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会为你生，为你死2
“凌夕，你别吓我好不好？我不要你有事，我不要啊。”哭着拍打头上的盖子，“我要出去，让他们抓走我好了，只要救得了你。抓走我吧！”拍打声惊动了对面的人，柯宇立即懊恼的叫上所有人跑过来。
“小絮，我说过……我可以为你生……为你死……我，做到了……”
凌夕的头，无力的垂了下去。
“凌夕！凌夕！”再也不管会不会被人发现，我哭着大叫，疯狂的拍打桶壁，“混蛋，讲话啊！我不要你为我死，听到了吗？我不要你死！如果你死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除了紧跑过来的脚步声，我感觉不到一点凌夕的气息，我慌了。“凌夕……凌夕，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孕妇不能吓的，快跟我说话啊，别玩了，说话啊！”低低的哀求，化为歇斯底里的吼叫，“混蛋！我恨你！你这个白痴！傻瓜！谁让你救了？谁让你多管闲事了？谁让你拿命换了？你是个傻瓜，傻瓜……傻瓜……呜……傻瓜……”
突然，外面一阵混乱，加杂着枪声与警笛声。
盖子被人打开了。我急忙站起来，紧紧的抓着来人的胳膊，“修羿，快救凌夕！快救救他，他好像中枪了。”白修羿抱出我，神情悲痛的看向旁边。凌夕静静的躺在单架上……直到有人将白布盖过他的头顶。
“不！”用尽所有的力气喊出心里所有的痛，所有的悲，所有的哀。喊出后，整个人仿佛失去灵魂般无力的倒下……“小絮！”
“我要当孩子的爸爸！”
“小絮，不要离开我！”
“别对我这么残忍好吗？”
“别丢下我，不要让我一个人。”
“小絮，你是我用心爱过的人。”
“我会为你生……为你死……”
“不要！”我惊恐的睁开眼睛，泪水随即涌出，“凌夕，我不要你死！”白修羿痛苦的扶住我，“别这样，小絮，冷静点。”
渐渐的，我平静下来，不哭也不闹，只是睁着迷茫的双眼，喃喃自语，“凌夕死了……凌夕死了……为了救我，他中枪了……”转头望向白修羿，“凌夕死了，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他中枪了，他流了好多血……都是为了救我……”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你是在折磨你自己，折磨我！”白修羿拉起我，强迫与他对视，“凌夕是死了。但他从没有后悔救了你。就像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同样的事情！”
“不。”我慌忙的打断他，“我不要你也一样，我不要你因为救我而死，不要，不要，我不要！”
白修羿紧紧的抱住我，“别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凌夕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白修羿的双眼浸湿了泪，“他……也是我的亲兄弟。”
凌夕啊，凌夕！那个看起来坏坏的男生，心好疼。
“呜……”扑到白修羿怀里，我嚎啕大哭。停不住，也不想停下，不这样，恐怕我的心会疼的死去。
“凌夕死了，凌夕死了啊。他死了……呜……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啊……我不要这种结果，我不要……我要他活着，我只要他活着啊……”
白修羿无言的承受着她的痛苦，如果自己能随时照顾保护好她，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他，也就可以好好的活着。他恨自己，恨自己现在的无能为力。
天，变得有些凉。树上的叶子已经所剩无几，仅有的也在风中瑟瑟发抖，随时都会了结自己……树，终于变成光秃秃的，它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贡献给冬天了。秋天，已经夺走了它的一切。
“小絮。”管家叫我，“车已经在外面等了。”
“哦。”我随后走出去，白修羿早已经等在车里。“白叔叔呢？”我淡淡的问。
“他怕受不了那种场面。”白修羿沉静的说。
自从那件事后，我和白修羿之间就好像伫起了一道屏障，谁都跨不过，也走不出。
今天，是凌夕的葬礼。洋子等人劝我不要去，怕我会受不了而情绪失控。可我执意要来，因为他会很高兴看到我的。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车子渐渐驶进墓地，很多人都到了。我看见了lisa.Ti.白氏公司的人……
突然，很不想面对他们。轻轻的对白修羿说，“我到周围转一转。”深深凝视我，他点点头，“别走远，忙完了我去找你。”
