱们再不要见面了,就当谁也不认识谁好了。”了然说完也不去管他的脸色如何,转头大步向回走。

“再见了,林白。”了然心里默念,眼里开始泛酸,心底最深处那些压抑的沉埋的东西都一点点的浮上来,挤在她的心头几乎要把她的心碾碎。

她的手臂猛的一紧,如同一年前那天晚上,她再次被林白紧紧的拉住,林白的眉毛竖了起来,带着火药味的问:“孟了然,为什么?你不要骗自己了,如果不是高二那样出了些意外,咱们现在一定在一起,我不相信,你现在心里就一点我的位置也没有?我不相信,你一直就没有想过我?”

了然的头乱轰轰的,只是用力的想挣脱他,嘴里急切的说:“是的,是的,我没有想过你,重来就没有!放开我!”

“真的?”林白的脸倏的向她贴近,双眼乌黑不见底的注视着她:“你说的都是真的?”了然的心怦怦乱跳,被动着注视着他,她重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爱上林白,从时候开始爱上他的,只在记忆最深处留着他那高大修长的身姿,冷冷的带着几分酷的神情,似乎只有这些,但仅仅这些就让她深深迷恋了十年,再回过头来看见他心头潮水依旧难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前世情缘?

就是现在,他英俊的面孔离她那样近,有几根长长的头发垂在额前,再次让她心潮涌动,呆滞的几乎不能呼吸。

“真的?”他再次问,语透里带着危险。

了然已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的点头,猝不及防他猛的再次低下头来,如同一年前那个夜晚,他再次吻住她,让她夜不能寐,心醉无比的,充满苦涩的吻。

良久,他放开她,用手指轻抬她的下巴,声音颤动着问:“这就是你的忘记?别告诉我,你和刘洋在一起这样久,就没有接过吻?”

心一刹那停止跳动,心底最深处一个声音在狂叫,不要说这些。了然想也没有想,伸手将他用力的推开。

“你算老几?”了然怒吼:“你凭什么可以这样欺负我!我同你什么关系?两年前,你不是走开了吗?你不是有了你的选择,你现在又来一次次的搅乱我的生活是什么意思?我是一个人,我也有感情,你凭什么这样随意践踏别人的感情?凭什么?”

林白的脸变的苍白,站在路灯下,身影单薄起来。

“我告诉你!林白!你在我心里狗屁不算!刘洋现在才是我的男朋友,我劝你,如果没有什么事,请你远离我的生活,离的越远越好。”了然指着他的手指都发抖起来。

林白忽然变的无助起来,小心的看着她的脸低声呼唤她:“了然?”

“走!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了然转身向回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向林白说:“不许再跟上来!我不想与你有任何关系!”

她跌跌撞撞的重新走进胡同,一不小心碰到胡同中的墙壁上,手臂被撞的生痛,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于是便那样抱着手臂坐在黑暗的胡同里失身痛哭起来,任凭雪花落满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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