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安挑挑眉毛，问苏凯，“你们红姐说了，说你身体不好，不让我们再请你了，你说怎么办？她好像不太想做我们的生意。”
“哎~小安，你这不是找碴么？我们好不容易来一回，只买雷博士是不是太便宜了一点？红姐因为我们不捧她的场才不高兴的，也是，雷博士怎么拿得出手啊。”毛量站起身来走进吧台，手指在各种各样的酒瓶上来回游荡，然后拿下了其中的一瓶酒，打开盖子，把液体倒在一个杯子中，“轩尼诗李察干邑的灵魂与轩尼诗的技术紧密的连接在一起。它象征着过去的丰盈与美好的未来的永恒联系，是对前人的崇高致敬，也是我们后人的灵感源泉。颜.费尔沃是酒窖总艺师历代世家的继承人。他的家族七代以来孜孜不倦的追求统一理想，在永无休止的创造中保留了珍贵的遗产，用一贯的激情和不断的创造力使它丰富起来，让我们从中略见轩尼诗精神的精髓。轩尼诗李察干邑体现着轩尼诗家族的现代性、真实性、豪华和感性的特质。于1996年传制的轩尼诗李察干邑，对经验丰富何苦爱惜尼的鉴赏家而言，充分演绎轩尼诗的灵魂。它的谱制混合了百多种非凡的‘生命水eaux-de-vie’， 再经无限的精心孕育年早所得，揭示了陈年“生命之水”的深邃、协调和细腻。它的珍贵和品质透过1830和1860年份的“生命之水”得以充分地展现出来。这两种“生命之水”主要采用La Fole Blanche葡萄品种，但在瘤蚜虫祸出现后，这品种已绝迹，几乎全部由Ugni Blanc 品种取代了。象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当然要请这种酒才不叫失礼。”毛量看了看蔡万红，“红姐，你说是不是？”
小安接过杯子，“色泽上实在而和暖的灿烂黄金……”他品了品，“香味：香草、花卉精华、糖渍水果、香料的浓郁气息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结构与层次分民的香熏包括：微妙的花卉、香料和胡椒的香气接连在一起，核桃和糖渍果香略微明显。香料味道隐约，非独领风骚。这干邑有如雨后翠林般清香。在口中留存良久，渐渐披露其味道的精华，舌头上留下点点浓郁的果甜味道，和谐有致。质感丰厚如丝绸。嗯，毛量，刚才果然是我们不好，委屈了你手下的胃，真是对不住了，我看我们就用这瓶‘生命之水’向你陪不是吧。”他转身看了看身边的苏凯，“你叫苏凯是不是？”
苏凯点点头，小安把瓶子递给他：“那我们就请你喝这个好了。”
苏凯接过沉甸甸的瓶子，虽然已经醉的不行了，他也知道手中的酒有多昂贵，足够他一年所有的支出了，这么好的酒，让他一口干进去，就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样，更何况在此之前他已经喝了两瓶金博士，这哪里是“生命之水”，分明是“要命之水”啊！
“苏凯，不要喝！”蔡万红看着小安和毛量，“再喝你就挂了！”说完，蔡万红转过身来对毛量说，“就算你说的头头是道，那又怎么样，装什么高尚人士，不过是豪都里面高级看场子的罢了。”她举起手中的酒，“轩尼诗李察干邑适合用牛杆菌制作的佳肴搭配，不适合牛饮，既然讲品味，不如我请你们两个吃饭，这么好的酒不要白白浪费。”
“嗬嗬……”小安突然笑出声来，毛量看着小安那张笑的很纯真的脸，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只听小安说：“红姐，刚吃完饭又要吃饭，你这事要送客啊。既然红姐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不便在此逗留太久了，省得妨碍你们做生意。”说完从兜里面掏出一张金卡来，放在吧台：“结账……”他向结账的小姐指了指蔡万红手里的瓶子，“连那个一块结了，我们存在这里。”他扭过头来调皮的对蔡万红说，“有机会……我们接着喝。”
结完帐，小安和毛量走出灯红酒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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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量上了小安的车，瞥了一眼小安，“你还真大方，那么贵的酒，你说开就开。”
小安掏出皮夹子里面的金卡，对着毛量摆了摆，“江藤的！”
毛量接过金卡看了看，“靠！他的卡怎么在你这？让他知道你这么花……”
小安拿过金卡，放到钱包里，“上次给金泽熙结医药费的时候拿的，最近事情比较多，就忘了，今天他让我跟你来蔡万红这里，我才想起这件事，他说花多少算他的，所以金卡并没有要回去。”
“那你也不能这么糟吧。”虽然对江藤来说，那瓶酒的价钱就像一头大象被蚊子撞了一下一样。
