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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黄继光式的英雄

1979年开始的对越自卫反击作战,参战的部队继承和发扬了前辈的光荣传统,勇猛顽强、敢打硬拼,在短短的时间里,几乎把过去我军几十年涌现出的英雄人物的壮举在这片土地上重新不止一遍上演。有用身体在雷场开辟通路的“滚雷英雄”,有牺牲自己不暴露潜伏行动的“邱少云式的英雄”,有用身体堵枪眼的“黄继光式的英雄”,有牺牲自己保护战友的英雄,有战斗到最后一刻和敌人同归于尽决不当俘虏的英雄……

那是1987年1月5日,早上7时整,马占福在敌人鼻子底下潜伏了28个小时后,根据指挥员的命令,如猛虎一样矫健冲上了越军盘踞的310高地,和战友们一起把敌人堵在了23个洞子里实施了暴风骤雨般的打击。有的敌人还未弄清怎么回事,就顷刻丧命,一些刚反应过来的敌人龟缩在洞里,拼命地向外扔手榴弹,投爆破筒,企图顽抗等待救援。这下,正好帮了马占福和战友们的忙。因为,狡猾的敌人在阵地上修了许多暗火力点,一些工事的洞口也用石头堵了起来,加之天刚亮,看不太清楚,这些隐蔽工事一时难以清剿。敌人向外扔手榴弹、投爆破筒和乱打枪的举动,反而给马占福和战友们指示了目标。马占福和战友们一阵高兴,哪里有敌人的枪声、叫喊声,他们就扑向哪里。

马占福所在的突击队一班,在班长王全友的带领下猛打猛冲,迅速攻占高地顶部工事。担任爆破手的马占福,紧跟在班长后面,向战前预定的四号目标冲去。

这是越军的一个机枪工事,敌人企图依托较强的火力阻止我突击队攻击前进。马占福依靠娴熟的单兵战术动作,三滚两跃就到了工事跟前,迅速将炸药包投了进去。只听一声巨响,洞内三名敌人和机枪一起飞上了天。马占福顾不上高兴,又继续向前冲去。

这时,一个暗火力点里的敌人发现了他,向他猛烈扫射。马占福腹部不幸连中数弹,一下子跌倒在地,鲜血顿时往外涌,肚子里的一截肠子也流了出来。他一咬牙将肠子塞进肚子里,取出急救包,抽出三角巾包住伤口。同时,他的眼睛在寻找敌人暗火力点的具体位置。不巧的是,在他正前方一米多远的地方,一块大石头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拖着受伤的身子爬到石头跟前,刚一抬头观察,敌人又从右侧打来一梭子子弹,他的头部中弹,再次负伤,一下子昏了过去。

马占福在昏迷中,被激烈的枪炮声震醒了,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敌人的机枪还在吼叫着,后面冲击的战友被压得抬不起头。他十分着急,就用脚蹬手扒,艰难地向敌火力点一步一步爬去。暗火力点里的敌人只顾压制要冲击的战友,没有想到被他们打到的战士竟然爬到了他们的眼前。只见马占福离敌火力点大约两米时,两手猛地一撑,两脚使劲一蹬,一下子跃到敌人机枪射孔的旁边,迅速拉燃爆破筒并塞了进去。洞内的敌人和法国人、美国人打了无数次仗,没有见到过中国士兵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叽哩哇啦地叫喊着乱了方寸。有个敌人也是豁出性命把马占福塞进去的爆破筒推了出来。

战友们看见马占福面对这种情况,丝毫没有犹豫,竟然一下子扑了上去,用胸部顶住爆破筒,堵在敌人的枪眼上,回头大喊一声“班长……”,示意战友们快冲,消灭敌人要紧。也许还有其他意思、也许是最后再一次深情地呼喊战友……

马占福的英雄行为,完全震撼了洞内的敌人,他们或许惊呆了,马占福喊班长的话还没有落音,爆破筒就响了,火力点被炸掉了,洞内的五名越军全部毙命,强大的气浪把马占福冲下了山坡。

只有20岁的马占福,用自己花一样年轻的生命铺平了胜利的道路。

目睹了马占福的牺牲过程,更加激励了战友们杀敌的斗志。战友们杀红了眼,此刻,都高喊着“为马占福报仇”,奋不顾身地向高地顶部冲去。

班长王全友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快接近高地顶部时,敌人两挺重机枪和几支冲锋枪拼命向他们扫射,一时让他们无法接近。王全友隐蔽在一块石头后面,用火力吸引敌人,同时指挥两名战士,绕过敌人视线,从两侧插过去,将四节爆破筒和两个五公斤的炸药包,投进敌顶部工事。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全班同志一涌而上,迅速占领了高地顶部。这时一名受伤的越军从石缝里钻了出来,刚探出半个身子,战士董永贵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骑在这名越军的身上,双手卡住了他的脖子,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这名越军就活活被掐死了。突击队一班此时完成了预定作战目标,进入了清剿打扫战场阶段。

马占福出生在青海大通县一个农民家庭,家里有年老多病的父母亲,还有哥哥和年幼的弟妹。他从小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在家自觉主动帮助父母干活,和哥哥、弟弟、妹妹在一起时,有说不完的欢歌笑语,爱在这个家庭幸福地流淌着。但他更爱我们的祖国,当祖国需要时,他以自己的身体和生命回报了祖国。

和战友们一样,在出征前他给父母和家人留下了遗书:

亲爱的父母大人:

过几天我就要参加收复祖国领土的战斗了,而且是光荣的第一突击队。

请父母原谅儿没有和你们商量,主要考虑你们年纪大了,怕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怕你们牵挂和伤心……

就要去冲锋了,有战斗就会有牺牲,你们如果看到这封信的时候,那儿已经牺牲了,请爸爸妈妈不要悲伤,儿为国牺牲是光荣的事情,你们要为有这样的儿子高兴,遗憾的是我不能再为爸爸妈妈放牛羊了,不能孝敬慈祥的父母了……

我走了后,请哥哥代我好好孝敬父母了,有劳阿哥了。弟弟妹妹要上学读书,要成为国家有用之才……

再见了

亲爱的爸爸妈妈

儿:占福

战斗结束后,在烈士的遗物中发现了他母亲的一封信,信中说到:孩子,有21天没有收到你的来信了,妈非常牵挂你,妈常常梦到你回来了,妈在做你最爱吃的手抓羊肉。你爸爸养了八只羊,就等你回来……

战斗结束后,马占福被授予“黄继光式的战斗英雄”称号。

这是一支多么英勇顽强的部队。这是一群多么壮烈的勇士!“退后一步是家园”,这就是当年的马占福们勇敢无畏的力量源泉!人民是他们的靠得住能生息的家园故乡,他们是人民指得上敢信托的立柱顶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