“嗯。”他知道我不想以被救人的身份站在那里，也知道我不想面对那些人。做为白家的兄弟，白修羿负责了整个葬礼，他的无奈与悲哀，我也懂。
静静的走上山，寻得那个新立的墓碑，却发现有人比我先到。看到我，女孩颇为惊讶，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她是个清秀而又不失气质的女孩，猝然，想到洋子曾提及的凌夕正交往的女生。对她，我充满的愧疚，如果不是我，她和凌夕肯定还会幸福的在一起。
“对不起。”我低着头，强忍泪水，却发现只是徒劳。泪来得又凶又猛。
“你是小絮吧。”她轻轻的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我抬起泪眼好奇的问，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因为这个。”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不觉得我们的眼睛很像吗？不但如此，连眼中的神采都像得很。”经她一说，我也觉察到的确有点相似。却不明白这跟认识我有什么关系。我小心翼翼的问，“你是凌夕正在交往的女孩吧？”她苦笑着摇摇头，“我以为是。可是，见到你后，我全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是喜欢盯着我的眼睛。”她哀怨的望着凌夕的墓碑，“因为那里有你的影子，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替身啊。”
“不，你不是。凌夕肯定是喜欢你的。”我急急的否认。
她却释然的笑笑，“其实，我早就该想到，只是一直不断的自我鼓励，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正视我的。可是现在……那一天，恐怕永远也不会有了。”
“对不起。”我哭着走上前，“是我害你没了希望。对不起，对不起，我更害得凌夕死掉！”
“傻瓜。”她温柔的拭去了我的泪，“对他来说，这才是最幸福的啊。”
“是吗？”我迷茫的看着她，“是。”她用力的点点头，“我们再痛苦再悲伤，只会让他跟我们一起难过。小絮，拥有这样的爱，你是幸福的，连带凌夕的那一份，你一并幸福下去吧。”
她的笑好温暖啊，凌夕错过了怎样的一个女孩呢……
宋佳琪默默的走下山，她不恨也不怨。那是他的选择，他认为幸福的选择。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另外别的地方，只要他过得幸福就好。突然，胃里一阵酸楚，接着翻搅上涌。“呕”她立即蹲在路边干呕，却什么也呕不出。刹时，她呆住了，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那一晚……
站在他的墓前，我竟没了眼泪。是他不希望看到我哭吗？
“凌夕，你赢了。那个叫柳絮的女生，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了。”我轻轻低语，“之前，你对我的好，我全都记在了心里。现在，那些已经不用再记着了。因为……你整个人已经在那里生了根……”
见到凌夕的墓，没有预想中的悲伤。忽而发觉，没必要那样痛苦伤心，因为我并不准备遗忘掉他，而是将他整个放在心里，他没有离开，我又有什么好痛的呢？
白修羿焦急的四下张望，直到看见我的身影后才如释重负，想问却又欲言又止。看看……我给最亲密的人都带来了什么？走上前轻轻的靠在他胸前，“怎么了？”白修羿不些不敢相信。
“对不起，让你也生活在痛苦中。”短短一句话，竟让他红了眼睛。“我不怪你，我在怪自己。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你，不然，凌夕也不会……”
“修羿。”我抬起头望进他的自责，“他不喜欢看到的，别怪自己。凌夕一定在哪里看着我们，他希望我们能够幸福的。”
“小絮。”白修羿认真的看向我，“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了他的影子，我不介意。没有什么比得上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爱，但是，请不要把我拒之门外，好吗？”
“修羿。”我紧紧的抱住他，心疼的说，“笨蛋，我永远不会把你关在外面。你是我老公，是宝宝的爸爸。永远的。”
四个月后。
“Austin，快，接住。”我掷出飞盘，Austin用力追赶，完美的咬住。现在不能再叫它小家伙了，它已经变成五十多斤重的大家伙了。
