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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做人之忍

享乐之忍

只有心灵真正的自由时,才能生发出人的真正快乐。权势名利并非快乐的真正源泉。

原文

音聋色盲,驰骋发狂,老氏预防。

朝歌夜弦,三十六年,赢氏无传①。

金谷欢娱②,宠专绿珠③,石崇被诛。

人生几何,年不满百;天地逆旅④,光阴过客;若不自觉,恣情取乐;乐极悲来,秋风木落。噫,可不忍欤!

注释

①赢氏:秦王朝。

②金谷:指晋石崇所筑的金谷园。

③绿珠:绿珠是中国古代著名美女,石崇妾,受石崇专宠。

④逆旅:旅居。常用来比喻人生短促。

译文

五音会造成人耳聋,五色会造成人眼瞎,纵横驰骋去打猎会使人心发狂。所以,年老的人要预防。

白天歌舞,夜里奏乐,短短三十六年,秦王朝就此灭亡。

在金谷园内整日和宠妾绿珠纵情欢愉,享乐欣赏,石崇因此被杀。

人一辈子能有多长时间,还不到百岁光景;天地只是暂时居住的旅馆,光阴是永远的过客。如果不珍惜这短暂的时间,只知道一味地恣情取乐,到头来必会乐极生悲,像秋风吹过的草木一般凋零。

唉!物极必反,乐极生悲,怎能不忍受恣意享乐的欲望呢?

精华点评

什么是快乐?功成名就、身居高位是吗?腰缠万贯、富甲一方是吗?这些也许可以成为人们快乐的理由,但却永远不是快乐的充分条件。一对夫妻以卖烧饼为生,虽清贫辛苦,但也恩恩爱爱,每天有说有笑。忽一日,卖烧饼归来捡了一袋金子,二人异常欣喜。然而烦恼也接踵而至,他们既怕失主找上门来不敢声张,又怕被邻居发现遭人算计;还怕别人知道了被说成行窃而来。于是,两人整天在家里不敢出门,疑神疑鬼,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笑容了。其实,有时候,快乐并不需要充足的理由,能和家人周末一起吃一顿香喷喷的炸酱面,能和爱人孩子一起在白雪飞扬的冬日堆雪人,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快乐吗?其实,快乐是一种纯真的感受,是发自内心的愉悦,但恣情享乐、贪图安逸,则不是快乐。贪图享乐是一种消极的情结,它使人堕落。快乐是积极的一种心态,它能使人能积极面对生活。永远保持快乐的态度,人生之路才更加宽阔。

权诱之忍

权力能把人推向罪恶的深渊,能使人到达成功的巅峰。权力不是万能的,所以,不要为了追逐权力而忘记了生活的真谛。

原文

子孺避权①,明哲保身;杨李弄权②,误国殄民③。

盖权之于物,利于君,不利于臣,利于分,不利于专。

惟彼愚人,招权入己,炙手可热,其门如市,生杀予夺,目指气使,万夫胁息,不敢仰视。

苍头庐儿,虎而加翅,一朝祸发,迅雷不及掩耳。

李斯之黄犬谁牵,霍氏之赤族奚避④?噫,可不忍欤!

注释

①子孺:指张良。

②杨李:唐朝权臣杨国忠和李林甫。

③殄(tiǎn):尽,绝。

④霍氏:霍光。赤族:诛灭全族。

译文

张良放弃高官重权,用这种高明的方法保全了自己;杨国忠依靠皇亲国戚的身份官至宰相、李林甫靠阿谀奉承登上相位。二人依仗权势欺人、玩弄权术,误国害民。

一般说来,权这种东西有利于君主治理国家,而不适合大臣掌握;有利于等级名分,而不适应大臣专权。

只有愚钝的人才会将权势揽在自己手里,专权独断。当他们得势之时,人人巴结奉承,门庭好像市场一样热闹;他们手中掌握着生死予夺的大权,用眼神和脸色也可以指使人。别人对他们恭敬畏惧,甚至连仰头看他们都不敢。

小人得势,就像老虎添翼,更是胡作非为。岂不知灾难的种子早已埋下。一旦灾难到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躲也躲不了。

李斯败落时,他家的黄狗还有谁去牵呢?霍光家族遭到诛连,又有谁能够逃脱呢?唉,由此看来,面对权势的诱惑怎么能够不忍一忍呢?

精华点评

权力对于人的诱惑永远不能消失,一个人权力在握时,金钱美色、他人的恭敬,即使不想要也难以拒绝。其实,权力最让人神往的莫过于它给予人的那份被众人拥捧的感受。人是虚荣的动物,当条件适合时,这种劣根性往往就会暴露无遗。权力能满足人们的虚荣,虚荣心的满足往往又能让人感到最大的幸福。如果不信可以看看那些从高位上退下来的人,他们的脸上往往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其实,物质享受也许并没有多大变化,让他们不平衡的是他人前后差之千里的态度。

那些把人拉入泥淖甚至深渊的东西,有时往往是当初将你推向颠峰的东西。权力就是这样一种东西。任何社会,权力之争都是最为残酷的。为了争夺权力,人们忘记了生活的根本,为了争夺那虚妄的其实对自己并没有真正意义的虚名,而不择手段。权力争夺是异常惨烈的,为了争夺权力,有些人甚至做出了违反法律的事情,最后追悔莫及。处在权力争夺中,人身心是不自由的,整天都在为争权和怕被他人挤下而焦灼着,而换来的只是别人眼里所谓的荣耀。人活着就要快乐和真实,失去了自我的生活,又怎么能让人真正寻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呢。曾国藩在他的家训中,反复告诫子孙要远离官场是非地。身居高位的人,或许应该明白争权夺势适可而止的道理。

富贵不骄

人有富贵的时候,但是富贵之时,也是短暂的,要想让富贵生活维持得更为长久,就要谦虚谨慎,做好人。

原文

富而好礼①,孔子所诲;为富不仁,孟子所戒。盖仁足以长福而消祸,礼足以守成而防败。

怙富而好凌人②,子羽已窥于子皙③;富而不骄者鲜,史鱼深警于公叔④。

庆封之富非赏实殃⑤,晏子之富如帛有幅。

去其骄,绝其吝,惩其忿,窒其欲,庶几保九畴之福⑥。噫,可不忍欤!

