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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回家过平凡的日子吗?”
“我愿意。”
藤井树眷恋地看了栖身半年之久的茅草屋最后一眼,掩上木门,牵着辛绿痕的手,慢慢离去。
“老板,不好了,有人踢场!”突然杀出来一个程咬金挡住他们的去路。
“谁好狗胆敢踢我的场,不想活了!”辛绿痕甩开藤井树的手,脸色大变。
“是对面酒庄的人,他们找了一群无赖赶我们的客人。”伙计说明原委。
“你先去,我随后就到。”辛绿痕抽出袖中的飞刀,凶光暴露。
“绿,你要做什么?”
“去干掉那么无赖。”
“你、你、你……忘了答应我的事?”
“竟敢有人欺负到我头上来。”辛绿痕完全没听进藤井树的话,她满脑子都在想如何整治那些无赖,还有主使者。
“我先去,你等我。”说完她施展不在怎么样的轻功,飞速离去。
唉,藤井树叹了一口气,江湖啊江湖,果然是个大染缸。原本还有点大家闺秀千金风范的娘子,竟染上了争强斗胜的江湖习气,该怪谁?他想要过上平淡的生活,看来还要一段时间。
他不可能在原地等待,他担心辛绿痕出手过重伤人性命就不好了,所以他紧随其后。等他赶到,看到的状况却让人啼笑皆非。
“大人,他们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您可要为小女子做主啊。”收敛凶态的辛绿痕,拿着一块帕子,在县太爷面前装可怜。
“放肆,在本官的地盘上,你们竟敢恃强凌弱,太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县太爷端坐在椅子上,对着一干被衙役铐起来的无赖大发官威。
“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都是凌老板指使的。”无赖供出主谋。
“抄家伙,封铺子。”县太爷指使衙役们干活。
“大人,您真是包龙图在世,小女子感激不尽。”辛绿痕的吹捧让县太爷很是受用。
“绿。”藤井树强忍笑意唤她。
“夫君,你回来了。”辛绿痕低眉顺眼小碎步挪过去,看起来纯粹是小妇人一个。
“你搞什么把戏?”藤井树低声在她耳边问。
辛绿痕暗中捏了他一把,示意他配合自己演戏。
“小藤,小藤——”这时被铐起来的无赖中有一人大声疾呼。
“小顾!”藤井树瞪凸了眼珠子,那、那不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小藤,你要救我。”小顾哭得稀里哗啦,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绿。”藤井树着急地看着辛绿痕,辛绿痕立刻会意。
“大人,我不追究,不知可否对这些人从轻发落?”
“这个……”县太爷考虑了一下,答应了。事主不追究,把这些人抓回去也无用,白白浪费米粮不说,还增加衙门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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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藤……”小顾抱着兄弟痛哭一场,断断续续诉说这一年来他的遭遇。原来他满怀壮志离开春光镇后,做起了小买卖。不料后来被奸商欺骗,赔光了所有的钱,不得不卖身还债。他刚被凌老板买来,就让他找几个无赖去对面的铺子捣乱,就这样被官府抓了。
“好了好了,怪不得我见你眼熟,你们过来吃饭吧。”辛绿痕打断小顾的抱怨,她可不想一直忍受一个大男人的哭嚎。
“小藤,幸亏遇见你,要不然我……”小顾擦了一把鼻涕,让辛绿痕犯恶心。
“都过去了,吃饭吧。”藤井树安慰他。
“这位就是辛家大小姐吧?”只见过一次,小顾不是很确定。
“是的。”藤井树给他夹菜。
“小顾,一个大男人不可以那么没出息,男儿流血不流泪知道吗?”辛绿痕忍不住教训起小顾来,她最见不得没骨气的男人了。
“哦。”小顾心里奇怪,这辛家大小姐刚才还一副娇滴滴的柔弱样,怎么转眼就变成粗声大气没气质的泼妇,真是个双面人。
“绿。”藤井树怕她伤了小顾的自尊,使眼色要她收敛一点。
本来今日他们打算回春光镇开始新生活,却不料横生枝节,就这么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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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放下小顾不管。”
“我知道。”
房顶上,两夫妻相偎而坐,一起看星星。
“你怎么会去报官的?我还以为你要大开杀戒。”藤井树问起白天的事情。
“本来我很生气,可是一想对付那些无赖哪用得着我亲自出马,岂不是抬举了他们,所以就去报官了。”辛绿痕说。
“我看县太爷对你很不一样。”某人心里不是滋味了。
“对呀,他曾经问我愿不愿意当他的续弦。”某人得意炫耀。
啪!碎了一块瓦。
“不要吃醋,我说我有夫君了,要他别妄想。”辛绿痕窃喜,安抚他。
“绿,我们安顿好小顾就回去。”藤井树觉得越早离开越好,免得再有什么无聊之人来打娘子的主意。
“可是要怎么安顿他?送银子?”
