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读物人与环境知识丛书:绿色未来与新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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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沙乡年鉴》

作者:[美]奥尔多·利奥波德

译者:侯文蕙

出版社:吉林人民出版社

奥尔多·利奥波德(1887~1948),美国生态学家、环保主义者,被称为“美国野生生物管理之父”、奥尔多·利奥波德像“美国新环境理论的创始者”。他出生于美国艾奥瓦州伯灵顿市的一个德裔移民家庭。父亲是一位大自然热爱者,所以他从小就喜欢跟着父亲到野外活动。

为了更好地体验和研究生态平衡,1935年,利奥波德购买了一个荒弃的农场。在此后的日子里,这个被称作“沙乡”的地方和一所破旧的木屋,便成了他亲近大自然的“世外桃源”。

利奥波德长期从事林学和猎物管理研究,被尊为新自然保护运动浪潮的领袖。著有《沙乡年鉴》、《野生动物管理》等著作。

1908年,利奥波德任林务官,他认为自然界应是被人类高效利用的,自然是为人的长远利益而服务的。他认为狼吃掉了对人有用的鹿,是坏的捕食者,应该猎杀。但“到了1924年,鹿吃光了这个地区可吃的植物,头数减少也就成了必然的结果。此刻,一种对狼的负罪感时时困扰着我”。这一事实,使他对原来的认识产生了困惑。后来,他吸收生态科学的新观点,认识到自然“是一个高度组织起来的结构,它的功能的运转依赖于它的各种不同部分的相互配合和竞争”,并从“征服者最终都将祸及自身”的事实中得出人应该维护生态系统各组成部分和整体利益的伦理观。但他不是从简单的阐述生态学原理而提出资源保护的,他引入了伦理学。将土地共同体比拟于人与人之间的共同体,从人与人之间需要合作,进而认为土地共同体中每个成员都有“存在于一种自然状态下的权利”,即为“土地伦理”。这种伦理暗含着对每个成员的尊敬。

并且,利奥波德将本用于人与人之间的伦理扩展到人与自然的关系中,要求人们转变观念。“只有当人们在一个土壤、水、植物和动物都同为一员的共同体中,承担起一个公民角色的时候,保护主义才会成为可能”,让人们以这种方式遵循生态规律。其实,人是生物共同体的组成部分,维护共同体的“和谐、稳定和美丽”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人的利益。

《沙乡年鉴》是一本随笔和哲学论文集,写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从1941年起利奥波德就开始寻找出版,由于本书批判地反思以人为本的功利性自然保护运动,力倡土地伦理,所以直到1948年他逝世前几天,才被告知牛津大学出版社准备出版该书。随着环境的不断恶化,直到20世纪60年代,人们才认识到环境问题的严重性,发现利奥波德学说的指导意义,从而在美国激起了巨大的反响。

《沙乡年鉴》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写作者在农场所看到和所做的事情:农场四周的四季景色,他为恢复生态所做的不懈的工作。这些文字按12个月份顺序依次排列,构成了“一个沙乡的年鉴”。第二部分记述了作者的科学研究生涯、他与大地的亲密关系、他的生态观念的转变背景、大地无可奈何的恶化进程等。第三部分从美学、文化传统以及伦理的角度,阐述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土地的关系。

本书是作者对于自然、土地和人类的关系进行观察与思考的结晶。迄今所发展起来的各种道德都不会超越这样的一个前提:人是一个由各个相互影响的部分所组成的共同体的成员。土地伦理只是扩大了这个共同体的界限,它包括土壤、水、植物和动物。当我们把自身看成是隶属于土地的共同体时,我们就会带着热爱与尊敬来使用它。对土地来说,是没有其他方法可以逃脱人类的影响的。土地产生了文化结果,但却总是被人所忘却。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土地应该被热爱和被尊敬,这是一种伦理观念的延伸。作者倡导的开放的“土地伦理”,呼吁人们以谦恭、善良的姿态对待土地。他在书中表述了土地的生态功能,以此激发人们对土地的热爱,强化人们维护这个共同体健全的道德责任感。他试图寻求一种能够增强人们对土地的责任感的方式,同时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也影响到政府对待土地和野生动物的态度和管理方式。

