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他满眼泪水,“你打我吧,驹儿不该喊饿的,驹儿一点都不饿。”老大夫笑了,目光慈祥而怜爱,只化作为一声沉重的叹息,“我的驹儿,爷爷怎么舍得让你挨饿呢?是爷爷不好,愧对你爹娘。”爷孙俩都哭了,让一旁的夏侯颜又气又怒。
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对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爷孙下如此重手?
“少爷?”矮胖男子的脸开始扭曲了,这个以往得意的老家伙不是被驱除卓家了吗,怎么还冒出个“少爷”?不过,即便这样也是抵不过卓家现在如日中天的权势!“这位公子贵府何处?怎会养出不懂礼数的狗?”他的声音很是温和,是一个和气佬的形象,但是话语中的内容,却是夹枪带棒的,气得老大夫差点没晕厥过去。
夏侯颜轻易抓住男孩的手,制止住他眼中发出野兽的嗜血、以及那发狂不顾一切的动作,男孩怒瞪着她,却只觉得手腕中的手,不太暖和,却让他迅速心平气和下来,只能呐呐无语,但是心中的伤痛,和多日来的委屈,让他岂能这样就轻易善罢甘休?
看着面前这丑恶的嘴脸,男孩血气一时忍不住上冲,厉声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即便是做鬼,你们也不得好死!我要卡洛帝国无法无天的卓家,生生世世,都无法翻身!你们每个人都要死,阎罗王会让你们死都不能死的!你们会生不如死!”
众人一听,皆都是心胆俱裂,究竟是怎样的怨恨,竟让一个小小的孩子都发出了如此重誓!那双眼睛,可怕的似会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一样,完全没有理性可言。他们丝毫不怀疑,要是没人拦着这个男孩的话,他绝对会化身为猛兽,伤害力极大!
几乎是有些惊愕看着这个戾气满布的孩子,夏侯颜只是微微皱一下眉,就可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稍微弄清楚了。只是,她想不明白,老大夫如此和善的一个人,对在家族里失宠的卓寂天尚且如此,怎会招惹如此下场?她想着,百思不得其所。
“就凭你,算什么?”矮胖男子不屑道,用大拇指倨傲指了指身后的雅致华贵的饭馆,“有本事,你就把我的饭馆给拆了!问题是,里边有许多的达官显贵,你伤了他们一根汗毛,都得人头落地!怎么,你敢吗?”卡洛帝都的皇室后台,可是硬得不能再硬了!只有傻子才会跟他们对着干!
矮胖男子瞧见男孩脸上那青白的脸色,以及那想要杀人似的红眼睛,嗤嗤笑了,如此不屑和轻蔑,“不敢了是吧,不敢就给老子滚蛋,摆什么脸,你以为你是什么个东西?简直连东西都不是!”他脸色变得狰狞而可恶,让夏侯颜想起了那个面目狰狞卓寿,以及,害死她爷爷的卓家人。
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男孩死死瞪着矮胖男子,眼眶红得更加恐怖了,恨不得将其给千刀万剐。可是他很恨啊,很自己为何如此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爷爷被欺负,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听得这个时候,一句轻声细语的问候如春风飞柳般,“不就是拆了一个饭馆,有什么难的?”听来,这声音谦和有礼,温润如玉,但若是听得了那其中的内容,却能气得人吐血,那一股张扬狂妄的气势是多么的嚣张啊!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矮胖男子抬头一看,一个年轻的白衣公子看着他,相貌虽是不怎么出众,但眼中却放出慑人光芒,似魍魉般悚然惊骇!他忍不住倒退一步。但回过神之后,想着自己竟然如此怕了一个小子,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由得心生怒意,“臭小子,老子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拆了我的饭馆!”
其他在里边吃饭的人,瞧着外面有大阵仗,都跑出门边看了,一听这话,都哄笑起来,都是喜欢整日游荡的世家公子。“对,快拆快拆!老子倒瞧瞧,你小子有什么能耐。”矮胖男子见这些年轻公子哥们都这般兴趣盎然,不由得心下一喜,看着夏侯颜的目光就愈发骄傲得不得了。
男孩紧紧咬着嘴唇,死死瞪着他,鲜血都漫出来了,而老大夫则是惶恐一把抓住夏侯颜的手,凄苦道,“公子,我们还是走吧……”
这些人啊,都是他们惹不起的啊。人微身贱,他们能做的了什么?
“走?为何要走?他们有什么资格让我们走?”夏侯颜怒极反笑,心头燃烧着一把黑色火焰,越烧越旺,越发幽昧,不会伤人,却会将心给腐烂,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她想起了她爷爷是怎么死的,想起了她当初,是落了个如何的惨败下场。
“哟,小子好固执,不过,这间饭馆这里边,可住着帝国的皇贵呢,他家是掌管刑部,权力大得很呢!”一个年轻人很是戏谑调侃道,言下之意很是明显,就是说,你一个平头百姓,没权没势的,拿什么与皇亲国戚抗衡?这世界,弱者可不会被同情的。
年轻人这般一说,一些人都叫哄开了,皆是一副“你小子死定了”的模样,在一旁等着去看好戏。
夏侯颜挑着嘴角冷冷笑了,似在嘲笑他人的愚蠢和不自量力,眯起的双眸陡然射出犀利的冷光,以一种淡淡嘲讽的语气,说:“我连皇城都敢毁了,还怕在里面卑躬屈膝的寄生虫吗?”
一句话,堵住了悠悠众口。在旁边看热闹的人都面面相觑,这个小子用不用着这么说大话啊?皇城是谁都能毁得吗?他以为他自己是那恐怖的邪魔阿罗啊?
这句话说得很是犀利,把世家公子都气得够呛,脸色发黑。卑躬屈膝的寄生虫?好,很好,居然还真有不知死活的人敢这样跟他们说话!
世家公子们本是互看不顺眼,为了教训夏侯颜,竟是一致站在同一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