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宇从鼻孔里嗯了一声,对南宫延的打扰,很是气愤。
“萧清宇……萧清宇……”南宫延的呼唤声一道道,不停的传进浴室。
萧清宇皱着眉头,冷冷回他一句:“有事?”
屏风外瞬间静了下来,片刻后响起南宫延的回答:“当然有事,而且是天大的事,别在浴池里磨蹭了,快点出来。”
无风无浪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沐雨棠却觉得那语气里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延王就在屏风外,萧清宇和沐雨棠的事情绝不能再继续,他依依不舍得松开沐雨棠,转身走出浴池,拿起一件干净雪袍换上:“雨棠,你先沐浴,我去外面看看。”
柔曼的声音里也带着点好事被打扰的咬牙切齿。
“嗯。”沐雨棠点点头,目送萧清宇越过腾腾雾汽,面色阴沉的走出屏风。
萧清宇踏上内室的光洁地面,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房间中央的南宫延,冷冷的道:“找我何事?”
南宫延看着他****的墨丝,愠怒的眼眸,眸子里浮上一抹戏谑的笑,淡淡道:“随我来。”
萧清宇见南宫延转身走向门外,轻轻蹙了蹙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
“事情重大,咱们在这里商讨,会打扰雨棠休息。”南宫延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回答。
萧清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深邃的眸子里闪掠一抹幽光,深深的望了仕女屏风后一眼,依依不舍得走出了雨棠阁。
夜色浓,夜风冷,萧清宇悠悠的走在青黛路上,就如闲庭信步,深邃的目光轻扫过两旁的花草树木,落在了的正前方的南宫延身上:“王爷,再往前走,就要出府了。”
南延顿下脚步,眼瞳里浮现意味深长的笑:“本王就是来送你出府的。”
萧清宇面色微沉,他踏出雨棠阁,看到南宫延走的路,就知道事情有诈,没想到他诳他出来,是想不着痕迹的赶他出府:“我和雨棠两情相悦,聘礼已下,我们在一起,不算过份吧?”
“女孩子最重名节,你们只是定下婚事,又不是成亲,干嘛急着在一起?洞房花烛夜再让雨棠成为你的妻子不迟。”南宫延冷冷说着,义正词严。
萧清宇目光凝了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王爷,您和苏家千金并没有拜堂成亲,怎么会和她有了雨棠呢?”
南宫延一怔,面色微微涨红,不自然的轻咳几声:“那是个意外!”酒后的意外让他拥有了心爱的女子,聪明的女儿,他很喜欢那个意外。
萧清宇长长的‘哦’了一声,怎么看都像是在戏谑的调侃:你能出现意外,就不允许别人也意外一次?
南宫延面色微沉,他逾越礼法在先,教育萧清宇这名晚辈,没有了威信与说服力,不过,他绝不会让萧清宇在婚前占雨棠便宜:“雨棠年龄尚小,需要仔细调养身体,你们成亲后再行房,对她身体好。”
萧清宇目光一凛:“王爷选好我们的婚期了?”
“三、五个月后良辰吉日最多,随便挑一天,就能成亲。”南宫延本来想说三、五年后的,猛然想起他们只剩下两年时间,便改了口。
萧清宇俊颜微沉:“王爷在开玩笑吧?”雨棠已经及笄,他想早些将她娶回府里,等三、五天都是煎熬,延王居然让他等三、五个月。
延王皱着眉头道:“我们父女分别十五年,刚刚重逢,本王想照顾她三、五个月,尽尽为人父之责,难道也不行?”
南宫延在岭南孤寂十五年,见到亲生女儿,舍不得她早嫁情有可原,不过:“祁王府离延王府不远,我们成亲后,王爷也可以经常去看她,照顾她。”
南宫延摇摇头,不赞同的道:“嫁出的女儿和养在府里的女儿怎么能一样?就这么说定了,雨棠三个月后再出嫁。”
雨棠住在延王府,他关心她,照顾她,可以加深他们的父女情,也可以考察萧清宇对她的真心,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萧清宇俊美的容颜黑了下来,眼瞳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深邃,南宫延绝对是故意拖延他们的成婚时间,他不能让他诡计得逞。
沐雨棠沐浴完,穿了一袭雪青色的寝衣,拿大棉帕擦着头发走出了屏风,内室里静悄悄的,淡淡的夜明珠光倾洒一室温馨。
屋外空荡荡,黑漆漆的,一眼望去,不见半个人影,沐雨棠不由得蹙了蹙眉:义父遇到什么大事了?这么晚了都没商量完?
她擦着头发走向雕花大床,余光看到梳妆镜里映出一道身穿黑衣,面戴黑巾的英挺男子,手里拿着一只大大的黑布袋,就要往她头上套。
清冷的眸子猛的一眯,她周身的气势陡然变的凌厉起来,转身拔出了床头的长剑,毫不留情的砍向黑衣男子。
锋利长剑在夜明珠光下闪烁着幽冷寒芒,男子怔了怔,眸子里浮现意味深长的笑,居然发现了他,洞察力倒是不错,可惜,她再厉害,也要成为他的阶下囚。
他身形一动,避开长剑,出手如电的点向沐雨棠的穴道。
沐雨棠嘴角弯起嘲讽的笑,手腕猛然一翻,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斩向黑衣男子。
男子不敢硬接,侧身避过,剑气打到了圆柱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碎屑纷飞,烟尘飞扬,震惊了延王府里的无数众人!
大门口的延王,萧清宇也听到了轻微的响动,循声望去,面色一变,那是雨棠阁的方向,雨棠出事了。
两道急风刮过,青石路上空荡荡一片,不见了南宫延,萧清宇的踪影。
雨棠阁里,黑衣人面色阴沉的可怕,他本想悄无声息的掳走沐雨棠,没想到制造出了那么大的声响,延王府的人很快就要来到,他不能再恋战,必须速战速决。
大手一挥,四、五名黑衣人凭空出现,将沐雨棠团团包围,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攻向她,眼看着长剑就要刺到她身上了,电光火石间,两道强势的内力射了进来,狠狠打了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胸口被刺穿,连哼都没哼一声,已倒地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