作者以科学的、实事求是的原则来观察和记录所发现的一切,折射出对大自然的热爱,对土地的尊敬。富于文采的文字有力地表达了作者的心情,整篇文章都散发着四季的风声和气息。

《沙乡年鉴》是土地伦理学的开山之作,在美国是一本与梭罗的《瓦尔登湖》并驾齐驱的光辉著作,被美国人视为20世纪最重要的自然主义作品,被生态学界奉为“绿色圣经”。随着该书的“启蒙”,人们对生态环境给予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尤其是21世纪,人类生存的自然环境频遭破坏、土地开始报复人类的时候,这种绿色的呼声更显得珍贵。

丛林里的合唱

到了9月,黎明是在几乎没有鸟儿的帮助下开始的。一只歌带鹀可能会唱一支胡编乱凑的歌,一只丘鹬则可能会在它高高地飞往日间栖息的树林途中叽叽喳喳地叫上一阵,一只猫头鹰也可能会用最后一声颤抖的呼唤终止夜间的辩论。而其他的鸟儿则几乎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唱。

但是,在这雾蒙蒙的秋天的黎明时分,有时——并不是在所有的时候,人们可以听到山齿鹑的合唱。突然间,寂静会被十几个“女低音”冲破,它们按捺不住对白天到来的赞美。然后在一两分钟之后,音乐会又会像它开始时一样,突然终止。

在这种难以捉摸的鸟的音乐中,有一种特别的优点。在最高的树梢上唱歌的鸟,很容易被看见,但也同样容易被忘掉,它们是易于被忘却的庸才。人们记住的是那从不露面的、从深不可测的树荫中倾泻出银弦一样的声音的隐士夜鸫;是那翱翔在高空,从云层后发出号角般声音的鹤;是那不知从什么地方的薄雾中发出嗡嗡声的草原榛鸡;是向黎明的寂静说再见的山齿鹑。甚至还没有一个自然科学家看见过它们的合唱表演,因为这些小小的鸟群总是静静地待在草原上看不见的栖息处,任何想接近它的打算都会自动导致一片宁静。

雾蒙蒙的树林

在6月份,预先就完全可以知道,在亮度达到0.01坎时,旅鸫就要发出声音,而其他歌唱者们的喧闹则会按着预告的顺序进行下来。但另一方面,在秋天,旅鸫是完全沉默的,因此根本不能真正预测群鸟的合唱是否会进行。我在这些寂静的清晨中所感受到的沮丧说明,使人期望的事物要比确定有把握的事物更有价值。为了期望听到山齿鹑的歌唱,是值得起个大早的。

秋天,在我的农场里,总有一窝或两窝山齿鹑,但拂晓时的合唱总要在很远的地方。狗对山齿鹑的兴趣甚至比我本人还高。这些山齿鹑栖息在一棵北美乔松的树枝下,这样,即使在露水很重时,它们也能保持干燥。

我们为这支几乎就在我们门口台阶上唱出的清晨赞歌而骄傲。而且,不知怎么的,在秋色中,那些松树上发蓝的针叶,从那时起,就变得更蓝了;甚至那些松树下由悬钩子铺成的红地毯,也变得更红了。

《沙乡年鉴》被认为是环境保护主义的圣经。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利奥波德为一代人指出了一种新的自然观和一个用以透视人与自然关系的新视角。

——美国环境学家苏珊·傅雷特

《沙乡年鉴》中的土地伦理观,是西方文献中第一个试图创建一种道德视野的伦理理论——将整个地球自然界作为一个整体置于其中。

——美国环保主义者贝尔特·克里高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