“不妥。”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藤井树希望自己的兄弟成长起来,成为独挡一面的男子汉。
“你打算怎么办?”
“教他做买卖。”
藤井树打算花点时间培养小顾。小顾那么无知,不学点东西肯定还会被人骗。
“不知道他有没有天分,如果没有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辛绿痕没什么信心。
“总要试试,不行的话我们带他一起回去,给我们家当长工。”藤井树早想好了最后一步。
此时小顾正在床上呼呼大睡,浑然不知他的命运已经被房顶上的两夫妻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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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不要学这些……”小顾拖着两管鼻涕,哭得如杀猪宰羊般惨烈。
面对小顾的无理取闹,藤井树铁了心要好好教导他,不会因困难而退缩。
“安静,我是为你好。”
“你把我送官府得了。”看着厚厚的书本,小顾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男子汉要出人头地,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你忘了当初发誓要做一番事业给我看,要让小彩的爹娘后悔看扁你的话了吗?”藤井树企图激发小顾的斗志。
“我没忘!”小顾又擦了一把鼻涕,看看桌子上的书本,被激起的雄心壮志立刻低到尘埃里,“我不识字……”
啊?在窗外偷看的辛绿痕差点倒塌,又不禁为藤井树担忧,改造小顾的工程是多么浩大啊,他能成功吗?
不仅辛绿痕怀疑,连藤井树也想撞墙。
“你不是和我一起上过私塾吗?你怎么可以不识字?”他愤慨了。
“我……”小顾瑟缩地低头,嗫嚅道,“我忘了。”
“忘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你怎么可以辜负父子对你的教导!”藤井树抓狂了。
“别气别气。”辛绿痕探进头来安抚狂躁的夫君。
被扣上几顶大帽子的小顾,突然来了脾气,他不识字又不是什么天理不容的罪孽,至于那么对他大呼小叫吗?
“忘了就是忘了,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有爹娘护着,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攀上高枝了么?我呸,我不稀罕!”
小顾激烈的言语没有惹怒藤井树,他低头沉默了,任由小顾甩门而去。
“我们不管他好了,给他些银两,让他自生自灭。”辛绿痕最唾弃不求上进的人,她才不想浪费时间在一个不识好歹的人身上。
“也许我认为好的他未必认可,我忽略了他的感受是我的错。”小顾从没对他发过火,以前总是嬉皮笑脸,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他以为,他会很高兴接受对他的安排。
“我好像也经常忽略你的感受。”辛绿痕认真地思考他的话。
“绿,我甘之如饴。”
“小藤,你会不会怪我以前强迫你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去而复返的小顾,看见他们如此甜蜜幸福,不由苦涩一笑。苦涩是为自己,一笑是为兄弟。自己的兄弟得到幸福他很欣慰,但自己的幸福又在哪里呢?他不是不求上进,让他念书确实比死还痛苦,他试过,知道自己是什么材料。
第二天,藤井树跟小顾道歉。
“小藤,是我说抱歉才是。”他的兄弟为他尽心尽力,他还说那么过分的话,小顾感到惭愧。
“好了,我们忘掉不愉快,去喝酒。”
“好。”
两个人勾肩搭背和好如初,带了酒菜带河边去吃喝,一如从前。
“好兄弟,你是我的贵人,但我却不能依靠你一辈子。”小顾说出心底话,“物品很羡慕你,也曾嫉妒过,抱怨上天不公平,为什么只厚待你。”
“小顾,我说过我们兄弟有福共享的。”
“谢谢你,听我把话说完,”小顾看向远方,“我很惭愧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也想闯出一番事业证明自己,而不是去嫉妒你。经过那么多我才明白,自己实在不是做大事业的料。我也想通了,虽然自己不是那块料,依旧可以活得坦然。小藤,我会凭自己的能力过上好日子,不必为我担心。如果你想帮我,就帮我赎回自由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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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么走了,小顾呢?”辛绿痕问。
“他说要趁年轻去闯闯,说不定也会娶个富家千金咸鱼翻身。”藤井树打趣说。
小顾已经走了,他只肯接受十两银子的馈赠。他说,年轻就是本钱。藤井树为他的斗志昂扬高兴,他知道,即使小顾永远混不成大老板,他也会活得坦然,这——就够了。
“希望小顾不要被什么江湖侠女看上,要不然有他受的。”
“你在自嘲吗?绿。”
就当是自嘲吧,当初她以为他只是平凡人家的子弟,却不想他是退隐江湖的高人的后代。他以为她是土财主家的前襟,而她却出身江湖名门。藤井树想起小时候祖爷爷说过,江湖就是一团糨糊,现在才明白其中的道理。一旦与江湖发生关系,就如同陷身糨糊抽身不得。差点,他就在江湖里送了命。
“绿,我们快点回去吧。”他决定要远离那团黏人的糨糊,毫不恋栈。
“回去以后我们抽空再出来玩。”辛绿痕随口说。
“以后再说。”他知道,虽然能远离江湖,却永远也摆脱不了它。他们总不可能一辈子在春光镇呆着吧。假设春光镇是个远离江湖的所在,那春光镇外就处处是江湖了。
“小藤,我们练了武功不用好像有点浪费。不如也学‘请你吃饭’,以经商为幌子,实则行侠仗义,我们一定不会比他们差。”
藤井树吓白了脸,他决定找点事情给辛绿痕做,免得她无聊想些花招折磨人。
不如赶快生个小娃娃!