注释

①礼:礼仪。

②怙(hù):依仗。

③子羽:孔子弟子。子皙:《左传》昭公元年,晋侯得病,郑伯派公孙侨去晋国看望,晋国叔向询问子皙怎么样,郑国子羽说:“他没礼还喜欺负人,凭富看不起他的上级。大概不会长久了吧。”次年秋,郑国子皙准备叛乱,请求儿子印作市官。子产说:“你不想自己的罪过,还要什么请求!快死了吧,执法官就要来抓你了。”后他恐惧至极而上吊自杀,其尸体被抛在大街上。

④史鱼:《左传》定公十三年,卫公叔文子上朝时请灵公去家里作客。退朝后碰见史鱼,史鱼说他必定遭祸,因为他富有而灵公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十四年,文子果然因富有骄横得罪灵公,逃往鲁国去了。

⑤庆封:春秋齐国大夫,字子家,又字季。齐景公二年(前546年)乘崔氏内乱,灭崔氏而当国。但耽于酒色,将国政交与其子庆舍,并移居大夫卢蒲嫳家。次年,遭陈(田)氏、鲍氏、栾氏、高氏联合反对,庆舍被杀,他只好奔鲁。后奔吴,聚族居于朱方(今江苏镇江东南),公元前530年,楚灵王伐吴,楚令屈申破朱方,杀庆封,灭其族。

⑥九畴:九类或多种福分。

译文

富有而好礼仪,这是孔子对富人的教诲;一心贪图致富便不顾施行仁义,这是孟子对世人的告诫。通常行仁义者能保持幸福避免灭祸,爱好礼仪人完全能保持已有的成就而免除失败。

凭借富有欺侮别人,子羽已经看到了子皙的下场;富有而不骄奢的人少有,这是史鱼对公叔提出的深刻警告。

庆封的富有并非是上天的赏赐,反而是对他的一种惩罚,晏子因为明白“富者不可安益,益则取之”的道理,坚持操守,拒绝更加富有。

富有不是罪过,但如无克制之心则会招来灾祸:若是能去除矜夸之态,去其鄙俗吝啬之心,消其心中之怒,堵其淫欲贪念,那么差不多可以保享五福了。因此,一个人拥有一定的财富之后,怎么能够不忍住自己的骄奢之心呢?

精华点评

其实,富有不是罪过,但凭着自己有钱就对人傲慢无礼,让淫欲贪欲泛滥就是不懂得自求多福的道理。的确,钱可以带给我们物质享受,让我们生活得更好。然而,钱却并不是我们一生可以依傍的东西。有时候一夜之间暴富,有时候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一夜暴富和一夜倾家荡产的例子不在少数。而真正可以让我们一生依傍的是美好的品性、知识和才干。一些有见识的有钱人,往往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们懂得节制自己儿女的物欲。美国前总统肯尼迪的父亲约瑟夫是美国最知名的五大企业家之一。他非常富有,给每个孩子存了一千万美元的委托金,但为了让孩子从小养成不乱花钱的好习惯,他每月给他们很少的零花钱。肯尼迪成为总统后,报纸曾公布过他十岁时向父亲递交的一份正式请求,请求父亲将他的零花钱由每星期四毛提高到六毛,但父亲未予准许。然而,另一方面,约瑟夫又十分注意培养孩子的美好品性。他经常邀请知名人士来家里聚宴,鼓励孩子们上餐桌参加他们的谈话。他让男孩子们全部进非教会学校读书,扩大视野。他的四个儿子后来全进了哈佛大学,并个个有作为。

可见约瑟夫就是一个成功的父亲,他的良好教育方法正是教育人富而知礼的典型例子。人富有可以,但不能忘记,富有只是暂时的,想要守住富有,就应该好好把握住现在的生活,不忘做人的根本,始终心存谦逊,懂得礼貌,不恃强凌弱,淡泊于富有,才能实现精神和物质双重的富有。

忠实忠诚

忠诚是一种非常可贵的品质,忠肝义胆,千古不灭。

原文

事君尽忠,人臣大节;苟利社稷,死生不夺。杲卿之骂禄山①,痛不知于断舌;张巡之守睢阳②,烹不怜于爱妾。

养子环刃而辱骂,真卿誓死于希烈③。忠肝义胆,千古不灭。在地则为河岳,在天则为日月。

高爵重禄,世受国恩。一朝难作,卖国图身。何面目以对天地,终受罚于鬼神。昭昭信史,书曰叛臣。噫,可不忍欤!

注释

①杲卿:唐颜杲卿,字昕与。安禄山推荐他做长沙太守,后安禄山叛乱,他坚决与叛军交战,后被活捉,他大骂安禄山为叛贼,后被割舌,仍咒骂不止,直到气绝。

②张巡:唐朝邓州南阳人,曾任真原令,与安禄山叛军交战,被围睢阳城,所有东西都吃光了,他杀掉自己的爱妾给将士们吃。最后城破被杀,杀时面不改色。

③真卿:指颜真卿,他在唐德宗建中四年,奉旨去叛军李希烈处宣诏,被李希烈一千多养子围绕,遭受辱骂和威胁。但他毫无惧色,誓死不屈。

译文

侍奉君主应当尽心尽力,这是做臣子应有的大节。为国家和人民谋求利益,即使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颜杲卿曾痛骂安禄山,就算是割掉舌头的痛苦也无法阻止他的行为;张巡守卫睢阳没有食物的时候,把爱妾煮给士兵吃而没有流泪。

面对李希烈养子们的侮骂和举刀威胁,颜真卿面不改色,大义凛然,对李希烈表示了誓死不屈的决心。他的忠义气节,永远都不会消灭。苏轼也曾说:“他们的赤胆忠心在天上就像日月一样光芒四射,在地就像山岳一样雄伟壮观。”

有人享受高官厚禄,世代享受国家的恩惠,可一旦大祸临头,他们为保全自己出卖国家。这种人有什么脸面来面对天地呢?他们最终是会受到鬼神的惩罚的。难怪正史中都清清楚楚地记录着叛臣的名字!所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怎么能动摇自己对君主对国家的赤胆忠心呢!

