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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爱情需要信任

———关汉卿《杜蕊娘智赏金线池》

古人说:“是非入耳,恩爱成仇”,别人搬弄几句是非,就能让相爱的两个人反目成仇,这一方面说明搬弄是非的杀伤力之大,同时也让我们明白一个道理,即:爱情需要信任。关汉卿的《杜蕊娘智赏金线池》杂剧,讲的就是原本情投意合的一对情侣因为是非入耳而差点分手的故事。

洛阳书生韩辅臣进京赶考,路经济南府,因为同窗故友石好问现任济南府尹,于是顺便前去探望。

辅臣来访,石好问非常高兴,设宴款待,并命衙役张千唤来官厅名妓杜蕊娘陪酒。杜蕊娘月貌花容,艳丽无双。韩辅臣一表人才,风流潇洒。二人一见钟情,彼此心生爱慕。韩辅臣挥笔写下一首赞美蕊娘的《南多子》词,蕊娘读后,赞叹不已。宴后,石好问给杜蕊娘两锭银子,安排韩辅臣在蕊娘家安歇,并吩咐她转告其母,休得怠慢。

辅臣在杜家一住就是半年。两人情投意合,如胶似漆,一个愿娶,一个愿嫁。但是蕊娘的母亲李氏贪财狠毒,不肯轻易放弃女儿这棵摇钱树,因此坚决不答应这桩婚事。为此,蕊娘经常与母亲吵闹。可李氏心肠如铁,毫无通融余地。她眼见韩辅臣钱钞将尽,更加厌烦。这时石好问在济南任期已满,准备进京。李氏料他不会再来复任,便越发无所顾忌。

为了破坏辅臣和蕊娘的感情,她心生奸计。首先,她看准韩辅臣心高气傲,不能忍受闷气,便打算先设法激他自动出门,然后再在女儿跟前挑拨是非,离间两人的感情。等到他们关系不和,那时再另接一个富家子弟,以遂心中之愿。

这一天,李氏对韩辅臣指桑骂槐,闲言冷语,辅臣被激得按捺不住,果然中计。他一气之下,悻悻出走,竟没有跟蕊娘告别一声。

辅臣走后,李氏趁机造谣挑拨,说:“女儿呀,那韩辅臣是个负心薄幸之人,现如今他又缠上一个妓女,那女人比你还强!你快死了这个心吧!”

杜蕊娘也是个烈性女子,她本来不相信母亲的挑拨,可韩辅臣一走就是20多天。蕊娘既放心不下,又有些生气。她心想:“我又不曾有半句话儿恼着他,他为何一去这么多天,再也不来看我呢?”蕊娘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渐渐地由爱生恨,痛苦不堪。

其实,韩辅臣离去之后,一直想找个机会见蕊娘一面,把事情解释清楚。这一天,他打听得李氏出门吃茶去了,便忍着羞愧,又来到杜家。

韩辅臣进门时,杜蕊娘正在弹琵琶散心解闷。她对韩辅臣的到来视而不见,只是低头弹她的琵琶。辅臣不知道蕊娘听信了谣言,对他误会已深。他走向前赔礼道歉,说:“蕊娘,上次赌气出走,不曾当面告别,小生得罪了。”不料,蕊娘听后气愤地说:“这原本是母亲故意拆散鸳鸯,又不是我设下阴谋,你为何将我抛舍?如今,又劳你将贵脚踏进我们家门,我可是娼妓出身,配不上你这俊俏儒士!”辅臣深感诧异,以为蕊娘只是怨气未消,便跪下请罪,提起他们曾许下的“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的海誓山盟。可蕊娘却冷冷地说:“这一切都已付诸东流,不用再提起。”辅臣一听着急了,说:“你既然这般恼我,就打我几下出气吧。如果你不叫我起来,我就是跪到明天,也还是跪着!”辅臣的一片真情,却被蕊娘当作嬉皮赖脸、不知羞耻。她狠狠地数落韩辅臣:“你昧着良心,满嘴谎言。我没有这个福气,比我强的人有的是,拿开你的手,另挽别人去吧!”不容辅臣辩解,杜蕊娘说完就恨恨而去。