“Austin吃饭了。”白修羿端着可以媲美脸盆的食盆走过来，“汪汪！”Austin兴奋的叫两声，冲到白修羿跟前就跳起来，爪子搭到他的胸前，摇着尾巴，好像有意跟他比身高似的。白修羿皱眉，“坐下来。”Austin不情愿的扭扭尼股坐下来，却伸出爪子不停的挠他。
白修羿忍住笑，“不许动。”Austin放下爪子，立即献上忧郁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好了，好了，吃吧。”终于受不了它销魂的眼神，白修羿投降了。
Austin兴奋的冲上去大口咀嚼。自从它救过我后，白修羿就包下了它所有的进食和消屎的工作。他说要把Austin养得壮壮的，将来也能保护他儿子。
白修羿走过来小心扶住大腹便便的我。“进去休息会吧，没见过哪个孕妇都快生了，还跟狗疯玩的。快到预产期了，下周就要住院。在这之前，你可万事都要小心啊。”
看他紧张的样子，我忍不住打趣，“怎么感觉，好像是你要生宝宝似的。”
“我要是能生就好了。上次去医院时，听到女人生孩子叫得那么惨，我哪舍得让你受那罪啊，恨不得能替你生。可没办法啊，儿子要出来，总不能再塞回去吧。”
“老公。”我突然叫住他，“你还记得临产前都有哪些征兆吗？”
“嗯……”白修羿努力的回忆书上的内容，“是阵痛。见红。破水……”刹时，他一脸惊恐的问，“你……你不会是要生了吧？”
“应该是。”咬着牙回答他。
“怎……怎么办？”白修羿完全慌了手脚。
“开车，去医院。”我忍着痛提醒他。
“哦，对对。”白修羿立即抓起钥匙，扶我坐进车里。车上，他不停的打电话，“管家，小絮要生了。告诉爸爸爷爷奶奶叔叔阿婕……能来的全让他们过来。”
“喂，岳父啊，小絮要生了。带上岳母小叶子赶快去医院。”
“喂，浩南吗。小絮要生了，叫上人都过来。”
我终于受不了的打断他，“你叫这么多人是想扫平医院还是来参观我生孩子啊？”白修羿却无辜的说，“人多好帮忙啊。”
“那里有医生和护士。”汗渐渐打湿了衣服。“老公，快点，宝宝忍不住了。”
“哦，哦。”看到我痛苦的样子，他猛踩油门，一路踩到医院。抱起我冲进去，“医生，我老婆要生了。医生，快来啊。”
痛痛痛，除了痛还是痛。是谁规定要让女人生孩子的？等我生完后，一定要去找那个人拼命。医生不断的喊，“用力，用力，快出来了。”对白跟电视剧里的没什么区别嘛，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啊！”我忍不住痛得大叫……
走廊里。白爸爸带队白家人，柳爸爸带队柳家人，陈浩南带队学校人。一行人挤满了整条走廊。白爸爸扫视一圈，“咦，小羿呢？”陈浩南哭笑不得的指了指墙角，“那儿呢。”白修羿正双眼紧闭捂着耳朵蹲在那里。
白爸爸走过去拎起他，“你躲这儿干嘛啊？”
白修羿缓缓睁开眼睛，心有余悸的说，“太可怕了，小絮叫得好惨啊。我不敢听……好吓人的。”柳妈妈笑着安慰他，“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小叶子蹦蹦跳跳的凑过来，“姐夫，你好衰哦。”
柳妈妈立即啐道，“今天不许说不吉利的话。”小叶子顽皮的吐吐舌头。
陈浩南和慕勖煊揽住他的肩，“拜托你别这样好不好，以后还怎么敢让自己老婆生孩子啊？吓都吓死了。”
“哎。”白修羿叹口气，“虽然你们才刚订婚，但提前面对现实也是好的。”
洋子接口说，“要我像小絮一样生孩子？没门。”
林芷念也赞同的说，“不像小絮一样签合同，谁都别想让我生。”
“啊！”我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哇哇哇……”太不可思议了，我做妈妈了？护士抱过那个丁点大的小人儿，这是，这是我的宝宝？我的孩子？
走廊内，“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我儿子，我儿子啊！”护士走出公事化的说，“恭喜了，是个女儿。”
“啊？”白修羿停档一秒，随即开心的手舞足蹈，“我最喜欢女儿了。”
病房里，所有人都去育婴室看小宝宝了，只有白修羿温柔的陪在旁边。心疼的试去脸上的汗水，“老婆，辛苦了。”
“老公，不是儿子，是女儿呢。”从怀孕开始，他就张口闭口的儿子，可结果却是女儿。
“我就想要女儿呢。”白修羿瞪着眼睛说，一副谁要是提出异议就拼命到底的模样。“白家都是儿子，有什么好的？生个女儿出来让他们羡慕死！你没瞧见刚才爷爷奶奶在育婴室外的样子哦，恨不得贴在玻璃上呢。哈哈……”
“老公。”我静静的叫住他，“嗯？”
“给宝宝起个名字吧。”
“……我早就想好了。”
“哦？叫什么？”
“白念夕。”
也许我的人生已经渡过最紧张刺激最精彩的阶段，也许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