精华点评

古人把“忠”作为人生第一信条。我们今天则把“忠”分成忠烈和愚忠。于是,我们把岳飞、诸葛亮等人说的忠,定为是愚忠,因为那个蠢皇帝是不值得为其尽忠的,何不自立门户呢?我们尚且不谈论所谓的历史价值。其实这个问题关乎一种价值观。在那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时代,君王就代表着国家,忠君才是爱国。赶上好时机摊上个明主是臣子们的福气。如果生不逢时,派上个很愚蠢的君王,那么做忠臣就需要些勇气了,时时做好要死谏的准备。“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于是有了死值不值得之说。我们无法说哪种价值观是正确的,只能说更敬佩哪种价值观。有些时候,那些比生命、比现实价值更重要的东西,往往更值得我们敬佩。的确,人生于世,就应该有点精神,就应该承担时代所赋予的责任。

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宣扬“忠”也不过时,“忠”有忠诚、忠实的意思。对人忠实,不耍花样,踏实做人,则会受到他人爱戴。小到对自己的职责忠诚、对自己的家人忠诚、对工作忠诚,大到对国家忠诚,都是非常可贵的品质。所以,学会做个忠诚的人,自己的生活也会变得更加丰富。

仁爱之忍

用仁爱的心去看待社会,社会会充满温暖和阳光。黑暗也会在耀眼的仁之光中化解。

原文

仁者如射,不怨胜己;横逆待我,自反而已。

夫子不切齿于桓魁之害①,孟子不芥蒂于臧仓之毁②。人欲万端,难灭天理。

彼以其暴,我以吾仁;齿刚易毁,舌柔独存。

强怒而行,求仁莫近;克己为仁,请服斯训。噫,可不忍欤!

注释

①桓魁:宋国大司马,欲杀孔子,而孔子声称‘天赐了德给我’。

②臧仓:战国时鲁国人,鲁公准备见孟子,臧仓说孟子家一代不如一代,不必去见。从而打消了鲁平公见孟子的想法。后来孟子说是上天不让我见到鲁公,怎么能是臧仓使我见不到鲁公呢?

译文

有仁德之心的人就像射箭那样,不怨恨胜过自己的人;别人骄横地待我,自我反思就罢了。

孔子不记恨桓魁对他的中伤,孟子对臧仓的诋毁没有丝毫怨恨,他们认为在己者有义,在天者有命,一己私欲又怎么能战胜天理呢?

他靠他的财富,我靠我的仁德。牙齿再坚硬也可能毁坏,舌头再柔软也能保存。尽力去宽恕别人,这样就离仁德就不远了。

精华点评

《说苑》中记载常枞和老子关于齿毁舌存的一段对话,说明性格刚强而暴横的人容易被摧毁,而性格柔软仁义的人却能长久保存,这便是以柔克刚的道理。

晋武帝时,有一名将石苞镇守淮南,他治军有方,管辖地兵强马壮,颇有名望。这引起了当时在淮南担任监军的王深的忌妒。他向武帝进谗言说石苞与敌国吴国暗中勾结。恰好,不久前风水先生曾对武帝说东南方将有大乱。于是,武帝便真的派兵去讨伐。石苞明白皇帝的这番举动必然是误会了他,于是,他放下武器步行出城,等待处理。武帝得知石苞的做法后,顿时恍然大悟:如果石苞真有反心怎么会亲自出城接受惩罚呢?如果他勾结敌兵,怎么没有敌人来救援呢?经过这件事后,武帝对石苞的怀疑打消了,并更加重用他。

人生在世,跟别人打交道时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的事。受到别人无礼对待时,反击之以无礼,只会引起更强烈的人际冲突。这时候,像水一样柔而不弱,就能有效化解别人的强硬态度,既可免于自己心灵受到伤害,也可免于伤害到别人。假如别人无礼的态度使你很受伤,那既说明对方缺少修养,也透露了你内心的软弱。这时你就更应该加强心里承受能力的训练。要学会保持内心的强大。只有内心强大充满自信的人,才会从容不迫,泰然自若,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是不可战胜的。

讲求道义

一个信守道义的人才值得真正信赖,才能得到人们真心的拥护。

原文

义者,宜也。以之制事,义所当为,虽死不避;义所当诛,虽亲不庇;义所当举,虽仇不弃。

李笃忘家以救张俭①,祁奚忘怨而进解狐②。

吕蒙不以乡人干令而不戮③,孔明不以爱客败绩而不诛④。

叔向数叔鱼之恶⑤,实遗直也;石蜡行石厚之戮⑥,其灭亲乎?

当断不断,是为懦夫。勿行不义,勿杀不辜。噫,可不忍欤!

注释

①李笃:东汉人,他暗地收容了被诬为叛党,被朝廷捉拿的张俭,并暗送他出关。

②祁奚:春秋时晋国人,他曾任中军尉,他请求告老还乡时,推荐他的仇人解狐接任他的职位。

③吕蒙:三国时期人,字子明,在吴国做事,为偏将军。孙权派他去袭击江陵,吕蒙下令:军士经过人家时不得有什么要求。当时他有个同乡,拿了百姓家的一个斗笠来遮盖铠甲,吕蒙认为这是犯了军令,不能因为是同乡人而破坏了军令,于是流着泪把他斩了。这使军中人人震惊,后来士兵即使在道路上也不捡别人丢下的东西。

④孔明:指三国时诸葛亮,字孔明。后主建兴六年,他让参军马谡督察部队跟魏国右将军张邵在街亭作战。马谡违犯诸葛亮的指挥,结果街亭失守,诸葛亮就捕下马谡,把他杀了。并亲自祭奠,为他流泪,又抚养他的孩子,对待他们就像家里的人一样。