“一瓶酒而已，他不会怎么样的，如果他是那种人的话，我也不会一直都跟在他身边了。做男人要大方！明不明白？”小安好笑的看着毛量，虽然他已经被他改造成现在百毒不侵的模样，骨子里毛量依然是个居家好男人。这些年明着暗着挣了不少钱，但并没有看到过他乱花钱在任何地方，在这点上，小安和江藤都没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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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藤的办公室，小安把金卡和发票还给江藤，江藤连看都没看把那些东西扔进抽屉，然后问小安：“怎么样？”
“我们在那请一个唱歌的喝了两瓶雷博士，压了一瓶轩尼诗李察干邑。”小安说着把一个很小的药瓶递给了江藤，江藤看都没看的便装进了口袋里面，“唱歌的那小子认识我们，我们让他喝酒，吓得他整瓶整瓶的干进去，蔡万红看的有些沉不住气了，帮那小子挡了酒。我乘乱把药下到了轩尼诗李察干邑里面了。”
“你们在那里存了酒，这会让蔡万红更加紧张，如果再去的话，她也没什么理由好拦着，我看，她八成在哪里胡思乱想呢。”江藤揉着下巴说，“你确定酒放在她那里不会被调包么？”
“我想那瓶酒肯定会成了她的心病，但是说什么她都不会调包的，那里只有那一瓶轩尼诗李察干邑，我开了封，又结了帐，她肯定不会把酒怎么样。”
“过几天我爸的生日，蔡灿和唐龙他们肯定都会到，到时候我们就让蔡万红亲自把这瓶酒送过来，万一被别人误卖了呢？”江藤问到。
“那就只能算蔡灿他们好命了，不过灯红酒绿的酒喝死了人，买卖也算是到了尽头，就算是蔡灿死不了，蔡万红也会官司缠身的。”
“也就是说不管是蔡灿死在自己女儿送来的酒之下，还是蔡万红被人触霉头，他们都不再是我们的麻烦。”江藤想了想，“你就没想过狗急了也会跳墙么？你确定一定要除掉蔡灿和唐龙不可么？”
“所有的证据都证明蔡灿正在逐步瓦解东帮的势力，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东帮多位长老级人物都死于蔡灿之手。唐龙的5S店早晚也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表面上看他是在帮助唐龙，实际上一旦5S店由他正式管辖，那么在东帮的地盘上就必须有他的人存在，这不但削弱了我们自己的力量，弄不好他的地盘还会越扩越大，到时候我们要面临的威胁可就不只是个5S店那么简单了。唐龙经过你上次的事情，肯定不会把店再给咱们，既然他跟咱们的死对头蔡灿勾结到一块，咱们就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就算他们侥幸活了下来，到时候谁还会为两个丧家之犬卖命，大家出来混图的就是个财字，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安说。
“小安，你会下地狱的。”江藤阴郁的说。
“人间既是地狱。”小安冷冷的回答道。
江藤说：“好，就这么办。”说完突然换了个眼神看他，“对了，跟毛量一起……有没有……啊？”
小安耸耸肩，“我能怎么样？出了那么多差，我看还是缓缓再说吧。”他换了个姿势，慵懒的斜靠在沙发上，“不过他还真不是盖的，在蔡万红那里，把那酒说的头头是道，唉！大学生果然跟人家留学回来的博士不一样。这年月，大学生算什么？工地上随便掉下一块砖来，砸死8个，有6个是大学生，一个研究生，没准有一个就是海归的博士。”
“自卑了？”江藤看着他问。
“看着他坐在那里的样子，自信又充满优越感，不象我们这种人，什么都是装出来的，人家的肚子里真有货！”小安说。
“有什么货？屎么？”江藤好笑的说到。
小安看看他，摇了摇头，“唉！你看到了么，这就是大学生的素质。”他站起身来，游魂一样的走出门外，在门口对江藤说，“跟人家真的没法比。”说完关上了门。
江藤靠在椅子上，把两只脚搭在桌子上，想到小安的话，又把腿放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自说自话到：“什么时候起大学生这么不值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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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俊生日当天，在锦食楼大摆宴席，不管是社会名流还是地痞流氓都前来祝寿。坚叔来了之后把江俊叫到一边，低声问道：“听说金姬没死，还住在你儿子那里，你们在搞什么花样？”
江俊对坚叔说：“那个女人好像不是金姬，只不过是跟金姬长得很像而已。”
“什么叫好像不是？”坚叔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生气，“糊涂！”
“不然我能怎么办？我也跟江藤说过，尽早把她撵出去，但是他不听，儿大不由爷了！”江俊假么假势的说。
“不管她是不是，要么把她送走，永远别回来，要么把她解决掉。”坚叔为自己点了一根烟，“她绝对是个祸根。”
唐龙前来祝寿的时候，江俊正在跟江藤说金泽熙的事，“我让你早点把她送走，你怎么不听？”
江藤：“我的事你少管！”江藤想到头天晚上金泽熙跟自己说的话，“如果太辛苦，就把我当作金姬吧，就算影子也好，替代品也好，什么都好，我不会怪你，我愿意尝试。”
