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春江花月夜
1728800000034

第34章 我想回家1

第34章 我想回家1

我不禁有些愧疚,我知道他在忧虑什么了。我是一个女人,一个心理成熟且心思缜密的女人,可是女人总有些自己解不开的心结,也就是这个心结,让这个深爱我的男人痛苦。我真的不是什么好女人,这点小小的自私竟要用来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我知道,你喜欢的只是那样一个翩翩白衣,飘然于尘世的逍遥,并不是哪一个人。可是本王终究只是齐燕昌而已,齐燕昌必定要在这尔虞我诈的世界中挣扎,因为如今只有本王才能够拯救苍生!等本王功成名就,自可与你挂冠归去。我就不相信脱了这一身的桎梏,我还不能成就你心中的那方净土!”

我全身都在颤抖,原来他是这样的了解我。知己,知己,这不就是知己嘛!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下一刻我就伸出双手紧紧的将他抱住,他也如松了一口气般回抱着。

我一直喜欢目光清澈,雅致如仙的男子。其实并不是喜欢这个人,只是喜欢未被世俗污染,飘然如仙的气质,所以当我因此被这种气质吸引后心就会不由自主的靠过去,然而当假象被破坏时,我便会毅然决然的斩断念想。之所以念念不忘的,只是那曾经沉溺的超然于物外的气质罢了。以前的叶程不就是这样的人吗?所以我才那样迷恋于他,甚至在分手多年后还藕断丝连,如今的林海身上竟也有这种仙风道骨,我自然会被吸引眼球,但仅仅只是吸引罢了。

他先用“本王”自称,说明他是真心想要夺得王位,拯救天下苍生;之后又用“我”来许下不要江山,与我浪迹天涯的诺言,弄得我又羞愧又欣喜,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却用恳切的目光看着我,我自然知道他这话是出自真心,就算他不说,我也不会怎样,因为我早已沦陷在他那宽广的胸怀了,我早已爱的痴了,否则怎么会在那冰冷的皇宫里日夜期盼,怎么会任由相思之苦折磨呢?

等到我的泪不再落下,我一手抚上他的脸,一手打在他胸前,嗔怒道:“傻瓜!”

他笑的灿烂,又将我揽进怀里,让我的头靠上他的肩膀。我的心里已十分宁静,只想享受这难得的安宁,却没想到某人的身体由于男性荷尔蒙分泌引起了某些变化。我猛地一惊,不行啊,不行啊!我上辈子活到了二十七岁可还是个正正经经的老处女啊!虽然说大学寝室里黄色笑话永远不绝于耳,自己又是学医的,这基本的生理常识还是知道的。可要是放在我自己身上了,我可就不知道有多便扭了,想当年我们寝室好不容易弄来部***,可是便便扭扭,犹犹豫豫,到最后我们都没看,红着脸厚着脸皮才把这张碟给了另一个也想看的寝室,不过据说她们最后也没敢看,看来我们还是挺纯洁的。

我正想把他推开,谁知他却抱的更紧了,我慌慌张张的只想到要把他推开,却没想到使他身下的变化更加明显。他也着急的哑着嗓子说:“别动,阿巧,你别动!”

云巧如这具身体今年也十五了,虽然还没有发育完全,可是有母亲的优良基因,身体也渐渐显得丰满,曲线也渐渐勾画了出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单薄,弱不禁风的样子。而齐燕昌同学今年已近二十一了,据说在蜀中以不近女色著称,不知多少将相贵胄们争先恐后的想将自家闺女以各种方法送入王府,而这位王爷却将这些女子悉数指婚给身边的下属将士。这样就算了,连皇上亲自指婚的郡主都不闻不问,多少女子碎了芳心,只道这位王爷薄情。可终究阿昌已是个二十多的成年男子了,一般皇家之中成婚都较早,而且成婚之前也会有几房妾室,侧妃。而阿昌的身边始终只有我一人而已。他有这种想法也是自然,可是我心中就是过不去这个坎,总想着拖一天是一天,也不知这种想法是否正确,对他公不公平。

我的心急促的跳着,而靠着他的胸膛,我听见了比我更快的心跳声。他仿佛做了很大的努力,终于放开了我,随后迅速打开门,一溜烟就冲的没影了。远处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伴随着“王爷落水了”的惊慌失措的叫喊声,我一个人在房里笑的肆无忌惮,没心没肺。

想到刚才的情况,我的脸居然这时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起来。

我抬手探了探阿昌的额头,烧终于退了。

这小子!入秋了还往水里跳,再加上夜里着了凉,半夜里竟然就烧了起来。若不是我夜里醒了,还指不定要烧成什么样,看着他烧的微红的脸,我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

“知道心疼了?自己踢被子就算了,还连带着我一起受罪。”他有些孩子气的嘟囔着嘴,我忍不住笑,便掩住嘴来。他恼道:“还笑!”