⑤叔向数叔鱼之恶:《左传》昭公十四年,晋国邢侯和雍子争地,一直没有结果。叔渔叛雍子罪,而雍子私下把自己的女子给子鱼,叔鱼就替雍子掩盖了罪行。后来邢侯杀了叔鱼和雍子,叔向称三个人都有罪。

⑥石蜡行石厚之戮:《左传》隐公三年,庄公的儿子州吁好争斗,但他受庄公宠幸,庄公溺爱他。石蜡的儿子石厚和州吁一起游玩。隐公四年,州吁杀了隐公,自立为公,后又祸害百姓。石厚向石蜡请求安定君王的方略。石蜡让他们去陈、卫国考察,后来,石蜡又让陈国人把杀隐公的州吁和石厚杀掉。

译文

义,指适宜、恰当准确。以它为准绳立身行事,就不会有错,按义该承担的责任,即使要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按义该处罚的,就算是亲朋好友也不能包庇;按义该推荐提拔的,就算是仇家也不能故意发难。

李笃冒着招来杀身之祸的危险救张俭,祁奚不计前嫌推荐解狐。吕蒙不因触犯法令的人是同乡而枉法,诸葛亮不因败绩之人是自己的爱将而不杀。

叔向多次责备叔鱼的邪恶,实在是想留下正直人的名声,石碏杀掉儿子石厚,这样的行为应该说是大义灭亲吧。

该做决定的时候,犹豫不决,是一种懦弱的表现。不要做不道义的事情,不要杀无辜之人。舍身取义,大义灭亲,是大家所推荐的,为了义,又怎么能够不忍住自己的私情呢?

精华点评

东汉末期,宦官制造了党锢之祸。在这次党锢之祸中,党人张俭遭到通缉,到处都在抓捕他。孔融的哥哥孔褒是张俭的好友,于是张俭便去投奔他。不巧孔褒不在家,孔融当时只有16岁。张俭因孔融年少,没有把实情告诉他。孔融见张俭神色慌张,就对他说:哥哥出门在外,难道我就不能作主吗?于是便把张俭留下。后来事情败露,张俭逃走,孔融、孔褒却被逮捕下狱。审讯的时候,孔融主动承担责任,说:“是我收留了张俭,和哥哥没关系。”孔褒说:“张俭是我的朋友,他是前来投奔于我,与弟弟无关,要杀就杀我。”审案的官员又问他们的母亲,孔母说:“我是他们的长辈,是我教育无方,应该受罚。”于是,为救一个党人,孔家出现一门争死的局面。此案悬而不决,只好报请皇帝裁决,最后朝廷判决孔褒有罪。这件事情侠义感人。

正是因为我国历史上有这么多像孔融、李笃、祁奚、吕蒙、孔明、叔向、石碏等维护道义的人,才使得恶事得以受到惩罚,正义得以张扬。其实,无论在什么时代,遵守道义都应该是个人的一种自我修养。一个人如果心中没有了道义,那他必然没有归属感;一个社会不重视道义,人们必将互相欺诈,而社会终将走向衰亡。

修养礼仪

讲究礼仪是一个人道德修养高尚的体现;讲究礼仪是尊重他人的体现。

原文

天理之节文,人心之检制。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当以敬为主,非一朝之可废。

麂屈于宣子之恭敬①,汉兵弭于鲁城之守礼②。

郭泰识茅容于避雨之时③,晋臣知冀缺于耕之际。

季路结缨于垂死④,曾子易箦于将毙⑤。噫,可不忍欤!

注释

①“麂屈”句:《左传》宣公二年,宣子数次进谏晋灵公。晋灵公很厌恶他,便派 麂去暗杀他。麂早晨去了,宣子睡觉的门已打开。他穿着衣服准备去早朝,因还过早,就坐下来养一会儿神。退下去了。感叹道:“他不忘记对君王的恭敬,是为人民做主的人,杀了为民做主的,就是不忠;但放弃君王的命令,就是不信;既如此,不如死了吧!”于是他就撞死在槐树上。

②“汉兵”句:汉高祖五年,天下已安定,只剩鲁没打下。汉高祖想去屠鲁,到了城下,还能听到里边奏乐朗诵的声音,因这是守礼仪的国家,是为他的主人守节,于是汉军就拿着项羽的头给他们看,鲁就投降了。基本是守礼仪就能消除战祸的。

③郭泰:东汉人,第一次党锢事起,被士子誉为“八顾”之一。官府召辟,不就,后闭门教授,弟子千人。茅容:东汉名士。春秋时晋国人郄缺,大夫郄芮的儿子,耕于冀,妻子给他送饭,相敬如宾。晋臣司空臼季,路过见了,就把他推荐给晋文公,文公任他为下军大夫。

④季路:字子路,孔子弟子。

⑤曾子:姓曾,名参,字子舆,孔子弟子。箦(zé):竹编的床席。

译文

礼是根据上天的旨意制定的一些行为规范,也是对人们行为的一种制约。出门时就要像迎接地位高的宾客,使用民众时就要像亲临重要的祭祀。礼应以恭敬作为基本准则,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废除的。

麂被宣子恭敬感动;汉军因鲁城守礼而停止攻打。

郭泰在躲雨的时候结识了贤德的茅容,臼季途经冀地时在田间发现了郄缺深懂礼义。

子路在临死的时候都不忘系好帽带,曾子死时不忘更换身下的席子。他们都是恪守礼教啊!严守礼数的人责骂会没有忍心呢?