江俊看到儿子有些走神，对他严肃地说：“我告诉你！你要么立刻把她送走，要么我给她送走！这个女人的来历一定不简单，我没空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你磨嘴皮子，你听清楚了么？”
其实几天来，江藤都很少回到家中，但是每次还是能看到金泽熙为自己做了饭摆在桌子上，不管多晚，她都坐在那里等他。她为他收拾好的房间，洗好的衣服，让他不想面对，迅速离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逃避她还是讨厌她那张长得跟金姬很像的脸，就是不想见到她，又下不了决心让她走。在金泽熙跟他说让她做金姬的影子的一瞬间，他的心甚至动摇了，他知道那样对她来说不公平，当她的记忆恢复，一切就变得幼稚牵强，到时候怎么收场。
“我会让她离开的。”江藤对江俊说，“给我点时间。”
“没时间了，我要立刻看到她消失，你到底是想要她自己消失，还是别人让她消失，你自己看着办。”
“爸……”江藤用力的吸了一口烟，然后把它碾碎在烟灰缸中，“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小心地看着江俊的神色。
“什么如果？”江俊问道。
“如果她真的是金姬怎么办？”江藤狠了狠心。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现在看来都只能有一个结果。”江俊被儿子的话吓呆了，她到底是不是金姬？江藤到底知道些什么？不行，看来这个人是一定不能留的了。
“为什么？当初你不是跟金家的事没有关系么？”江藤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害怕金姬会死而复生？难道说你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害怕她回来报复？”
“你的眼睛只能看到这么远么？”江俊忍不住爆发，“她不是就算了，如果她真的是金姬，那么这么多年来跟金家有关的人死于非命，这笔账怎么算？你现在包容她，麻烦会统统算到你的头上，你背得起么？”
“这么说你是要站在害死金家的人的那一边了？”江藤问。
“你早就应该学会不站在对自己有害的那一边！”江俊说。
“否则呢？”江藤问。
“否则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毁灭！”江俊说，“别跟我说你不在乎，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想为金姬报仇，我不管复仇天使到底是什么人，跟你有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我就是要管，而且一定会管到底。不管她是不是金姬，从现在开始，她没有出现在这里的权利，否则的话，发生了什么事，全是自找。”江俊说完，转身离开。
江藤也气愤地离开了锦食楼。
唐龙不小心听到了江藤和江俊的谈话，心里一阵紧张，他看到蔡灿也来了，把他拉到一边，“你猜我刚才听到什么了？”
蔡灿：“什么？”
“我听到江俊跟他儿子提起金家的事情，江藤家里的那个女人好像真的是当年金家的女儿，江俊要江藤让那个女人消失，两父子闹得很不愉快。”
听到唐龙说这些，蔡灿的脑筋突然一转，他笑着拍了拍唐龙的肩膀：“人家的家务事，我们担心个什么劲儿，真是的，今天给江俊包了大礼，******，一定要吃回来！”说完拉着唐龙走进大厅。
蔡灿和唐龙刚坐到蔡万红旁边的位置上，就有服务员小姐走上来给他们倒酒，蔡万红抬起头，被眼前的酒瓶弄得一愣。这瓶酒正是小安和毛量在灯红酒绿存的那瓶。几天来她一直都为这瓶酒耿耿于怀，生怕小安他们以这瓶酒为幌子再来闹事。头天晚上小安“麻烦”她“顺便”把酒拿过来给江俊庆寿用，她心里的石头才刚刚放下来，没想到还没经过24小时，这瓶酒再次出现在她们的面前。蔡万红一把夺过蔡灿的杯子，“爸，这就不能喝！”
“靠，轩尼诗李察干邑，谁不知道酒中的极品，你傻了？”蔡灿被自己的女儿搞得很不痛快，“话说回来，不愧是江俊，真够大方的，开这种酒给这帮流氓喝，他们懂个屁啊！”
“爸！”蔡万红拽了一下蔡灿，低声对他说，“这就是我店里的，前几天晓安和毛量去我那里搞事，存了这瓶酒，我都闹心好几天了，今天刚让我拿过来说是要庆寿用，便出现在咱们的桌子上，你不觉得奇怪么？”
“搞事？小安和毛量？就是江藤身边的那两个人？”蔡灿一听就火了，“******，他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我今天还给他老爸来祝寿，我是王八羔子么？”
蔡万红一把捂住蔡灿的嘴，“虽然是搞事，但是我们也说不出什么来，他们两个在我那里买酒请我的员工喝，后来还存了这瓶酒。”
“没砸场子？”蔡灿问。
“没有。”
“说狠话了么？”
“没有。”
“靠！那算什么搞事！”蔡灿真被蔡万红搞得心情不佳，“人家去你那里花钱买酒，你说人家搞事，我怎么听不出来这是搞事？再说了，你看这场子里面哪桌不是干邑啊？你怎么这么肯定这瓶酒就事你那存的那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