我赶紧将上身趴到他胸前,讨好的在他怀里蹭着,“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这踢被子的怪癖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就纳闷了,这么多年怎么一点没变!”他说,

“怎么,你嫌我了?好!我这就走,随便找个男人嫁了。”我假装要走,他连忙抓住我,将我拽回怀里。

“老夫老妻了,说这些干嘛啊!”他立马换了副嘴脸,谄媚的说。

这么些年了,我也闹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这么厚脸皮。嘴上说着伤他的话,做着伤他的事情,一在一起了居然就毫不忌讳的往他床上钻,整日就只和他拌嘴嬉闹,原来我和世界上的大部分女人一样,一样痴,一样傻。本来我还有些自命清高的,可自从逃出宫后,我义无反顾的和他“同床共枕”。要说四年前,我每在夜黑风高之时便在他那些护卫军的众目睽睽之下钻入他的寝宫,第二天一早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翻墙回到自己的寝殿,那勉强还可以说是年纪小,不懂事。可四年之后呢?一个逐渐发育成熟的少女每天晚上往一个男人的被窝里钻为的是什么呢?

我正想着,微微有些出神,手不自觉的就摸上阿昌的脖子,手下的触感让我心神一荡,而阿昌也应景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我猛地一惊,几乎是从床边的凳子上跳起来,阿昌看到我的反应,迷惑不解的望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闪着迷离的水光,俊逸的脸上还残留着红霞,温柔的唇瓣微张,胸前的衣衫滑在一旁,露出小麦色精干结实的肌肉,我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

突然间,仿佛一阵惊雷将我劈醒了!我疯了似的向外跑去,出门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来送早点的丫鬟。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杨晓如!你这个色女人!一个少女每晚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是要做什么呢?能做什么呢?

脑袋里回想起来,我每晚紧紧靠着他,名曰“取暖”;我细细抚摸他的脸,他的手,手指有意无意的在他掌心划过,带着坏笑听着他加速的心跳;我早就知道他的脖子很敏感,却老是喜欢说话的时候对着他的脖子吹气。这都是在干什么呢?我苦笑,我在勾引他!一个做了二十多年老处女的杨晓如,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伸出狐狸爪子挠进男人的心窝了!而我,居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勾引他!欲哭无泪啊我!那么,他知道吗?知道我在勾引他吗?

想到这里,我更想一头撞死了!他肯定知道,所以才刻意的不再像以前一样抱着我睡,而是一人一床被子睡在一张床上。老天爷啊,我居然睡着了都能爬进他的被窝,再将他的被子踢掉!我还真不是一般的色!

我一口气冲了好远,一路上弄得庄内鸡飞狗跳,好死不死的还在一件大院的拐角处撞到了我那伟大的云澜表叔。他先是抚着胸口哀怨的叫了句:“这小丫头,你练了铁头功啊!撞得我疼死了!干嘛啊你,一大早呼哧呼哧跑什么呢?”

待看清满脸通红的我时,眼珠子滴流一转,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坏笑的凑了上来:“怎么?被人调戏了?”

他这么一说,我有些心虚,好像是我调戏人家来着,于是乎我的脸又红了几分,看到我这副仿佛默认的表情,云澜忽然万分欣喜的双手合十,向天上胡乱的拜着:“玉皇大帝,观音姐姐,佛祖啊!你们听到了没有!终于下手了!他终于下手了!”

这么一听,我就郁闷了,什么叫“终于下手了啊”?我问:“难道你天天盼着他下手啊?”

“废话!”云澜一脸气愤的说,唾沫星子都喷飞到我脸上来了,“整个西北的老百姓都在盼着他下手呢!他是谁啊,他是个王爷,可他还是个男人!一个发育完全身强体健血气方刚的男人!最可怕的是他还是一个从未尝过温香软玉的女人是什么滋味的童子之身!他今年多大了你知道吗?他今年二十一了!二十一岁还这样,你不觉得他可怜吗?”

“我……我……”我的脸肯定红的要滴血了,这种事情跟我说做什么啊?

“你什么你!不就是为了你吗?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几年送上门来的女人比整个皇城的宫女还多,他全都原封未动的退回去了,一心只想着你一人。你倒好,一会儿齐怀青,一会儿林海的。他再不下手,我都要下手了!”