精华点评

在宗法社会,礼义廉耻是人们要遵守的道德标准,而其中居于首位的是“礼”。孔子:“不学礼,无以立。”我国素有“礼仪之邦”的美称,早在2000多年前,就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周礼”。“礼”是一种道德规范,是对他人的尊重在行动上的表现。

在当今社会中,我们也依然宣扬“文明礼貌、讲究礼仪”。“礼”对于一个社会来说,可以使得社会变得有序而和谐;对于一个人来说,礼体现一个人的修养,一个人有良好的礼仪修养,就会留给人们美好的印象,有助于人们获得交往活动的成功。对他人能做到彬彬有礼,到什么场合说什么话,这反映的是一个人的基本素质和道德水平。讲究礼仪,就要对他人尊重,有时为了尊重他人就必须约束自己。而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使人更能理解、体谅别人,最终达到尊重他人,自己道德修养在无形中提高。毫无关心他人之心,那么,就根本谈不上礼仪,也就没有修养可言。

无信不立

千万不要拿信用打赌,失信一次,永远难得再被信任。

原文

自古皆有死,民无信而不立。尾生以死信而得名①,解扬以承信而释劫②。

范张不爽约于鸡黍③,魏侯不失信于田猎④。

世有薄俗,口是心非。颊舌自动,肝膈不知。取怨之道,种祸之基。诳楚六里,勿效张仪⑤;朝济夕版,曲在晋师⑥。噫,可不忍欤!

注释

①“尾生”句:《庄子》记载,尾生和一个女子约定在桥下会面,那个女子没有,此时,大水来了,尾生还不肯离去,他抱着桥柱直至被淹死。

②解扬:晋国的大夫。《左传)记载,宣公十五年,楚国围攻宋国。宋国向晋国告急,晋国派解扬到宋国告诉他们晋国将要出动全部军队解救宋国。解扬在路上被郑国人捉到,并被送给楚国。楚国贿赂解扬,让他说晋国不来救宋国。解扬被强迫答应。楚人让解扬登上楼东呼叫宋人。但解扬却把晋国要解救宋的消息传达了出去。他称自己为了尽忠,楚王被他的忠心打动,放他回晋国。

③范张:指东汉时的范式和张邵。两人在游历时结为好友,待分离时约定两年后两年的九月十五,范式拜访张劭。到了这天,张劭告诉母亲要杀鸡做饭等范式,母亲说:“二年前的约定,讲的是千里之外见面,你为什么还相信?”张劭说:“范式是个守信用的人,一定不会失约的。”范式果然来了,俩人行礼饮酒,尽欢才告别。

④“魏侯”句:《战国策》记载,魏文侯跟虞人约定好出去打猎。这一天,正当他们喝酒喝得高兴的时候,天下起了雨,魏文侯却要出去。他的左右说:“今天喝酒很高兴,天又下起了雨,你要到哪儿去?”魏文侯回答说:“我和虞人约定好出去打猎,今天虽然很快乐,难道就不去赴约!”于是就去了。

⑤“诳楚”句:《战国策》载:秦惠王想攻打齐国,又担心楚国和齐国关系亲密,所以派张仪劝楚王和齐国断交。张仪到了楚国,对楚王说,给楚六百里地作为让楚国和齐国断交的条件。楚王答应,待到接收土地时,张仪只给六里地。楚王攻打秦,秦国和齐国联合大败楚国。

⑥“朝济”句:晋国惠公曾经被骊姬谮言,在外逃命,答应给秦穆公五个城市,要求秦穆公帮助他回到晋国。待他被立为惠公后,便背叛盟约,不给秦国土地。秦王大怒,于是来征伐晋国,并且捉住了晋惠公。

译文

自古以来,人都是要死的,如果失信于民,就不能保全统治。尾生因为严守信用的举动使他扬名后世,解扬也因为履行承诺,恪守信义而获得释放。

范式、张邵没有违背告别时的欢饮之约,魏文侯不因喝酒和下雨而失信于虞人的狩猎之约。

世间有轻薄的风俗,也有一些口是心非、说话不算数的人;言不由衷,不守信用,往往是招致怨恨的途径,因而埋下祸患的种子。不要效仿张仪,诳骗楚国,把割地六百里的诺言改口为六里。晋惠王早上还受到秦国的惠顾,晚上就修筑工事与秦为敌,最终遭秦攻击,是咎由自取。唉!怎能没有忍耐呢?

精华点评

以信立身,以信立国。人无信不立,诚信乃世间之珍宝!只有信才可以在人与人之间架起心灵的桥梁,进行沟通。商鞅在变法条令公布前,怕老百姓不相信朝廷变法的决心,就令人在都城南门立一根木柱,并张贴告示说:“谁能把木桩从南门搬到北门,就给十两黄金。”但是,没有人相信。商鞅于是又贴了一张告示:谁能搬动这根木柱,而且从南门搬到北门,可得五十两黄金。有一个人,抱着试试的心理,把这根木柱从南门搬到了北门,商鞅立即就给了他五十两黄金。这件事使老百姓相信了他变法的决心,为商鞅变法的成功奠定了群众基础。

诚实无欺无论什么时代都是人们应该遵守的道德准则。君子守信不欺、忠于他人、忠于朋友,虽死也无憾。但是,世界什么样的人都有,自然也有喜欢行骗的人。这些人往往口是心非,利用他人对自己的信任而聚敛钱财,然而欺诈行为终究会被揭穿,最终将落得个被人蔑视、被人抛弃的下场。所以,切不可拿自己的信誉开玩笑,否则,将遗恨终生。做人一定要诚信,否则,欺骗别人的同时也是在欺骗自己。

疏忽致错

不要因为善小而不为,不要因为恶小而为之。小的善举日积月累才能成为大善。小的错误日积月累可能酿成大错。

原文

勿谓小而弗戒,溃堤者蚁,螯人者虿①。

勿谓微而不防,疽根一粟②,裂肌腐肠。

患尝消于所慎,祸每生于所忽。与其赞赏于焦头烂额,孰若受谏于徙薪曲突。噫,可不忍欤!

注释

①虿(chài):古书上说的蝎子一类的毒虫。

②疽(jū):中医指一种毒疮。

译文

不要因为微小就不设防,蚁穴尚可以溃堤,蜂虿还可以螯人。

不要认为微小就掉以轻心,恶疮刚发作时不过像米粒大小,但能让肌肤破裂,肠胃腐烂。

人在谨慎的时候,祸患就会消失,通常祸患是因为疏忽所致。与其在大火后奖赏救火者,不如听从改灶移柴的建议。总之,小事能酿成大祸。只有防患于未然,才能将灾祸消灭在萌芽状态,怎能让自己疏忽大意呢!