“你干嘛这么黏人?”辛绿痕发现藤井树的异常,他太那个了,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夜夜缠着她,一想来就羞人。
“绿,我们责任重大。你想啊,我们的一半孩子要跟贫道僧姓,还要随你姓,然后才随我姓,至少得生四个孩子才够。”藤井树说出他的动机,立刻遭到娘子唾弃。
“去死啦,你当我母猪呀。”辛绿痕突然想起什么,说,“婆婆怀孕了,应该快生了吧。”
“什么?”藤井树惊吓过度,心中感到不是滋味。
“你吃醋了?”辛绿痕瞟瞟他,很温柔地说,“以后我陪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绿,你不知道我爹养孩子是为了长大卖钱,就像把我卖给你一样。”藤井树说出真相,他没想到他爹真的付诸行动了。
“卖给我有什么不好?你有意见呐?你这没良心的,把我的银票还给我!”温柔不到片刻的辛绿痕立刻变成母夜叉。
呜呜呜,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背子竟要卖身一辈子偿还,藤井树自怨自艾,认命归还他卷走的十万两银票。
当他们赶回家时,正赶上藤大婶生孩子。产妇在房内声嘶力竭、呼天抢地,听得辛绿痕胆战心惊。她抓着藤井树的手,全身颤抖。好可怕,生孩子好可怕!她对着藤井树猛烈摇头,他明白她的意思,给她一个坚定的点头。
原来生孩子是这么惨烈痛苦的一件事,他不要孩子了,不要娘子受苦。可是当孩子裹在襁褓中被抱出来给大家看时,才决定不要孩子的小夫妻却被吸引过去。
“好可爱,爹,是弟弟还是妹妹?”藤井树着迷地看着小婴儿,小小软软,好想啃一口。
“是个女的。”藤大叔骄傲地抱着宝宝,完全忘了他当初说不要女儿的。
“好神奇,她就这么生出来了。”辛绿痕感叹生命的奇迹,原来女人的肚子里可以孕育出这么可爱的宝宝。她捏着藤井树的手,紧紧一握,二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生命正是经过阵痛的洗礼,所以才显得那么珍贵。生命是世界上最感动的礼物,他们会珍惜每一份感动。
才出生的小宝宝成了全家的重心,被晾晒在一边的小夫妻,回到房内制造感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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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们搬回春光镇好不好?”藤井树在妹妹睡着后才有机会跟他爹说话。
“你小子脑袋坏掉了,我们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去住破房子。”藤大叔满意于现在的生活,好歹他在这里也成了人人尊敬的“藤爷”,才不想回去被人叫“老藤”。
“绿说我们回去住辛家老宅。”
“儿子,”藤大叔罕见的严肃起来,“你考虑过没有,我们住到媳妇家别人会说你吃软饭,你愿意每天都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吗?”