“啊?!”我脸部肌肉抽了一下,

“哦不!我都要下手给你喂春药了!”他连忙解释,

我满脸黑线,“你说什么呢你!”

“小如!”他忽然正色道,“他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你还要他等到什么时候?本来这种事我根本不该管,可是人不能太自私!”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我现在总算知道什么是有苦说不出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七嫂!”一听就是小阿在叫我,我回过身去,看见一个粉红的身影由远及近,“七嫂,七哥在找你呢!说是林庄主来请你去给林老妇人看病。”

啊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真太对不起林庄主了。我赶紧跟着阿敏回到我和阿昌的房间,我进去前有些犹豫,心里面又是内疚又是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阿昌了。咬了咬牙,还是进去了,在门外我就听见谈笑的声音。进去后,眼前的场景让我有些愣了,阿昌一脸眉飞色舞的讲着些什么,床边凳子上一袭灰衫的平时一脸沉静的林海也时不时露出赞赏的笑容。不像君臣,却像是相交多年的知己。

我见阿昌只穿着单衣,原本盖着的被子大半都滑在了地上,我忍不住就走上前去,一边将被子摞起来盖回他身上,一边说:“还没好呢!小心着凉!”

我这一动,两个男人都有些不自在,一个脸上又爬上了红色,一个脸上有些尴尬微带些痛苦,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看见林海这副表情,猜也能猜到他是怎么了,我反倒不那么扭捏了,大方的坐在床上,如今,阿昌才是我的一切。

“怪不得琅琊王千辛万苦将郡主接出宫来,恩爱至此,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齐怀青顾着他自己的颜面,没把自己老婆被抢的事实公告天下,只说我得了重病,在长信宫中修养。暗地里却一直在追踪我的下落,昨日成老前辈回来还告诉我们,最近城里的官兵越来越多,霞英关把守的士兵也越来越多。这霞英关便是我们回蜀最后的阻碍,霞英关外便是琅琊王的天下。恐怕齐怀青已经猜测到了我们从这里入蜀的计划,一直沉浸于游山玩水的云澜也劝阿昌还是早回蜀地比较安全。我和阿昌却坚持先将林老夫人的病弄清楚,就算治不了,也好歹给人个确切的说法。

林老夫人是个温婉恬静的妇人,见我进来,一直是满脸的笑容。招呼着我坐去她身边,嘴里一直夸着我,“姑娘真是美啊,公子好福气啊!”直说的站在一旁的阿昌眉开眼笑。

林海没有告诉老夫人我们的身份,只告诉她我是他特意请来的医者。

我仔细的探着林老夫人的脉象,皱着眉头。

这病,我应该说吗?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老夫人,您每次发病是不是胸骨后部位有压榨或紧缩的痛感?有时候疼痛还会蔓延心前方和左臂上方?”

“姑娘,你怎么知道?难道是我家海儿告诉你的?”老夫人惊奇的问道,

“云姑娘真乃神医啊!”一直站在一旁神色紧张的林海开口说,“母亲,孩儿从未告知过云姑娘您的病情,云姑娘!我娘的病是不是能治了?”

“老夫人,您的病只要好生休养就会好了,平常多吃清淡少盐,情绪波动不要太大。至于您体内的毒只要继续服用上好的雪莲就可彻底清楚。”我缓缓说道,像我这种脸皮不薄又学心理学的撒点慌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母亲,您听到了没有?我说没什么大事了吧,找了这么多名医,您就是不信!”林海欣慰的对林老夫人说着,一边的阿昌也凑过身来说:“老夫人,我媳妇可不会骗你!您就好好的养着身子,等着您儿子娶媳妇抱孙子吧!”

我斜了阿昌一眼,这小子,嘴巴还挺甜!我沉默的看着林海和他母亲的笑脸退出房内,阿昌也跟了出来,一转身就抓起了我的手,在手心里摩擦,说:“手这么冰,老夫人到底什么病?”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远远离了老夫人的院子。到了我们的住处,我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不知道你!一动眼珠子,就在说谎。手还这么冰,你瞒谁都瞒得了,就是别想瞒我!”阿昌略带得意的说,语气一转又认真的问:“真的很严重?”

我点了点头,怎么可能不严重!这到底是种什么毒啊?!就算有雪莲和人参,也丝毫不能撼动这强烈的毒性。

身后的声音突兀的将我的沉思打断,不愧是聪明绝顶的林海,竟然瞧出端倪来了。他声音中带着强压的冷静,问道:“云姑娘,我母亲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