精华点评

世间万物都是由小到大发展变化而来的,都有一个由量的积累到质的变化过程,一个人的本性是善的,可是如果不注意修养自身,日后也可能逐渐变坏。这就是“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的道理。对小事情疏忽,天长日久就可能引起大祸害。唐太宗曾对大臣们说:“要经常警惕骄奢生于富贵,祸乱生于疏忽。”以生活中的小事为例,如刷牙是小事,然而如果人们不放在心上,不坚持每天早晚刷牙,就可能出现龋齿,引起牙疼。而尽管牙疼不是病,但牙疼起来,却会影响我们正常的生活和工作。

因此,我们不可忽视了小的事情,想要行善就要从身边的小事情做起。也许就是一个帮人推车过桥的小事情,也会给劳碌的人带去温暖,你的心情也会因为帮助别人而更加快乐,长期坚持下去,这些小事所积累起的善举和快乐,会无形中提升你的素质和修养。由此看来,生活中的小节我们不可不注意!

避免仇恨

心中少些仇恨,多些淡泊和宽容,活着才更轻松,更快乐。

原文

血气之初,寇仇之恨。报冤复仇,自古有闻,不在其身,则在子孙。人生世间,慎勿构冤。小吏辱秀①,中书憾潘②。谁谓李陆③,忠州结欢?

霸陵尉死于禁夜④,庾都叔夺于鹅炙⑤。一时之忿,异日之祸。

张敞之杀絮舜徒,以五日京兆之忿⑥;安国之释田甲,不念死灰可溺之恨⑦。

莫惨乎深文以致辟,莫难乎以德而报怨。君子长者,宽大乐易,恩仇两忘,人己一致。无林甫夜徒之疑⑧,有廉蔺交欢之喜⑨。噫,可不忍欤!

注释

①小吏辱秀:晋朝的孙秀,在作小官吏时,潘岳多次打击他。在淮南王司马允讨伐赵王司马伦失败后,孙秀便说潘岳跟随淮南王作乱。于是皇上就杀了潘岳及其家族。

②中书憾潘:三国时,吴国中书郎吕壹利用校对各级政府文书的机会作威作福,排斥异己,诬害他人。太常潘睿对孙权谈起吕壹时常是痛哭流涕,担心他惑乱国家。后来典军吏刘助告发吕壹,孙权彻底追查吕壹的罪行,并把吕壹杀了。

③李陆:李吉甫和陆贽。唐代太常博士李吉甫,熟悉典章制度,受到李泌窦参宠信。陆贽怀疑他们结党营私,就奏请皇上让李吉甫外出任明州刺史。后陆贽被贬忠州,宰相想谋害陆贽,便让李吉甫任忠州刺史,处理此案,好报前仇。但李吉甫放弃个人的恩怨,与陆贽结成密友。

④“霸陵尉”句:西汉李广率军与匈奴作战中被俘,后逃回汉朝,却被判死罪,用钱买了一条活命贬为百姓,隐居蓝田县南山中。一天李广路经霸陵亭,守亭的军官喝醉了,把李广留在霸陵亭过夜直到天亮才放他走。不久后,朝廷启用李广。李广请求要守霸陵亭的军官从军,到军中后把他杀了,上书皇上陈述当时经过,并求皇上原谅,皇上也没对李广治罪。

⑤“庾都叔”句:晋朝人庾悦,晋安帝时任江州刺史,刘毅作豫州都督。在京口时,时任司徒长史的庚悦,侵占了刘毅他们玩耍的地方,刘毅的朋友都躲开了,只有刘毅不动。庚悦的野餐很丰盛,就是不给刘毅吃。刘毅讨块鹅肉,庾悦没有给,刘毅记下了庾悦的仇。后来,庾悦作江州刺史,刘毅就请求以豫州都督兼督江州,庾悦从江州调任豫州。临走时,刘毅不准庾悦带随从。而他府上文武三千多人,都归从了刘毅。庾悦因此含忿呕血而死。

⑥“张敞”句:张敞在汉宣帝时任京兆尹,善于处理盗窃案件。甘露元年,皇上杀了杨恽。有些大臣告张敞是杨恽同党。皇上爱其才,没有处理他。后张敞派主理捕贼的官絮舜追查告他状的人,絮舜没有替他做事,并说:“他才当了五天京兆尹,怎能再来查办案件!”张敞知道后逮捕了絮舜,竟然将絮舜审讯死了。后因此事,张敞被削职为民。没过几个月,冀州出了大盗案。皇帝又启用张敞,并封他为冀州刺史。

⑦“安国”句:西汉时韩安国,字长孺,成安人。起初他在梁孝王那里做事,封为大夫。后来犯了罪,被逮捕了,监狱官田甲在狱中辱打韩安国。韩安国说:“死灰不会复燃吗?”田甲说:“如果再燃,就用尿淋熄它。”不久,韩安国任为梁孝王内史。田甲怕他报复,逃走了。韩安国说:“田甲不回来就职,我要诛灭他一族。”田甲只好脱去上衣光膀到韩安国那里请罪。韩安国笑道:“你这等样子的人,还值得我来报复吗?”

⑧林甫:指唐李林甫,玄宗时的宰相。他嫉妒有才德的人,排斥压抑超过自己的人。性格阴险,人们称他是口蜜腹剑,每天晚上,一人独坐在偃月堂。如在那里沉思,第二天必然有人遭杀害。居宰相位十九年,结下很多仇怨,怕人报复,外出有护卫一百多人。在家里,他加固房屋,多重锁。—晚几次变换床位,即使是他家里人也不知他睡在什么地方。

⑨廉蔺:廉颇、蔺相如。

译文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最容易与人结下仇怨。自古以来,报仇和报冤的事就不断发生。不能在其本人身上泄恨,就对其子孙施行报复。人生在世,切记谨言慎行,勿结仇怨。潘岳多次辱打孙秀,最后被孙秀报复,遭受灭门之灾。吕壹结怨于潘浚而不免被诛。谁又能想到李吉甫和陆贽最后会在忠州化干戈为玉帛呢?

