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答案没有人来告诉她,而她也没必要知道。她本身就是如此冷血的一个人,只要其他人不侵犯她的人,其他的,她不想理会太多。
人,总是要为自己和所爱的人好好活着,好好着想。
当夏侯颜被仅限于一个小圈的时候,死亡腐朽的气息已经狠狠压下。鬼王弯曲成爪,那被袖袍遮掩的双手已经伸出来,黑色长指甲分外诡异和恐怖,寒光森然。他们的眼珠子眼白严重偏多,红色血丝密布,感觉就像是被鲜血染红似的。
“嗤嗤嗤!”
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声粗重了起来,鬼王们不似其他普通的死士般,竟不惊声尖叫,也不做出什么大动作,只是浑身突然透明和空虚起来,犹如一团团魅影在夏侯颜周身旋转着。整个世界好像就是黑的。一只鬼王悄悄覆上了夏侯颜的后背,敛着呼吸,红色的眼珠子贪婪犹如野兽般直勾勾盯着夏侯颜的脖颈,尖长的獠牙竟然慢慢伸了出来。
夏侯颜的后背没有丝毫的异样,但她就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眸光深处划过一丝冷意,螭吻闪电般出现在她的手中,剑身陡然燃起一团苍蓝色的火焰,被她干净利落、狠狠朝后一捅,只听得“扑哧扑哧”的声音,她身后的沾染上几滴鲜绿的鲜血,而整只鬼王被火焰给燃烧殆尽,竟是不留一丝痕迹。
连尖叫都没来得及。
夏侯颜也有些诧异看着轻松就干掉了一只天阶巅峰的鬼王的螭吻,以及安静燃烧的焚天,心下略微有些领悟,难道是跟她潜意识的觉醒有关?被那个女人抓起来之后,她似乎陷入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有着美奂哀伤的彼岸花,有着纯洁无暇的无根莲,很长很长的三途河……以及满地碎瓣的哀伤。
她清楚知道自己的前身,是一朵生长在三途河畔的彼岸花,有着极为久远甚至褪色的记忆……
那么,既然所谓的灵魂种已经觉醒,那么属于她的力量,是否也已经觉醒?夏侯颜微微蹙下眉,长指轻轻拂过螭吻。古朴而神秘的剑身,尊贵卓越的凤眼,每一处都透着它的不寻常之处,她与螭吻,仿佛是天生共存的一般,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有着血脉相连的亲切感。
她相信,螭吻之所以会来到她的身边,绝对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命运的相逢。它注定要陪伴她走上血雨腥风的修罗道路,永不退缩。
“好,就让我来见识你的新生吧!”她嘴边扬起一个恣意张扬的笑容,竟是如此的耀眼夺目!
视线所及,她的狠狠一冷,“把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都灭了!”仿佛是在响应她,一股极为强横的力量贯穿螭吻,抵达剑尖时竟是陡然冒出了一股极为浓烈的红。
平日里漆黑古朴的剑身,竟然被血红给倾上,那些细密而神秘的纹路中仿佛一条条脉络,慢慢开裂生长,待到完全形成的时候,细细看去,竟是一朵又一朵紧密缠绕的彼岸花,那尊贵无比的凤眼,金红的颜色严重偏斜,红得十分热烈和耀眼,更透出几分雍容华贵。
红光如跳动的星火,激烈燃烧了几茬,就慢慢褪色了,螭吻再度恢复了漆黑如墨,只是那细细密密的纹路,那妖娆盛开的彼岸花,鲜红刻画的线条却十分显眼,仿佛灌注了鲜血一般,有了活性的灵气。当夏侯颜轻轻握住那洁白润玉的剑柄时,心境竟然悄然开始变化了!
如果以前当她一握住螭吻时,激发的是无穷的潜力和斗志的话,这一次,竟然……
在她手上的,是可以令得整片大陆生灵涂炭的武器。
她所掌握的,是别人的生与死。
狭长的丹凤眼轻轻一眯,夏侯颜的嘴角泛起了冷酷的笑意,想起手札上那为数不多的剑式,她忽然有一种想要将这些招式都使出来的疯狂念头。眼下,四周,都是对她虎视眈眈的敌人,没有了思想,没有了记忆,也没有了疼痛,正好是用来练习的机会。
又一只鬼王趁其不备的时候扑了上来,防不胜防的夏侯颜的手臂被狠狠咬住不放。锋利的獠牙凶狠抵着她的手骨,鲜血不断溢出,夏侯颜当机立断,抓起鬼王的长发,膝盖狠狠往他肚子撞去。现在的夏侯颜经过了无数次的肉体淬炼,加上灵体练成不死之身,肉体已经无比的强硬了,所以打得死士狂翻白眼,口吐鲜血和白沫,死状极为惨。
估计是历史上第一个的精英死士死得这么憋屈,是被人赤手空拳给活生生打死的。
要知道,死士除了已经没有了思想,但在肉体上和技能上的强化训练,简直就不是人所能做到的。那是变态才能做到的!
“天寂灭,千军静!”冷冷扬眉,她一声低喝,眼底中聚集起深重的晦暗,幽深似潭。刹那间,仿佛是山河永远寂灭,只是在下一秒掀开无数狂澜!长剑在前轻轻划了个半圆,顷刻间就迸溅出红色碎星,划破一块块空气,天空仿佛因此而支离破碎!
“轰!”
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举目四望,皆是一片茫茫的红!
众人在震惊中,却觉得脸上温热,待那红光逐渐收敛,伸手一抹,差点没胆战心寒,那是飞溅而出的血液!而当刺眼红光逐渐退散,大殿上刚才如跗骨之蛆般可怕的鬼王们,竟是一个也不剩了。那手执长剑的俊美青年,丝毫不在意用袖袍抹去沾在睫毛上的鲜血。
那叫人心寒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定格脸色有些阴郁的最后一个鬼王死士身上。这一只鬼王,身披猩红色的披风,面容惨白,嘴唇却极为诡异鲜红,如果忽略这些不计的话,这是一个分外英俊优雅的男子,他的目光深邃似大海一番,但却无比的干涸,流不出一点眼泪和感情。
人系爵王,死望。因为死望和死亡同音,所以其代表的意义更是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