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学生热捧的当代名家散文:手心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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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英国十大怪

尽管由于地理位置、发展道路、文化渊源、宗教信仰、民族性格、生活习惯等等的不同,世界上各个国家和民族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但是话说回来,人类的基本生活习性总应该有一些普世性的共同原则。所以,我对英国的某些事情总是摆脱不了奇怪的感觉,兹选其中之十,记录如下:

一、是墓地设在居民区中

无论是首都伦敦那样的大城市,还是在卡迪夫、布里斯托、雷丁、巴斯等等中小城市,你在大街上,小巷旁,就经常可以看到某个教堂周围,环绕着大大小小的墓地,里面不规则地放置着石棺和石碑。有的石棺埋在半地下,头上竖着一块石碑,周围是森森的青草;也有很多石棺就像架上雕塑,是整体地架在地面上的,因此你即使在汽车里,也经常迎头就能撞见,躲都躲不开。记得过去读的外国文学著作,比如莎士比亚戏剧中,常常有鬼魂在墓地里作祟的故事,墓地一般都被描写得阴森可怖,有猫头鹰的哓叫,有小妖精跳舞,还有吃人的恶魔等等。可是现实中的英国人,却对身边的墓地如此的不在意,夸张点说,你简直可以说他们是伴着坟墓在睡觉—这在中国绝对是不可以的。中国的墓地从来都是远远避开活人的生活区域,为了逝者的安宁,更是为了生者的心安。

二、是草地不怕踩踏

据我所知,很多中国留学生并不喜欢英国,他们毕业以后都急不可耐地想尽早回国。可是他们说起英国的优点,第一留恋的就是草地。英国的草地实在是太漂亮了,满山、满坡、满城市、满街道、满家门口,随处都有,像翡翠的绿毯,毛茸茸地铺展在人们眼前,养眼,养心,藻雪精神。

起初,源于在中国养成的良好习惯,我从不踩踏一根绿草,唯恐把它们踩疼。可是后来惊奇地看到,哪儿都有英国人在草地上坐、卧、躺、跪、走路、打球、追逐、聚餐,就差没把汽车开到草地上了!女儿告诉我,英国的草地就是供人休憩的,英国人的一大享受就是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大中小学校的很多课堂也经常搬到草地上去授课,这也许源于英国的阳光太珍贵了。然而女儿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英国的草不怕踩?

三、是英国人乱穿衣

中国有句俗话“二八月乱穿衣”。这句话放在英伦三岛的夏天,也许更合适(冬天的情形我不知道)?每天在街上走,你就看吧,有穿吊带背心的、T恤衫的、毛衣的、西服的、夹克的、风衣的、呢子大衣的、棉袄的乃至羽绒服的,五花八门,各行其是,真正是“自由化”的西洋一景,就好像人们的基本温度感被看不见的魔法在随心所欲地戏弄似的。

实则,英国的气温也真是鬼鬼怪怪的:你在太阳底下,能被晒得冒油,可是一片云彩飞来遮蔽了阳光,你又在冷风的吹拂下直打哆嗦,云起云飞之间,就能差上一个季节。还有,每天和每天的气温也相差甚远,有时候你看着大太阳明媚,也许就非常冷;有时候浓云蔽日的,兼有四五级大风把树叶吹得“嗷嗷”吼叫,可也许又非常的热。我的经验:出门之前你千万不要看别人穿什么,只能自己站在门外先试试。而且,不论大太阳怎么金光灿烂,你一定要像随手带着雨伞一样,拎着一件外套或一个足够厚实的大披肩。

四、是英国的窗户全没有纱窗

英国居民的住房基本都是两三层的哥特式小洋楼,有的独栋,有的联排,有的装饰着精美的洛可可纹饰,有的门前还有雕塑。无论是百年老屋还是几十年的新房子,均保存、维护得很好,使所有建筑物都显得典雅、华贵,并不陈旧,一副副精神抖擞的样子。里面的布局也不错,客厅、餐厅、厨房、卫生间、卧室、储物间应有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住着确实很舒服。

但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所有窗户全不装纱窗,这样,经常的,苍蝇就飞进来暖和暖和或者凉快凉快。我这人是最见不得苍蝇的,有时正在电脑前写作,忽然就听见“轰炸机”来了,“嗡……嗡……”吵得人心烦意乱,只好起身轰走,它们倒也不在乎,反正窗户大敞,怎么进来的再怎么出去就是了。不肯出去的就是找死,英国的苍蝇特别傻,拿块抹布就能抽死,女儿说有时用脚也能踩死。还好,幸亏,英国没有咱们中国那种咬人的蚊子,不然非把人活吃了不可!

反正,我是怎么也不能理解:即使英国人对待动物和昆虫再厚爱,也不能不分善恶,让传播疾病的害虫过得如此逍遥、如此幸福吧?

五、是英国的水笼头各行其是

无论是厨房还是卫生间,英国的水笼头都是两个,冷热水分开,没有混水阀。而且,凉水特凉,扎手;热水特热,烫人,用起来还得两边一起拧,别提有多别扭了。想来大概是英国太传统、太古老了?