霸陵尉被杀,是因为他禁止李广夜行;庾悦被夺兵权,是因为昔日没给刘毅鹅肉吃。这都是因为他们一时积下忿恨而导致的灾祸啊。

张敞杀絮舜,只是因为絮舜说他只当过五天京兆的话。韩安国能不仇恨死灰可溺灭的侮辱之言,而没有报复田甲。

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罗织罪名致人死地,最难的事莫过于以德报怨。君子和长者这种人,心怀博大,能够不计恩仇,使自己和他人的关系和谐一致,因而没有李林甫那种一夜数易其住所的恐惧,只有廉颇、蔺相如交欢结好的喜悦。哎,怎能随便与人结下仇恨而没有忍耐之心呢?

精华点评

不计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为君子的风范;锱铢必较,假公报私冤,为小人之行径。俗话说:冤家易结,不易解。仇恨能使一个人丧失理智,甚至达到疯狂的边缘。仇恨越积越深,无休无止,这对个人、对事业都没有好处。真正胸怀宽广的人,不会轻易与人结怨。春秋时,齐桓公不计管仲的“一箭之仇”,反重用他为相,最终使齐国逐渐强大起来,并称霸诸侯;蔺相如不计较廉颇的羞辱之言,不与其争执,处处躲让。因此廉颇负荆请罪,两人结好,赵国从此政治稳定。

在我们现代生活中,人们之间会有很多利益冲突,如果不善于处理矛盾冲突,引起仇怨,对任何一方的发展都会造成不利的影响。所以,我们要学会忍住仇恨。多些宽容,还有什么冤仇不能化解?以德报怨,收获的将是理解与友谊;冤冤相报,留下的将是痛苦与灾难;欲求后来的平安,倒不如一笑将恩仇泯之。

骄傲之忍

人在得意时常常助长自己的骄傲之气,骄傲之气不可留,它是失败的隐患。

原文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诸侯骄人则失其国,大夫骄人则失其家。魏侯受田子方之教①,不敢以富贵而自多。

盖恶终之衅,兆于骄夸;死亡之期,定于骄奢。先哲之言,如不听何!

昔贾思伯倾身礼士②,客怪其谦。答以四字,衰至便骄。斯言有味。噫,可不忍欤!

注释

①“魏侯”句:《战国策》记载:魏文侯的太子击在路上遇到文侯的老师田子方,击下车拜见他,田子方不还礼。击很生气,说:“不知道是富贵的人可以对人骄傲,还是贫贱的人能够对人骄傲?”田子方回答说:“只有贫贱人才能对人骄傲。富贵的人哪里能对人骄傲?国君对人骄傲,就会失去他的国家;大夫对人骄傲,就会失去他的职位;只有贫贱的人,他的建议不被采纳,他的行为不合当权的人,他就可以穿起鞋子而去了,到什么地方去还是贫贱,他还会失去什么吗?”太子见到文侯将田子方的话重复了一遍,文侯听后,感叹说:“假如没有田子方,我哪里听得到圣贤人的言论呢?”

②贾思伯:北魏时益都人,字仕休。武帝时任任城王澄手下军司。到肃宗和明宗时,思伯做侍讲。皇帝跟思伯学习《春秋》。思伯虽高贵,却能倾身敬贤。有人问他:“您为什么能不骄傲?”思伯回答:“衰老了就会骄傲,怎么会有长久的不骄傲呢?”当时人们认为这是很高雅的说法。

译文

满屋的金银玉器等贵重的东西,没有谁能够守得住。富贵了变得骄奢,就是自己给自己种下祸根。

诸侯若对人骄傲,则会失掉他的政权;大夫对他人骄傲,则会失去他的领地,魏文侯接受了师傅田子方对他的规劝和教导,不敢因为富贵而再狂妄自大了。

恶的后果的征兆,是骄傲和夸耀;死亡期限的来临,也是因骄傲奢侈而招来的啊!先哲们说的话,人们如果不听,真不知道将来会有什么后果呢!

从前北魏有一人叫贾思伯,给肃宗和明宗当过老师,但贾思伯仍然能够低身敬贤,别人都认为他过于谦虚。贾思伯却对别人说:“衰弱了便会骄傲。”这句话真正是耐人寻味的格言啊!噫,这不是因为他做事能忍耐不骄傲吗?”

精华点评

骄傲是一种可怕的不幸,自负对人是一种毁灭。骄傲之气不可存,人一旦有了骄傲之气,就会固执己见,自以为是,听不进别人的忠告,就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同时,骄横自大的人,大多时候不肯屈就于人,不能忍让于人,这往往预兆着一个人的失败。就像叶圣陶的《古代英雄石像》中那尊石像,因为人们不断来瞻仰而变得骄傲,又因此生出骄横之气,最后被下面的石基摔得“粉身碎骨”。

生活中也是如此。例如,做领导的过于骄横,则不能笼络人心,不能和下边的人员配合好,就难以领导他人;做下属的过于骄横,不服从领导的安排,也不会和同事搞好关系,他就很容易被淘汰。由此看来,骄气可谓是击溃成功最锋锐的利器。正所谓“自满的人日暮途穷,谦虚的人马到成功。”学会收敛自己的骄傲,学着谦虚做人。世界如此之大,每个人只是大千世界中的一粒粟,非常渺小,同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每个人都有他的优点和缺点,没有必要骄傲。骄傲使人拒绝了学习,骄傲让人停止了进步,只有谦虚求教的人,才能在人生路上走得更远,走得更顺。

无所惧怕

不要害怕生活中的挫折,勇敢地证实苦难,才能走上成功的康庄大道。

原文

内省不疚,何忧何惧?见理既明,委心变故。

中水舟运,不谄河伯①。霹雳破柱,读书自若②。

何潜心于《太玄》,乃惊遽而投阁③。故当死生患难之际,见平生之所学。噫,可不忍欤!

