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被老太太的超高音顿时就惊得一愣,从梦魇般的魔怔中回过神来,用力的狠狠咬住嘴唇,刹那间,一股血腥味便充斥着整个口腔。
“好痛,真的好痛,能感觉到痛,自己这是真的又活过来了吗”意识到这一刻的清瑶,顿时激动的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老太太刚想把希望继续寄托在孙女身上之时,没想到抬头一看,便看到孙女满嘴的鲜血顺着嘴角直往下滴,一张脸煞白如纸,整个看起来令人感到惊悚诡异无比。
“瑶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祖母,爹爹,你们别担心,祖父估计等会很快就会被放回来的……”清瑶筹措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志杰那孩子私下给你传来的消息?”老太太顿时就激动的冲到清瑶身前,双手如同铁箍般的紧抓着清瑶的双肩惊喜万分的激动摇晃着。
“……”夏子安很是疑惑不解的望着自家女儿。
听到未婚夫的名字,清瑶眼中顿时晕染了深深的恐惧,同时还有深入骨髓的滔天恨意。
就在清瑶还没有来得及去想用什么理由来圆谎过去时,突然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杂乱的众多脚步声。
如今府中的下人早就全部被官兵关押到了另一处,会是谁呢?
屋子里三人相互面面相觑了瞬间,赶紧便冲出了屋子准备看个究竟,只有清瑶呆呆的矗立在原地,无声的流下了两行泪水。
“圣旨到……”一声太监特有的尖锐声音,顿时在院子里响起。
三人听到声音,赶紧抬头一看,最先看到的,便是老将军夏定邦浑身鲜血,皮开肉绽的被两名侍卫给如同丢死狗一般的推到三人面前。
“爹……”夏子安瞬间就哭出了声。
“老头子,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祖父……”
“我,我没事……”老将军露出一抹安抚的微笑,刚说完一句后,便好似耗费了所有的力气,如同烂泥般的靠在妻儿身上。
宣旨太监目光冷冷的瞥了地上的几人一眼,很是刻薄恶毒的说道:“你们还不跪下接旨,这是想要表达对皇上的不满之举吗?”
“罪臣一家接旨……”
老将军赶紧拉扯了一下家人,勉强的支撑起身子,直挺挺的跪下。
见昔日胆敢同皇帝多次犟嘴的倔老头子,如今卑微的如同蝼蚁般跪在他的面前,老太监心中很是舒坦,很是感到优越,高傲的扬起下巴,这才开始打开圣旨宣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原正二品骠骑大将军夏定邦征战之际,治军不严,私吞贪墨进贡给皇上的战利品,如此欺君之罪,按律理应满门抄斩,念起从军三十年,也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特赦此次满门斩首之刑,没收夏家一门全部家产,贬为庶民,并令即刻搬离出府,有生之年,夏定邦一门不得踏入京城半步,否者杀无赦,钦此。”
老将军嘴唇哆嗦了好一阵,这才终于说出感恩的话来。
“多谢皇上隆恩,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多年的以死相搏拼来的军功,保护并打下的这大半边天下,到头来,上面那位妄想长生不死的皇帝,就是这么回报他的,老将军哆嗦着双手接过圣旨,内心一片凄苦……
老太监很是满意看到这头犟驴如今这倒霉的样子,勾起一抹冷冷的微笑,大手一挥,对着身后的众多侍卫吩咐道:“给杂家好好的搜查,凡是夏家的人,在离开之前,全都得仔仔细细的搜身,哪怕是一根针,那也不能带出去,这可是皇上的命令,你们明白了吗?”
“是,魏公公。”
墙倒众人推,面对大势已去的将军府,见风使舵的侍卫们更是如同饿狼一般,把府中的家眷无论男女老少,基本上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浑身从上至下的摸了个遍。
而刚才没有出来接旨的清瑶,更是被邀功的侍卫给搜完身后,从屋子里给拉到了魏公公的面前。
“魏公公,这女人刚才居然还胆敢不出来接旨,您看这该怎么处置?”
公公很是妖娆的看了清瑶一眼,然后便拨弄着保养得宜的手指甲,云淡风轻的命令道:“罢了,看她这呆呆傻傻的模样,估计也是被这事给吓傻了,就掌嘴二十下以示惩罚吧!”
“是。”
领命后的侍卫,顿时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微笑,毫不留情的朝着清瑶就是左右开弓的狠狠扇了起来,好似扇得越用力,就越能讨好魏公公似的。
地上跪着的家人,想要开口的人,都被老将军制止的眼神给无声的驳回去了,就只能一个个眼睁睁的看着从小一贯娇弱的清瑶被人如此毒打。
丝毫都不敢开口求饶的清瑶,只能咬牙忍住,她知道,开口求饶,只会换来更多的羞辱和殴打,所以,她只能忍。
慢慢的,她脑袋感到越来越晕,眼前一黑,当第八个耳刮子再次扇过来时,她的身子猛的朝着身旁的台阶上倒去,而脑袋正好撞击在了那一块破碎的凸起石块上。
血,流了一地……
就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去扶起地上的清瑶之时,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片刻的时间,地上的人呼吸短暂的停止后,很快又微弱的慢慢恢复了过来。
才一岁半的夏清熙虽然还不怎么懂事,但是此刻看到平日里逗他玩耍的姐姐被人殴打,顿时就吓得惊恐的高声哭泣,而其余几人,生怕惹怒了魏公公,只得隐忍着低声的抽泣,争先恐后的去查探清瑶的伤情。
魏公公见此情况,压根就不在乎地上人的死活,朝着地上的人吐了一口口水后,便带着人冲冲离去。
“晦气,赶紧把他们给轰出去赶走……”
一家七口人被轰出将军府外,外面闻讯而来看热闹的老百姓们,把整条小巷围得水泄不通。
“你说着夏老将军真会做出那种贪污战利品的事情来吗?”一个年迈的老者有点不确定的问着身旁的人。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当官的啊!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不贪的,只是区别于贪多贪少,有没有被人抓住小辫子而已……”一个读过几句书的男子摇晃着脑袋,颇有愤青风范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