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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烟雾没根话没把

“流传于西吉县什字乡一带”

相传,有老两口,只生了一个儿子。家里是不愁吃,不愁穿,日子很美满。只是儿子长到十五岁还傻里傻气的,村里的人都把他的儿子叫愣子。一次,老汉听到别人把他的儿子叫愣子,心想: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家业还要由他来继承,人都说我儿子是愣子,我何不试他一下呢?就叫来儿子安顿说:“今日逢集,你把我这一只羊拉去给咱换些蔬菜,再把羊拉回来。”

愣子啥话也没说就拉上羊走了。走到路上,他想着:羊换了菜,咋还再能拉回来呢?他想着,走着,走着,想着,想不出一个好法子就难为地哭了起来。正好碰上一群拾柴的女娃子。当中一个问道:“你拉这么好的一只羊,有啥事,还哭着哩?”

愣子就把他达安顿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这女娃子听了后说:“我当啥事哩,不要哭,我们几个给帮忙。”说着安顿几个女娃子取来几把剪子,剪下羊身上的毛。对愣子说:“你拿上羊毛去换菜。”愣子拿上了羊毛连句道谢的话都没说,就走了。到集上用羊毛换了菜,就拉着羊高高兴兴地回家了。老头儿一看,儿子买了菜还拉回来羊,心里想着:谁说我儿子是愣子。他高兴地把儿子叫到跟前问:“你咋想出的法子?”

愣子就把实情告诉了达达。达达一听,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说:“唉!我儿真是个愣子,那女子真聪明,要是能给我儿做个媳妇就好了!”

老汉费了很大的劲才查访到这个女子家,就差人带上重礼去说谋。这女子她达一看礼物不轻,再一想愣子家是这方圆方十里的大富汉,女儿嫁过去过上好日子,也就同意了。

这女子自从进了愣子的家,愣子达就把家中大小事转交给她操持。过了几年,两个老人前后无常了,愣子媳妇更加忙了。

有一天,媳妇对愣子说:“今儿逢集,你把那匹老马拉去卖了,能卖上十三四串钱就卖了,至少也得卖上十串钱。”

愣子吃过早饭,就拉马上市了。不一会儿便来了个买马的人,问道:“你这马十五串钱买吗?”

愣子说:“不卖。”

那人问:“你要卖多钱?”

愣子说:“卖十三四串钱。”那人一听高兴得很,心想:“这大概是个傻子,待我把他给戏弄一下。”就接过马笼头说:“唉呀,我今儿出来没拿钱,我留下姓名和地址,你明天来家里取钱能成吗?”愣子说:“能成。”那人就说:“顺大路往东走,你看有一家门前有个进米机,院子里长吊刀树的那就是我的家,我的名字叫个雪上落霜。”说罢,牵着马走了。

愣子回到家,把卖马的情形给媳妇原原本本地说了,媳妇气呼呼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愣子急着说:“你不要气多,我明天去要钱。”媳妇无可奈何地唉了一声,也没说啥。

第二天,吃了早饭,媳妇对愣子说:“那个人的名字叫寒冷,门前面有一台碾子,院里栽的辣椒树。到了门前,你就叫寒冷。”

愣了走到那人家门前,大声直喊叫寒冷。喊叫了几声,出来了一个人,愣子一看果然是买下马的人。那人来到愣子跟前,大声说:“我正和客人说话着呢,你把我们的话打断了。回去,再一天来取。”

愣子没办法,只好回去给媳妇说了。媳妇一听,心想:“这个人真是个难缠鬼。”

第三天早上,烟雾大得很,愣子媳妇赶紧叫起愣子,如此这般地给愣子一安顿,愣子就扛了一把镬头走了。他来到那人房背后,抢起镬头就挖起来。寒冷正在房里喝茶,听见房后有响声,跑出去一看是愣子正挖得起劲,寒冷气呼呼地问:“你在人家房后挖啥着哩?”

愣子说:“我挖烟雾根着哩!”

寒冷骂道:“胡说,烟雾哪达有根?”

愣子说:“对了,雾无根来话无把,我的十三串马钱少不下。”

寒冷一听,非常惊奇,便问:“谁给你教的。”

愣子说:“是我媳妇教的。”

寒冷就拿出钱和一个布包,对愣子说:“把这个布包给你媳妇。”愣子回到家里,就把钱和布包一起交给了媳妇,吃了些饭就睡觉去了。愣子媳妇觉得奇怪,就打开布包一看,里面是一朵很漂亮的牡丹花和一根长刺,心里就明白了。从此,她对愣子就渐渐疏远了。

又过了一年,愣子在一次赶集的路上碰见了寒冷,寒冷打趣地说:“我们以前还打过交道,你媳妇对你可好吗?”

愣子长叹了一声说:“自从你给了一个布包后,她就很不理我了。”

寒冷说:“明天你叫她到你们庄里的那个坝里来洗衣裳,我给她说几句话,她就会和你好起来。可你不要说是我叫她的。”

第二天正好一群妇人来叫愣子媳妇去洗衣服,愣子媳妇就去了。

这一群妇人来到这里边洗衣服,边嬉笑。洗了一会,愣子媳妇一抬头,看见一个人骑着马,朝她们走来。只见那人手里拿着斗节拴在马棍上的冰草鞭子,扬起一打马,不防掉进坝里了。那人穿着那么好的衣去捞半节冰草鞭子,真划不来。等那人上岸后,就问:“你穿着那么好的衣服,为捞半节冰草鞭子,让泥水弄脏了,太划不来了!”

那人说:“嗳!你不要看这半节鞭子,这鞭子上的冰草是我达拔的,鞭子是我爷编的;火棍是我奶奶折的,我妈透过火的;我穿的衣裳,那是我自己的东西。”说罢走了。

愣子媳妇听了那人的话心想,愣子哪儿都好就是傻一点。再说也是我达给我找下的,我有啥嫌弃的呢!从此以后,她对愣子慢慢地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