藤井树瞟了他爹一眼。
“你小子是什么表情!”藤大叔感觉到儿子的轻慢。现在有什么不好,全家人都过上了好日子,儿子娶到一个好媳妇,他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死鬼,孩子哭了。”藤大婶在房内叫。
“来了,”藤大叔答应一声,对藤井树说,“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好。”
“其实你不必介怀爹的做法。”辛绿痕从背后抱住藤井树。
“我知道。”藤井树转身回抱她,“我应该感谢爹的,是他为我选的好妻子。”
“所以,我们应该开心过日子,以后也如此。”
“嗯。”
藤井树心中的一丝介怀消失不见了,他知道平凡如爹,求的不过是吃饭穿暖全家平安。这样平凡的心愿,也是他的心愿。
“我很庆幸遇上你,绿。“
“我也是。”
辛绿痕微笑,她也应该感谢她的爹,要不是爹想攀高枝蹉跎了她的青春,怎会让她得遇良人。
“我们谁都没有高攀谁,我们是最适合的一对。”
他们都无比珍惜现在平淡的幸福,而平静却被一个人打破了。
“小娃娃要跟我姓。”贫道僧叫嚷。
“不行!”藤家人反对。
“藤小子答应我他的孩子要随我姓。”贫道僧搬出理由。
“前辈,我的孩子还没出生,这是我妹妹。”藤井树擦汗。
“不管,我就要这个小娃娃。”贫道僧执拗起来。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人,绿痕藤无力地想。
“师兄,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说话不算话。”藤家祖爷爷——藤敬揶揄他。
“我就要。”
“前辈,你是不是江湖人?”辛绿痕灵机一动,准备用言语挤兑他。
“不是。”贫道僧不上当。
“好,既然前辈不承认自己是江湖人,想来也不会介意我出去说你赖帐,硬要抢人家的孩子。”
“我不在乎江湖虚名。”贫道僧是老人成精,辛绿痕奈何不了他。
“没关系,我就说你是‘请你吃饭’的师父,你徒弟的仇家可多了。”
“绿,不可以。前辈现在和我们住在一起,你想连累大家啊。”藤井树否决了辛绿痕的想法。
“你们应该听听我的意见吧。”还在坐月子的藤大婶抱着孩子,抬头说话。大家都安静了,藤大婶向来如家里的摆设一样不起眼,她主动说话有点奇怪。
“这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决定她跟谁姓。”
“老婆,孩子是我们的,我也有决定权。”
“女儿始终是别人家的人,跟谁姓都无所谓,不如叫她吴心藤吧,就是我们最心疼的宝贝。”藤大婶将孩子交给贫道僧,说,“前辈,这孩子以后要您老多照顾了。”
“老婆……”藤大叔傻眼了,他不知道老婆这么有魄力。
辛绿痕突然之间觉得,平凡的婆婆肯定不平凡,也许她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我娘是官宦人家的后代。”藤井树在她耳边低语。
“你究竟还有什么没告诉我?”辛绿痕扯住他的袖子追问。
“其实爷爷和爹知道我和祖爷爷的秘密,他们假装不知道而已。奶奶有点糊涂,是真的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吧。”辛绿痕紧张地问。
“不知道。”藤井树笑答。
“你们在嘀咕什么,还不过来吃饭。”藤大叔打断了他们的耳语。
贫道僧抱着第一个随他姓的小娃娃,高兴得直踢脚,他不敢乱动,怕伤了娃娃。一兴奋就大发慈悲说不要藤小子的孩子随他姓了,还当场白纸黑字写下来,按手印说永不反悔。辛绿痕本来还烦恼要多生孩子的事,现在终于没了负担。
“我担心爹娘回辛窝就出不来了。”婆家的烦恼没了,娘家的烦恼又来了。半年前辛老爷辛夫人说要回辛窝征得父母同意再来与他们回合,这一去就没有音信。
“岳父岳母不会有事的。”藤井树说。
“爷爷奶奶肯定不会为难爹娘,最多让他们睡不好觉。我担心的是辛容若挟怨报复。”辛绿痕一直讨厌辛容若那个混蛋,她整过他,爹也收拾过他,就怕那小人从中作梗,使他们一家不得团聚。
“我们应该跟小叔叔道歉。”藤井树想起当初的事颇感内疚。
“休想。”辛绿痕决不向仇人低头。
“我们本来是一家人。”
“我不承认。”
辛绿痕耍起性子,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最爱记恨,辛容若是让她受尽屈辱的罪魁祸首,才没那么轻易化解她的愤懑。
“绿,我们要不要回辛窝一趟?”藤井树转移话题,在娘子火气大时最好不要提让她不愉快的事。
“好吧。”
好不容易逃离辛窝那个不让人好好睡觉的地方,现在为了爹娘,辛绿痕义无返顾决定重返。
回去之前,她要做万全的准备。
“前辈,你听说过辛窝没有?”
“好像听说过。”
贫道僧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忙着逗小娃娃。
“前辈,我有事请你帮忙。”然后辛绿痕就说起辛窝不近人情的家规,说起和父母分离的痛苦,企图打动贫道僧为她出头。
“我、我去可以,我要带小心心去。”贫道僧舍不得小娃娃。
孩子的娘——藤大婶坚决不同意,贫道僧说不去了。辛绿痕想了半天,想了个折中之策。她撕毁了贫道僧写的保证书,自己又写了一张新的保证书,保证以后让她的第一个孩子跟贫道僧姓。贫道僧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他的小心心,随辛绿痕一起回辛窝。
小娃娃太可爱了,贫道僧想要更多的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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