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定康的心里,他可以对妻子不敬,但作为晚辈作为儿媳妇却不能对婆婆不恭,他若是不当众惩罚了这个搅家精女人,给家里的其他儿子儿媳以及孙辈们一个警示,一个树立他威严和地位的机会,今天这儿媳妇能对婆婆不敬,他日自然就会轮到对他这个一家之主不敬,不把他放在眼里。
果不其然,夏定康这个当家作主的权威人士一出言,屋子里顿时没有任何一句异议,就连是个怕老婆的妻奴夏子福,也耷拉着脑袋,怂了……
老大家的看着屋子里没有任何人出言求情,怒目圆瞪,耿耿于怀的怨毒扫了众人一眼,这才不甘愤恨的转身走了出去,在出门口之时,婆媳两个再次对上,谁也不让谁先行,两人就这么对持着。
若是平日里,还算精明圆滑的老大儿媳妇,定然不会向此刻这般行事鲁莽直接的同婆婆和公公一再发生冲突,可惜,连续二十多天连稀粥都喝不饱的她,面对吵吵嚷嚷的一大家子各有算计的人,想着反正现在这个家都一穷二白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便也懒得再去虚与蛇尾的去奉承这两个老不死的。
想让她在这么冷的天出去跪着受罪,她可不是傻子,万一到时候不小心受了风寒,小命不保的可是她自己,想通了事情的严重后果后,老大家的脸上瞬间便展露出了一抹自得地笑容,手中的手帕一甩,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声后,便故意使劲的撞了一下婆婆的肩膀,便走出去直往她自己的卧室走去,准备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到中午饭好之时再起床。
“真是混账……老大,你赶紧来看看,你究竟都娶了个什么玩意回来……”二叔婆被大儿媳这嚣张的态度气得瞬间就黑了脸,罪魁祸首走了,于是便气得逮住儿子发泄了起来。
夏子福听到娘亲的话,很是不耐烦的缓缓扬起脑袋,耷拉着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扫了自家娘亲一眼后,一边用手抠着鼻屎,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嘴道:“娘……你别什么事都往儿子身上赖成不,她明明就是你亲自精挑细选了二三十家后才给儿子娶回来的,是好是歹,那可都是你自作自受,怎么就又赖到我身上了。”
“你……你这个……”二叔婆被儿子这话堵得差点就晕厥了过去。
心里那叫一个难受,那叫一个憋屈啊!
一贯喜欢当隐形人的二媳妇,此刻看着婆婆直按着胸口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模样,连眼皮子都没有抬,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多年来的经验告诉她,若是这个世上上前去劝慰,到时候婆婆这一把怒火,必定会烧到她身上来,再说现在这两个老不死的身上也没有什么有利可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这辈子都不想去干了。
实在是这婆婆发疯起来,就如同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说难听点,这小儿媳妇,其实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几个小点的孙辈们,就连平日里最得二叔婆欢心的夏清研,都没有上前去劝说一句,二叔婆此刻看着居然没有一个人前来劝劝她,安慰安慰她,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也是第一次,瞬间就明白了世人常言:“儿女都是靠不住这一句的真髓了。”
罢了,今后养老这事,她也不对眼前这些一个个亲手拉拔长大的报多大的期望了,看来,以后只有把银子紧紧的攥在她自个手里了,这才是真的。
想通了这一切的二叔婆,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并及时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老头子,快别苦着脸了……粮食这个问题,我们很快就能解决了。”
“你,你说什么?”夏定康用很是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自家老婆子,惊得都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而屋子里其余的人,也均是被这突来的好消息惊得满脸的喜色,一个个都用迫切的目光紧盯着二叔婆,众人的注视,让二叔婆心里很是舒坦,故作威严的假装轻咳了一声后,扬起高高的脑袋视线扫视了众人一圈后,在众人快要忍耐不住要催促之时,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刚才你们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告诉你们,夏清瑶和那瘸腿死老头子背着弓箭背篓估计是进山去了……只要她们两个没在家,我就不信,咱们一家子到她家去弄不到粮食回来……”
二叔婆露出满眼势在必得的决绝冷笑,众人听闻后,皆是满眼喜色。
一大家子嘀嘀咕咕的商讨了好一阵后,最终终于确定了实施办法。
先使计骗开大门,然后再哭穷接粮摸清对方家中存粮多少的底细,再然后嘛!
请神容易送神难,有一就有二,他们就不信,他们从请清瑶家中弄不出粮食来。
刚刚才进山的夏老爷子爷孙两个,压根就不知道,他们才刚刚离开,家中便被二叔婆一家给盯上了,并成了下手的目标……
清瑶和老爷子离开后,夏子安便拉着儿子在院子里温习老爷子所传授的武艺,父子两人手里各那一支木质长——枪对练着,才短短的五六个来回,夏清远便再次成了自家老爹的手下败将。
“爹,你说你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怎么你学起来比我都还快啊!不是说年纪大了人学武进度都很慢的吗?”
夏清远拿着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忍不住好奇的嘀咕了出来。
“呵呵……笔杆子和长——枪,爹爹最喜欢的,还是后者,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倍加用心和进取,不过,比起你姐姐来,爹爹可差得还是太远太远了……”夏子安对于儿子的问题,傻笑一声后,这才很是感叹的诉说了起来,不过当说到清瑶之时,那满眼的羡慕和自豪的眼神,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说起姐姐,清远的内心,何尝不是既羡慕又嫉妒。
两个月前,想起一家人刚刚回到这个小山村时,他还雄心勃勃的要用功苦读,天真的以为,只要考取功名就能让夏家重新崛起,当时被姐姐犀利而直白的言语打击之时,他还很是不服气,觉得姐姐不过就是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之见,没想到,才短短的两个月,夏家经历的一切,以及外面朝堂的种种动向表明,姐姐她真的是很有远见,是他万万比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