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弟,你这孙女好啊!好啊!我老头子都开始羡慕嫉妒起你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这就回去通知大伙每家每户傍晚时,到晒场上去开会,宣布这个好消息……”里正看向老爷子的目光,很是羡慕,随即便又风风火火的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门外走去。
清瑶一家人,刚刚把里正送出去,突然,在院门外,看到了一摸有点眼熟的男子身影,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子安?”老爷子声音中充满了不敢确定的颤抖。
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身影,闻声瞬间很是明显的僵了一下,随即大步的朝着夏家众人这边步子踉跄的冲了过来。
“爹?爹是你吗?”清远也很是震惊,看着这一抹浑身狼狈消瘦的身影,很是不敢置信的哽咽轻声呼唤着。
伴随着人影越来越近,众人清楚的看到,这一抹人影,虽然此刻很是消瘦,狼狈不堪,可是脸上那大致的轮廓,还是能看出眼前这个,便是曾经的夏子安。
出去差几天才一个月,他怎么会变得如此的狼狈?
清瑶心中很是感到疑惑。
“爹,孩儿不孝,没能找到……没能找到娘和赵氏……”夏子安蓬头垢面的冲到老爷子的面前,随即咚一声跪下,哽咽着艰难的自责诉说了起来。
不远处那些路过的众人,看到夏家门前此刻上演的这一幕,纷纷投来注目的目光。
心中暗自揣测着,这一来就给老爷子跪下堪比乞丐的男人,究竟是谁啊?
“这夏家从搬进我们这村子,感觉就从来没几天消停过……”
“谁说不是呢!真不知道跪在地上那男人究竟是谁?瞧着夏老爷子全家那难堪的神情,真是……”
“哎呀!那男人该不会,该不会是出去寻找那对疯婆媳的夏子安吧?难怪我瞧着有点眼熟呢?”
“还别说,你一说,我也觉得像是夏子安……看他一个人跪在这地上痛哭流涕的,我估摸着,周氏赵氏婆媳二人,看样子是没能找回来了……”
“依我说,找不回来也好,免得夏家搞得鸡犬不宁。”
“走吧!我们也别杵在这里一个劲的看了,免得夏家还以为我们是在看他们家的热闹呢!”
两位妇人扛起锄头,看了一阵后,便散场准备去地里除草去了。
虽然两人并没有走进去细看,可是,并不代表,她们两个散布八卦的消息会停止,于是,分开后的两人,一路上凡是遇到些乡亲们,便会神秘兮兮的津津乐道的诉说起刚才在夏家门前看到的一切。
没过片刻的功夫,整个村子都知道,夏家出去寻人的夏子安回来了,而且,还是浑身狼狈的回来,两个从家里偷偷跑出去的婆媳二人,一个都没有被找回来。
于是,众人对于夏家,又再次升起了无限的同情和怜悯。
“爷爷,爹,有什么话,我们还是进屋子后再详细说吧!”看着父亲这消瘦得脸上都快仅剩一张皮似的脸庞,说实话,清瑶心中也很是心痛。
刚才不远处那两个最是八卦的妇人已经看到了父亲归来,该演的戏,也已经演完了,赶紧得让父亲起来进屋去梳洗一番后,先吃点东西才成。
只是清瑶心中很是不解,为什么父亲走的时候,身上带的了足够一家五口人用上一年的银子,居然还会混得这么惨,这其中,必定有着什么隐情。
“没用的东西,堂堂男子汉,哭什么哭……还不赶紧进屋去,跪在这里丢人现眼要到什么时候……”老爷子一把扶起儿子,随即冷着脸,转身率先走进了院子。
老爷子看似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可是,清瑶却在老爷子转身的那一刹那,看到老爷子眼眶泛起了红。
清瑶知道,爷爷内心,其实是很在乎,很心痛父亲的,只是老爷子一贯看不得男人随时一副软骨头的怂样,这才嘴硬心软的对着父亲不悦的怒骂呵斥着。
“爹……你,还是我扶你吧……”清远看着此刻的父亲,嘴唇动了又动,可最终还是生生的压下,那几乎脱口而出的询问话语。
夏子安浑身的恶臭,可是,清远却好似置若未闻一般,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往院子里走。
“姐姐,你迈门槛的时候,扶着点门框,小心脚下台阶湿滑……”一边搀扶着父亲,清远一边侧头对着姐姐叮嘱着。
看着儿子这紧绷的稚嫩却带着早熟神情的表情,夏子安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如今儿子虽然还不满十四岁,可是,同一年前相比,儿子变得成熟了,变得懂事了,懂得了主动去关心他人,懂得了隐忍和克制。
再想想他这个当父亲的,居然一个人第一次出门一个月不到,种种表现,却还不如此刻面前才十四岁的儿子,若不是他半个月前因为一时好奇,心软,他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不仅身上银子被人给全部抢走了,更是被那些打手狠狠的暴打了一顿,亏得他当时幸运,趁着对方不备,逃了出来,要不然,就连他,说不定都要被弄到那肮脏之地,当个龟公在那里面当一辈子的奴才了。
“清远,你先扶爹进去……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等会去烧锅水先给爹洗漱一番,然后就用昨日锅中的大骨汤给爹煮一碗面先填填肚子……”清瑶突然间,感觉到这肚子里小家伙的胎动,越加的活跃频繁了。
尤其是每天中午这个时候,肚子里面的小家伙,总是喜欢先拳打脚踢的锻炼一番后,这才乖乖睡觉,每次胎动,就连她自己看肚子上那左一块,右一块的小拳头,小脚踢起来的小包,都觉得既惊悚,又新奇。
可以说,清瑶现在就是切身体会着那一句话:“痛并快乐着。”
一听清瑶手不舒服,夏子安顿时眉头紧皱,紧张了起来,赶紧停下了脚步,回头双眼焦急的看着清瑶。
“清瑶,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要不要找灵珊过来给你瞧瞧?”
“爹,不用了,这是正常胎动,只是你这小外孙性子活泼,太顽皮了些,没事的,我躺会给他唱会歌,他自然就会乖乖睡了。”清瑶满脸幸福的望着肚子,笑着对父亲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