可是,都到了网络浸润一切的IT时代,再古老的传统也应该进行现代化更新了呀,不然就只能墨守,白白辜负了现代科技的滋润。

六、是英国人可以不吃蔬菜

去英国超市,最麻烦的就是买蔬菜。对于咱们这个一天也离不了绿叶菜的民族来说,英国的蔬菜就那么几样:洋葱、茄子、黄瓜、番茄、豆角、柿子椒、菜花、油菜、卷心菜、芹菜、白菜,加上土豆和豆芽,如果把它们也算作蔬菜的话。除了价钱贵得惊人(比如1斤豆芽菜7元人民币,一棵油菜1块钱,一棵白菜10块钱,一个柿子椒8块钱,等等,这还是按照今天的1:11.3汇率计算,金融危机前的汇率是1:16,那1斤豆芽就是10块钱),而且英国蔬菜也不好吃,比如卷心菜可不是咱们的圆白菜,其根粗叶厚,怎么炒也炒不烂;芹菜也粗壮如树枝,得先用水焯上5分钟再炒,才能熟。

因此,在所有中国人眼里,英国简直没什么可吃的,大街上除了比萨饼就是汉堡包,再就是美国炸鸡和土耳其烤肉,照今天的科学膳食观点,都是帮助人猛长脂肪和形成“三高”的垃圾食品。可是英国人非常满足,他们只要有了牛排,再加上半个烤番茄、几块烤土豆和几粒豌豆,就觉得非常美味了,天天这么吃也不长口疮不烂嘴角,真是神了!

七、是英国商店5点就关门

我说不好英国的商店们想不想赚钱?除了大型超市,它们一般上午9点或者10点才开门,傍晚5点或5点半就关门,这还不是节假日。节日当然是从不开门的,星期六是下午4点就关门,星期日很多商店干脆不营业。

那是一个星期日,我在小城贝星斯道克的迪斯尼儿童用品商店前发呆:大礼拜天的,儿童都不上幼儿园和小学校,跟着父母在街上闲逛,可是它居然闭门不营业,这在中国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呀?就连华人也染上了这种“传染病”,全雷丁市唯一的华人超市,周一到周五的营业时间是上午10点到下午6点,可倒真是标准的8小时工作制。

八、是英国没有卡拉OK

大家都下班那么早,那么晚上的英国人都干什么呢?不知道,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娱乐活动。因为英国没有卡拉OK厅,也没见过舞厅,更没见过洗脚屋、桑拿房什么的。只见过极少的健身房和台球厅,所以,可以肯定那不是英国的全民普遍性活动。

对伦敦那种大都市来说,据说话剧和音乐歌舞剧是很惬意的享受,而中小城市就只有酒吧可以消遣了。以咱们中国人的一般理解,以为资本主义的英国遍地都是赌场和妓院,满街都是凶杀、暴力、吸毒和穿着暴露的不良性诱惑,人们时时生活在危险之中。其实不是,反正我在英国待了将近两个月,一次也没看见—当然,你可以说我是一叶障目。

九、是英国警车整天哇哇叫

我最不喜欢英国的,就是大白天的,光天化日之下,警车老是没事“哇哇”大叫,吵得全城不安,以为出了什么恐怖事件。其实英国是犯罪率很低的国家,连小偷都很少,抢劫等暴力犯罪就更少。

以前我看到女儿的包老是敞开式,里面钱包、信用卡就那么随随便便地丢着,总忍不住提醒她,或者帮她把拉锁拉上。她就不耐烦,故意说:“英国没有坏人。你就是把钱包落在哪里了,人家拾到了也会还给你。”我当然不信“英国没有坏人”,因此几年时间都过去了,女儿研究生都毕业了,可还是对那句话耿耿于怀。不过我承认,英国的坏人真的有点少,晚上出门也无须害怕。

既然如此,你这警车就别叫了,这不是严重扰民吗,将来也难免真的“狼来了”。叫我说,这是英国警方的不正之风,有一次我就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警察,在拉着警笛兜风,俩人满面轻松,又说又笑,当然名义上还是在巡逻。看来,全世界的警界都有共同的软肋。可是,不能容忍社会车辆和私家车随便鸣笛的英国人,怎么就能对警车的“哇哇”听之任之呢?

十、是英国城市里有古树

让我羡慕不已的是,英国哪个城市都有古树,大树。不是一般的大,而是至少有七八百年、上千年的树龄。我见过的大树有枫树、松树、柏树、槐树、梧桐树,还有我叫不上名字的许多种。最大的直径有两米多,要三四个成人绷直双臂相衔,才能环绕过来。而且,这些古老的爷爷树、太爷树、祖宗树,株株都长得绿叶蓊郁,像儿子树、孙子树一样闪现着青春的袭人的靓丽。这样粗硕的大树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了,或者说我平生只在云南西双版纳的原始森林里见过,可在英国的各个城市里都有很多株,举目随处就可以望见。

印象最深的是在巴斯市的一个街头公园里,直径1.5米以上的大树居然有着十多株,还有直径1米以上的、半米以上的,就数不过来了。看它们的年龄,肯定超过千年了,可是它们怎么会矗立在城市中心呢?以城市的岁数计算,巴斯的生日肯定是在它们之后,难道整座城市都是依照它们的生长形势、生态环境而规划、布局、建造的?城市礼让树,人礼让树,这在我们看来,又是精灵古怪的英式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