注释

①“中水”句:《说苑·修文篇》:韩褐子过黄河,渡船的人说:“经过这条河的人,没有不想快点的,你不也是一样的吗?”韩褐子说:“天子祭天下的神,诸侯祭其国内的神,……像我是不用祭河伯的。”船行到河中抖动起来。船夫说:“我撑船时,就告诉人们怎么做,你却不听从。现在船在水中抖动,很危险。可能要到下游去收尸了。”韩褐子说:“我不会因别人厌恶我而改变自己的志向,也不会因我要死而改变了自己的信义。”话还没讲完,船又能顺利地航行了。

②“霹雳”句:晋朝夏侯玄,字太初。靠着柱子读书,忽然来了暴风雨。雷电击破了他所靠的柱子。把他的衣服也烧焦了,而他的神色不变,仍然神情自若地读书。

③“何潜”句:西汉扬雄,字子云,四川成都人。任待诏,历经成帝、哀帝、严帝三代均未升官。王莽篡位,才转为大夫。扬雄认为《易经》是最大的经典著作。就模仿性地写了《太玄》。当时刘棻跟随扬雄学奇字。刘棻犯法被杀,扬雄受到牵连。扬雄在天禄阁上校书,使者来逮捕他。扬雄害怕,就从阁上跳楼自杀,几乎摔死。王莽下诏书才没追究他。

译文

人如果能经常省察内心深处,而没感到有愧疚之处,那还有什么可忧郁恐惧的呢?只要明白了事物发展变化的本质道理,那么,即使发生意外也能泰然处之了。

乘船过河,韩褐子拒绝祭祀河伯;霹雳击破柱子,夏侯玄读书自若。扬雄潜心于太玄,却在惊慌中跳阁摔伤。所以说,只有在生死患难的时刻,才能显现出谁真正怎么样,平生所学是不是过硬。哎,怎能不学会忍耐呢?

精华点评

无才无识必然畏葸不前,胸有成竹定然无畏;心有愧疚必然畏首畏尾,正气浩然必定处变不惊。因此,“惧”之一字,最能体现一个人的修养与见识。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一个人如果能做到问心无愧往往他就无所畏惧了。心中无愧事,何惧之有?要想驱赶恐惧,就要忍耐住心中的贪欲,坚持不被诱惑迷失方向,忍耐心中的不平,处世光明磊落,宽和待人,坦坦荡荡做事,也就无所畏惧了。当然,很多时候,我们遇到一些事情,会本能地出现恐惧不安情绪。比如一些学生由于害怕成绩不理想,一进考场就焦虑不安,以致形成恶性循环,产生厌学情绪;一些刚毕业的大学生,由于恐惧找工作就去考研,结果高分低能,很难适应社会。我们要忠告这些人:不要逃避生活中遇到的苦难,勇敢地正视现实,在生活中磨炼自己,经历了惊涛骇浪后我们必能站稳脚跟。

死于安逸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处在安逸生活中的人不要因安逸堕落。

原文

宴安鸩毒,古人深戒;死于逸乐,又何足怪。

饱食无所用心,则宁免博弈之尤;逸居而无教,则又近于禽兽之忧。

故玄德涕流髀肉,知终老于斗蜀①;士行日运百甓,习壮图之筋力②。

盖太极动而生阳,人身以动为主。户枢不蠹③,流水不腐。噫,可不忍欤!

注释

①“故玄德”句:三国时蜀国先主刘备,字玄德,一次他和刘表谈心的时候,去了趟厕所,回来时突然痛哭流涕,刘表感到很奇怪,便问他,刘备说:“从前经常骑马,大腿上的肌肉消下去了,如今不再骑马了,肌肉又长起来了。日月就像流水,人快到老年了,还没有建成一点功业,因此我觉很悲哀。”

②“士行”句:晋朝时代陶侃,字士行,本是鄱阳人,后迁居庐江浔阳。早年贫孤,受范逵推荐,当上了主薄,后升为广州刺史。每天早上他都要搬运一百个甓到屋外,晚上再把它们搬回屋里。有人问其原因,他说:“我正在想要为中原的事多做贡献,如果日子过得优裕、安逸,恐怕不能长期胜任这个职务了,所以就得天天劳动以锻炼自己的意志。”后来陶侃督察八个州,声名很显赫。

③枢:门轴;蠹:蛀。

译文

过于追求安逸的生活,就像鸩酒一样毒害人,这是古人深以为戒的;死在安逸和享乐中,这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呢?

吃饱了饭却不用一点心思做什么事,这样不行,就算是学学下棋也好啊;安逸地住着,却没有受到教育,这样和禽兽有什么两样,令人担忧啊!

所以,刘备看到腿上长了肥肉,而痛苦地留下了眼泪,这是他知道光阴如梭,老年要到了,而自己还没有建立什么功业的缘故啊;陶侃每天来回搬运一百块砖,是为了锻炼自己的体力,这是他在锻炼以后做大事所用的体力啊。

太极运动能产生阳气,人的身体应以运动为主。这正像运转的门轴决不会被虫蛀,流动的水也不会发臭一样。噫,成大事者,怎么能够没有忍耐而经不起磨炼呢!

精华点评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安逸的生活固然是一种享受,但安逸的生活其实也是一种地狱,虽然它没有刀山可上,没有火海可蹈,但是它却能慢慢摧毁你的理想,侵蚀你的心灵,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堕落下去,忘记了曾经的理想。成为失败的开端,曾经有这样一个寓言故事,说猱的体形很小,长着锋利的爪子。老虎的头痒,猱就爬上去搔痒,搔得老虎飘飘欲仙,老虎舒适地享受着。猱仍旧不住地搔,并在老虎的头上挖了个洞,老虎因感觉舒服而没有觉察。猱于是把老虎的脑髓当成了美味吃了个精光。在当今生活中,我们的生活变得丰富而多彩,各种享乐的生活方式也层出不穷。然而,面对安逸的生活,我们学会忧患意识和危机意识,安而忘危,缺少远虑,对面临的危险认识不足,最终会导致自己失败。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人的生命在于运动。沉溺于安逸和享受中,则使人们不思进取,无所作为,只有勤奋努力的人,才会有丰硕的果实。所以,必须保持生活的紧张与弹力,这样才有利于自己的身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