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哥哥,悦儿已经不是以前的悦儿了,现在的悦儿能将杀人当做常事,铁石心肠……”她在笑着,眼泪却在闪着,小声讲着:“夏侯哥哥你知道吗,悦儿本来以为此生已无可恋,但是自从在血轮半角大漠听到那只属于的你的声音,悦儿就知道,悦儿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你的怀里……夏侯哥哥,动手吧,悦儿早就想要解脱了,被悦儿害惨的人,还在地狱下等着悦儿呢。”
然后,她又偷偷抱紧了一下,以细小的声音偷偷讲述着年少时的青涩稚恋,“夏侯哥哥,下辈子,悦儿还要当你的新娘……”她脸色晕染开红云,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
夏侯颜的手指在微微颤动,是的,她怎会不知,她明艳动人的笑靥下,藏着一颗炽热跳动的心。
“哼,拽什么拽,等下有得好受!”一个愤青恶言相向,目光尽是恶毒的神色。
但不知为何,在漫长等待最后的压轴的他们,心中突然有了几分不安和忐忑。这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恐惧,究竟是因为什么?
而与此同时,经过刚才激烈的战斗之中,最高层的观众们已经被挑起了血腥的刺激,都纷纷叫嚷着下一场盛大的压轴戏登场。此时他们的神情多少有了几分疯狂之色,那是刻入骨子里的冷酷被发挥得淋漓尽致。那沾染着一滩一滩鲜血的斗兽场中央,浓烈的血腥萦绕,地上已经撒满了闪闪的金币,甚至是绿晶币、蓝晶币和罕见的紫晶币。
“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皇甫飞歌拧了拧修长的眉,不由得看身边的空位,“林彦怎么去了这么久,到现在还不出来。”徐绍辉则是摆摆手,盯着场中,眼中显然也被激起了兴奋之色,“别着急,或许是他看着开赛了,又找不着我们,所以找个地方随便坐了!”皇甫飞歌听见这么一说,也松了口气,笑道,“但愿如此。”
“别说这个,看看最后的一场压轴戏,主持人说得口水都飞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徐绍辉支撑着下巴,笑得很是没心没肺。然而皇甫飞歌的忧虑不断消除,反而愈发加深了,他似乎在冥冥中算漏了什么东西,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直到……他雷劈似般霍然站起来,目光中尽是惊惧之色。
许多人的眼光都聚精会神集中在场中,几乎没人发现他的异常,只有徐绍辉见着那么多年来、第一次失态失得如此反常的好友,他眼中的惊惧慢慢转化为悲哀。心中一紧,不由得担忧问道,“飞歌,你这是怎么了?”皇甫飞歌惨白着脸色,十指掩住脸,颤抖的声音如此孱弱,“完了,真的完了。”
“什么完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徐绍辉皱着眉,眼角的余光瞥向那入口处,由几个壮汉将那铁笼扛了出来,里面是一个蜷缩着的黑布袋。这是最后压轴的特别出场方式!众人目不转睛看着那铁笼里的黑布袋装的是什么人,是上一次的美艳艺妓,或是上上次的孕妇,还是……直到蜷缩在黑布袋旁的神色惊慌的清艳少女怯怯抬起头,顿时惹来不少目光。看来,又是一场香消玉殒。
众人在五门八花猜想着,而很快注意力就被另一个巨大的铁笼给吸引过去了,那铁笼足足是需要五百名上等壮汉才勉强扛得住的货色!看清笼中庞大的影子是为何物时,顿时失态捂住了嘴。
千年毒蜈蚣?
只见一只巨大得难以形容的百足蜈蚣懒懒靠在笼里,通体雪白,竟是犹如日光下折射的积雪一般,淡金色的百足,细毛密密,皮囊上耸着挺拔的根根白刺,竟是约莫有一成人大小。当这千年毒蜈蚣吐息之间,全身的纤毛摆动,那晶莹雪白的刺尖上竟然冒出透明的毒液,流淌在皮囊上,好似衬着积雪融化,但落到地上时却发出了刺耳的渣渣声,顿时凹出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洞。更添几分心惊胆战。
这般的千年毒蜈蚣,一下子就给众人带来巨大的窒息感。那富丽堂皇的灯塔上所缠绕的,便是眼前这尊千年毒蜈蚣。斗兽场的创造者为了让世人都尊敬他,花费了无数精力,才将这一尊罕见的玉色蜈蚣作为开场压轴,十分具有纪念价值,所以被一代一代好生供养起来。但是随着千年变化,那珍稀的玉蜈蚣也开始发生质的变化,慢慢成了最后压轴的重头戏!
这是这个重头戏,可是才在几百年前才有得一观!
一时间,场中的众人都有些震动和犹豫起来,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一场盛宴是专门为了那个绝世的天之骄子所设,但是竟然隆重到要出场千年毒蜈蚣的戏码,会不会有点太小题大做了点?众人心中都在惴惴不安想着,面面相觑,但却发现对方持有的是和他一样的想法,不由得松了口气。或许,是斗兽场的主人也想要讨好这位年轻的圣阶斗丹师不成?
场上一片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然后,那壮汉凶神恶煞走上去,将那与千年毒蜈蚣的巨笼相比渺小得可怜的铁笼开了锁,低低啐骂几声,竟是掏出了锁链捆扎住其手,系于巨大的牢笼之上,无论怎么挣脱都是不可能的。于是壮汉冷笑几声,硬是拖着她的头发扯出了铁笼,也很忍心是将一位明艳美丽的少女给硬生生推到了巨笼面前,任由一个没有血性的畜生宰割。
萧悦小美人虽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大起伏大波折,经历了迅速地蜕变,没有人能够把杀伐果断沉稳的她与之前那活泼天真却也胆子小的千金小姐联系起来,但她无论变得再强大,她始终是人,尤其是女性面对可怕黑暗一面更是显得柔软怯懦。所以,当她看到比她不知道大了多少万倍的千年毒蜈蚣在虎视眈眈看着她,早早的心理准备一下被毁,顿时被吓得大哭了起来,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