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瞥了眼郑王妃,见到她嘴角微微地勾着笑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垂睑,徒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往郑王妃脸上巡视着,而郑王妃很大方的任她打量着,还对她点点头。净蓝皱眉,她记得上次见面时还用阴狠的目光看她,怎么现在会有如此大的改变?这个郑妃在打什么鬼主意?这样也好,绑架她的幕后还没有找到,不如趁这次机会看看那个人会玩出什么花样?郑妃,你最好祈祷那不是你做的,不然等着我的报复吧。
“蓝儿,首礼只不过在宫宴里与大家巡回一遍,再表演一两项技艺,再说,这些你对于你来说轻易就能胜任。”正王妃慈爱地看着净蓝,温柔的语气让人不忍拒绝。
“什么?要——要表演技艺?”净蓝吃惊地咽口气说。她什么都不会,这不是要她出洋相吗?看着正王妃温柔地眼神,她嗫嚅说:“我——我能——我能拒绝吗?”
“你拒绝的理由是?”正王妃问道。
“没有。”净蓝咬咬下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答道。难道要与他们说,我不是龙靖蓝,什么都不懂吗?有什么方法可以推搪这艰巨任务呢?看着自己的手指,她苦恼地想着。蓦地,她眼一亮,有了!呵呵~
“那就这样定了,皇叔,可否借一步说话?”龙昊阳看到净蓝低垂脸,断定她没有拒绝的理由,才向靖王爷说。
靖王爷似乎早就意料他会这样说,点点头说:“到我的书房去吧。”
说完,靖王爷率先往书房走去。
“九妹,一会堂哥去找你。”临走时,龙昊阳附在净蓝耳边低声说道。
净蓝觉得龙昊阳莫名其妙的,表现出一副与她很熟的样子,他有何居心呢?
“蓝儿,过几天的宫宴你应付得来吧?”正王妃走站起来,踏着轻盈的步履来到净蓝跟前,
“呃,是,可以。”净蓝有点受宠若惊,这是正王妃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耶。
“那就好,到时一定要好好的表现哦,当年月儿的郡主封号也是在宫宴时皇上册封的,希望这次我们王府又多出一朵锦花。你这几天回去好好的准备下,为我们王府添点光。”
“嗯!”净蓝点头,眼尾扫到龙靖媮以一副不屑的表情盯着她。
“好了,我累了,你们慢慢聊吧。”正王妃拍拍净蓝肩膀,转身带着丫环离开聚贤厅。
“这次要看蓝儿的表现啰,我们等着看你的好戏哦!”郑王妃嘴角扬起笑意走来,眼中闪烁着异光,话中有话地说道,然后转对龙靖媮说:“媮儿我们走吧。”
听郑王妃这样说,净蓝突住了,看着郑王妃拉着不情愿的龙靖媮走出大厅,陷入沉思——
夜阑人静,窗外星月涌动。
龙翊寒坐床沿,静静地凝视躺在床上熟睡的容颜,伸手为她拂开脸上的发丝,他的动作很轻,方怕惊醒熟睡的人儿。
良久,他站起来,走到窗边,将打开的窗门关上,再走回床沿,俯低身为她拉好被子,然后转身走出门外。
“爷,雪公子他们已回去了。”伊总管在暗角处站出来,阻止了龙翊寒前进的步履,看了眼他身后的木门,担忧地说:“房内这位姑娘爷如何处置?”
“她以后是王府的小姐,你派两个丫环来小心侍候她吧。”龙翊寒平静地吩咐,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说:“叫她凌儿小姐就行了。”
“是,小的明白。”伊总管恭敬地点头应道。
待龙翊寒走远后,伊总管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想着,房内的姑娘对爷来说一定很重要吧,不然爷不会一看到玉佩就这么紧张的接她进府,他们还关地房内很久才出来,现在还让她入住“海云阁”,以小姐的身份住下。她会是谁呢?她与爷是什么关系呢?
龙翊寒坐在书房里,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紧紧地握着,像借此支以力量似的。轻轻闭上眼睛,母亲温柔的笑靥浮现在眼前,他记得母亲最爱的就是轻捏着他的鼻尖,然后疼爱地说:“我的寒儿!我的宝贝儿。”然后再揽他入怀。
这十几年来,他很少回想以往欢笑的的日子,欢笑从母亲惨死那天就远离他了,他很久不曾回忆过往的快乐时光,想不到凌儿的出现让他再次想起,并让他的心感觉到温度。凌儿,他心默默地轻唤着这个名字,冰冷的脸孔渐渐出现一丝温柔一丝怀念。
八岁前,他是个活泼快乐的孩子,心思极单纯,他有一对很恩爱的父母,很疼他的大哥,虽然还有很多兄弟姐妹,但他与大哥一向都很亲近的,他以为,他会一直地快乐下去,想不到一夜之间,他所去了所有。从那一刻起,他不知道什么叫欢乐,不知道什么叫喜悦,他的心中只有源源无尽的恨意。
这十几年来他无不被母亲受辱而惨死的模样折磨着,这一切全都是那个狠毒的女人一手造成的,他们欠他一个王位,那个女人欠他母亲一条命,父皇欠他外公一家一百零八口人命,这一切他会一一讨回来的。他必须冷酷无情,必须无心无爱,复仇夺位是他现在唯一的信念,绝不会让任何人阻挠动摇的。他冷邪的俊脸有抺坚定的神色。
“寒,爹跟我说,如果你想知道当年的内幕,就去找靖王爷,他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龙翊寒脑里突然响起今日凌儿对他说的话。
他不要再坐以待斃,为了复仇,夺回自己应得的,他要反击。
倏地,他站起来,离开书房,回到房里换了件黑色夜行装,身形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夜,静极了,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
微风轻轻吹来,杨柳随风飘舞,像一群妙曼的美人在月下轻舞。
净蓝抱膝坐在池塘边,望着池中那倒映的月亮,那倒映随着在水中被风吹动的波纹而荡起的涟漪一闪一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