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是艰辛的,然而更是快乐的,个中滋味,只有在奋斗的过程中才能尝到。
梦想需要奋斗去实现。
在肯尼亚第三大城市基苏木的一个简陋小屋里,住着一个叫凯文的少年,他的梦想是当一名医生。一天,他的家里来了一群拜访者,他们要拍摄一部反映艾滋病孤儿生活的纪录片,其中有一位摄影师叫迈尔斯·罗斯顿。
凯文谨慎地看着他们,用当地方言说:“卡里布(欢迎)。”他领大家进入低矮的屋子,黏土墙壁,纸糊的窗户,除了一盏煤油灯和几本书外,一张小木桌和几把椅子占据了室内大部分地方。
当时凯文只有12岁,父亲5年前去世,两年前母亲去世后他就开始独自生活。在肯尼亚,有超过100万像凯文这样的艾滋病孤儿,全世界的艾滋病孤儿有1500万。
得知凯文每天溜进附近的一所学校旁听,这个特别的孤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凯文告诉他们:“上学能让我忘记过去,有朝一日我要当医生。”
凯文只会讲当地方言。除了溜进学校旁听,其他时间他就在市场卖烤花生米谋生。他用挣来的微薄收入买西红柿和青菜,把它们放在煤油炉上做一道菜,做一次吃一周。孤独时,他会看看一小叠母亲生前的照片,抑或躺在自己简陋的小屋里,回忆母亲曾讲过的故事。凯文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拜访者们想象着凯文在那种挑战下的生活。虽然低着头,他还是礼貌地回答他们的每一个问题。他重申了自己想当医生的梦想:“我不想让其他人像我母亲那样死于艾滋病。”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人们被凯文要上学的决心感动,决定跟踪拍摄他的故事。在当地的一间诊所里,迈尔斯·罗斯顿邀请凯文做一天医生,给他白大褂和听诊器,拍摄他给一位摄像师“做体检”。很少笑的凯文,那天一直在笑。
要离开时,他们对这个安静的少年已有所了解。为他办理好学校的学杂费等事宜,迈尔斯·罗斯顿向他保证会跟他保持联系。傍晚,他们拥抱告别。
接下来的数月里,迈尔斯·罗斯顿完成了计划中的纪录片,看着片中的凯文,迈尔斯·罗斯顿再次感受到他深深的孤独,以及他要为自己找到一条出路的决心。
在一些机构的帮助下,迈尔斯·罗斯顿于2004年再次与凯文相聚。凯文在当地的男子中学上初三。他长高了,气色很好。见到这个勇敢的男孩,迈尔斯·罗斯顿激动得连自己都有些吃惊。“我好多了,学校和朋友让我很高兴。”凯文报告着。他不再为填饱肚子发愁,可以专心学习。“我还是想当医生。”他说。迈尔斯·罗斯顿再一次被他这份执着和激情所打动。
回国后,迈尔斯·罗斯顿和凯文书信往来不断。在一次定期通话中,已经16岁的凯文对迈尔斯·罗斯顿说,他想要向肯尼亚的官员们询问有关艾滋病的事宜,想去趟首都,迈尔斯·罗斯顿表示同意。
几周后,他们又见面了,彼此比以前更亲近了些。凯文已经学会用英语交流,且更自信了。平生第一次要去首都内罗毕,他难掩自己的兴奋之情,脸上常带着笑容。
到了内罗毕,他对人群和摩天大楼不断发出惊叹。
这一天是凯文平生第一次穿西服,他要去拜见肯尼亚副总统穆迪·阿沃里博士。坐在副总统办公室豪华的皮椅上,这个穿黑西装的年轻人开始发问:“对于肯尼亚超过100万的艾滋病孤儿,政府有什么具体计划吗?”阿沃里副总统礼貌地回答了他。看得出凯文有些紧张,但也很自信。
他们在内罗毕的最后一晚,迈尔斯·罗斯顿需要凯文在一份文件上签字,这份文件是为了保证万一迈尔斯·罗斯顿出了什么事,依然会有人资助凯文。
尽管凯文取得平均B 的成绩,但进入肯尼亚的大学还是不太可能,当地大学只是给精英阶层上的。
好在凯文非常走运,在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的资助下,他得以到悉尼参加艾滋病大会。会后,他同多名艾滋病孤儿一起走访了墨尔本的多所中学,讲述他们的经历。在此期间,他见到了莫纳什大学医学护理和健康科学系的系主任斯蒂文·韦思林。斯蒂文亲切地和凯文交谈。虽然害羞,但凯文真诚地表达了想当医生的愿望。“为此我决心付出一切。”他说。
第二天,凯文出现在早间的一档电视节目里。一对悉尼夫妇看后很受感动,决定向凯文伸出援手。就这样,凯文被莫纳什大学录取了。如果他顺利拿到本科学位,就可以进入医学院深造。莫纳什大学给他的评语是:“帮助一个已经跨越了很多障碍的人,对于我们这是一次机遇,而大多数人连跨越的机会都没有。”
2008年2月23日,这个瘦高的、20岁的非洲男孩出现在墨尔本机场。
韦思林说:“凯文的经历活生生地告诉我们非洲所发生的一切,录取像他这样的人对我们所有人都很有启发。凯文没有理由不当医生,他有激情、有决心。”
这个在迈尔斯·罗斯顿第一次见时还忙于准备一周食物的男孩,现在已长成了大小伙子,并走过了数千公里路,其间靠的是不少善良人士的帮助,更靠的是他自己的坚强与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