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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草原情深

马是自由的象征,骏马驰骋原野所展现出来的不羁的热情令人神往,马的精神也深深地感染着人类。而人类也很早就和马结下了不解的情谊,充满灵性的马和人类在时间的长河里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

苏布拉是科尔沁大草原上的一个牧人。一次,在放牧途中,他捡到一匹无主的幼马。当时,小马遭到了野狼的围攻,是苏布拉从狼口中救下了小马的性命。这匹小马性子很暴烈。在苏布拉的驯服下,它终于成了一匹优良的草原骏马。后来,苏布拉就给它取了个响亮的名字:敖根,蒙语的意思是“绿色”。

苏布拉自从有了敖根以后,就再也不用赶着牛车去放牧了。以往,赶着牛车,每天走上二三十里路,走一天再停两天。现在他骑着敖根去游牧,就轻松多了。

然而不幸的是,出发后的第三天,苏布拉就病倒了。时而高烧,烧得浑身滚烫;时而出汗,汗水湿透了所有衣服。苏布拉完全丧失了自理能力,躺在临时支起的帐篷里瑟瑟发抖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病倒,是一件令人恐怖的事情,一条原本健壮的生命很可能就此湮没在绿色的海洋里。苏布拉不敢想像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敖根已经两天不见主人从帐篷里走出来,它觉得很奇怪,就大胆地拱开毡布帘把脑袋伸进帐篷。它听到苏布拉在无力地呻吟,就蜷着四肢挤进来,对着朦胧中的主人使劲打了两个响鼻儿。苏布拉吃力地睁开双眼,想摸一下他心爱的敖根,可是双手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只能默默地看着它,鼓起水泡的嘴唇微颤了几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敖根蹬着四蹄,显得很焦急。忽然,它退出帐篷,之后苏布拉就听到了它的高声嘶叫,其声高昂嘹亮,却又让人听出几许凄婉哀怨。敖根叫了许久,声音几乎嘶哑了,也没有人前来相助,因为方圆几十里大草原上只有苏布拉孤独一人。

敖根重新折回帐篷,一口咬住苏布拉肩头的衣服,奋力向后扯拽,终于将主人拖出了帐篷。接着,它四肢一软,卧在苏布拉身边,扭过头来看着他。苏布拉顿生感激之情,他明白,敖根是示意他骑到自己身上去,然后载他回家。可惜的是,他连爬上马背的力量都没有了。敖根等了片刻不见主人行动,伤心地重新站起。它昂首向四周望了一圈,然而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它失望地垂下头,用厚厚的唇拱主人的脸。忽然,它再一次咬住了苏布拉的衣服,一寸一寸地扯着他向来路退去。苏布拉隐约意识到:它要拽我回家。可是这对于一匹马又怎么能做得到呢?

没有谁能阻止敖根的行动,它不停地扯动苏布拉,苏布拉有时会听到敖根扣在一起的牙齿发出的“格格”声。

苏布拉又一次陷入昏迷状态,只是偶尔感到自己的身体正贴着柔软的草皮一点一点滑动……

苏布拉终于被敖根拖回了家。当他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简直惊呆了。妻子兴奋地看着丈夫,说:“你总算醒了!可你不知道吧,是敖根拖你回来的。”苏布拉的双眼湿润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奇迹就发生在他与骏马敖根之间;他难以想像,二十几里的路程,敖根是怎么把自己拖回来的!

苏布拉在妻子的搀扶下走出毡房。这时敖根发现了他,兴奋地“咴咴”叫起来。苏布拉走过去搂住敖根的脖子,颤抖着声音说:“敖根,谢谢你!”敖根打了个响鼻儿,好像是说:“别客气,谁叫我们是好朋友呢。”

虽然羊群丢失了,然而苏布拉获得了最宝贵的第二次生命,这生命是骏马敖根一步一步从死神嘴里硬拖回来的。

其实,懂得感恩,并不是人类独有的财富。感恩源于一种无私的爱。当这种无私的爱升华时,可以奔流不息,可以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