韩辅臣被骂得摸不着头脑。他不知这是李氏挑拨造成的误会,还以为是蕊娘变心,和母亲一道欺负他。韩府臣又痛又恨,无法忍受。他寻思报复之计,可又没有力量。

事情也巧,朝廷派石好问又复任济南。韩辅臣连忙去见好问,倾诉自己受杜家母女欺侮的经过,恳求好问做主。石好问觉得这是男女私事,别人难以处置。于是他拿出两锭银子,建议辅臣在济南名胜金线池做个宴席,邀请蕊娘的一班儿姐妹到池上赏宴,让大家替辅臣赔礼,杜蕊娘自然会回心转意。辅臣连声称好,作揖致谢。

这场宴会由杜蕊娘的姐妹们出面邀请蕊娘,而韩辅臣只是背后出钱。蕊娘应邀而至,坐了首席。这些天来,蕊娘虽与辅臣断绝往来,但仍然念念不忘,不再接客。今天看了这金线池风和日丽,良辰美景,分外伤感。众姐妹伺机劝说,不料杜蕊娘先发制人,提出行个酒令,酒中不许提到韩辅臣三字,违者罚酒。可是蕊娘自己时刻想着心上人,无意间一再提到他的姓名,结果被罚得大醉欲跌。这时,众姐妹让躲在一旁的韩辅臣过来扶她,她们各自走开。可是蕊娘一发现扶她的是韩辅臣,竟勃然大怒,摔开辅臣而去。

韩辅臣见事不妙,再去向石好问告状,甚至以死相挟,逼着石好问派衙役张千将杜蕊娘捉来。蕊娘见衙役们执杖擎鞭,气势汹汹,吓得心惊胆战。石好问故意发威,吩咐张千准备棍子,问她一个失误官身(官员传唤时,未及时赶到)的罪名。蕊娘四顾求救,忽见辅臣在旁,只得含羞求他说情。这时辅臣扬眉吐气,蕊娘也尽释前嫌。石好问拿出百两花银,给李氏作为财礼。辅臣、蕊娘二人解开误会,当日完婚。

在这个故事里,杜蕊娘和韩辅臣原本情投意合,如胶似漆。可母亲为了拆散这对情侣,使出了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办法。这一招果然奏效,杜蕊娘对韩辅臣的信心一天天减少,终于信以为真,冷言相向。而韩辅臣对杜蕊娘态度的转变,也逐渐理解为对方负心,耿耿于怀。两个人几乎就要反目成仇了。这时,如果不是双方对这份感情念念不忘,如果没有朋友石好问的出面帮助,这段爱情差点儿以悲剧收场。可见,对于爱情来说,谣言多么恐怖,而信任又是多么重要啊!

莎士比亚的著名悲剧《奥赛罗》当中,主人公奥赛罗就是听信了身边小人关于妻子不忠的挑拨,才杀掉了自己的爱妻。当他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之后,痛心疾首,以至于自尽。谣言是一把“软刀子”,看起来轻巧柔和,实则杀伤力极大。它可以让多年的感情烟消云散,让和睦的朋友反目成仇。生活就像舞台,既有善良朴实的正人君子,也有各种各样的小丑,而其中有些人就是喜欢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喜欢无中生有,诋毁别人。无论多么情投意合的朋友,多么亲密恩爱的夫妻,只要经他们一挑拨,立刻如同冰炭,不能相容。所以,正沉浸在美满的婚姻或甜蜜的恋爱中的朋友一定要记住:切勿轻信谣言,否则情海翻波,大好姻缘难逃分手的命运。

其实,生活中情侣之间的误会更多的不是别人挑拨,而是自己造成的。爱情是自私的,是排他的,所以,沉浸于爱情中的人有时会非常敏感,敏感说明自己对爱人的在意,这本是正常的爱情心理。但有的人却把敏感发展为多疑,比如,把对方正常的交往对象假想为情敌,由此产生种种猜测和不安,由此产生无谓的吵闹和冷战,产生毫无道理的限制约束,严重的甚至提出“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开始搜看口袋,查看短信,甚至亲自跟踪……天哪,这场爱情即使不宣告结束,也会让双方疲惫不堪,苦恼不堪,哪还有幸福可言?

爱情需要信任,没有了信任的爱情,经不起考验,难以长久。爱情本是在信任的前提下才得以萌芽,它也需要在信任的浇灌下开花结果,所以,已经建立起相互信任的甜蜜爱人,一定要加倍珍惜,谨慎维护这份信任。猜疑对方是不对的,而轻易做出容易引起对方猜疑的事,也是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