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千江有水千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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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人到琴台品自高

江城武汉是白云黄鹤的故乡,氤氲诗情画意,盛产传说传奇:黄鹤楼翼然凌空,东湖水碧波荡漾,归元寺归去来兮……还有一个古典雅致的好去处——古琴台,闻名遐迩,令人心驰神往,我却一直不曾登临观赏,心想,如有机缘,一定和我生命中好友一同前往拜谒。

多年后,这一天终于来了。今年国庆长假,我和挚友泽富君乘坐武广高铁,一路驭风,融入玉笛梅花的江城。抵达武汉当晚,泽富和我推心置腹,似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情。第二天上午,就直奔古琴台,千年传颂的“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相传春秋战国时期,楚国音乐大师俞伯牙路经汉阳江口,忽遇狂风暴雨,夜泊江岸。当晚雨过天晴,明月高悬,景色清新,伯牙抚琴抒怀,调寄高山流水,引来樵夫钟子期。子期善音律。听罢情不自禁地赞道:“巍巍乎,志在高山”,“荡荡乎,志在流水”。伯牙巧遇知音,非常高兴。两人相谈甚欢,结为挚友,并相约来年再聚。翌年,伯牙来访,子期却已病故。伯牙痛失知音,悲痛万分,至子期墓前挥泪抚琴,一曲《高山流水》祭知音。曲终,伯牙碎琴绝弦,至此不复鼓琴。

描述的情景很简单,一个人在天地山水间忘乎所以地弹奏自己的心曲,而另一人,也许是偶遇,也许是寻音而来,被眼前如此美妙的音乐所吸引,于是,发出了内心深处至真至诚的感受……千金易得,知己难求的古语,不仅仅代表了古人今人的美好愿景,更应是人类在情谊上的一种认同,一种追求。

俞伯牙是幸运的,滚滚凡尘,有这么一位能欣赏并理解他的挚友,钟子期一样,也幸运,每天能在俞伯牙轻扬幽雅的琴声中去感受理想的幻景。友情的至高境界,莫非如此!更让人惋惜的是,当钟子期离开人世的时候,伯牙从此不再弹琴,每日临空长啸,感叹知音难再有。我们震撼的,不只是这种悲剧式的凄婉之美,更多的是伯牙那种义,那种情,那种将朋友视为己出的真诚!芸芸众生,能在友情上做到他其中的某一点,不敢说他从此完美,但至少与之为友,今生,可无憾矣。

知音难觅,故成传奇。王维和裴秀才在满山的佛语中相遇,从此云游四海,共唱人生的真谛。梁山伯与祝英台在一片读书声中结为知音,他们的情感如那永恒飞翔的蝴蝶,千百年来活跃在斑斓的历史中。

心有杂念难离俗,人到琴台品自高。我和泽富流连于古琴台的各个角落,倾听弦上流淌的《高山流水》,琴音四溢。似乎光阴里千年万年的距离,我们在弹奏同一首曲子。

泽富与我同龄同乡同学,沿袭父辈结下世交之谊,情同手足。中学时代以兄弟相称,读书习文,暗中比拼,均为年级楚雄。尤以作文见长,老师可圈可点多,常为同学范文,争相传阅。更让同学刮目相看,乃兄弟俩鸿鹄之志:一曰,效法毛泽东,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二曰,效法李时珍,悬壶济世,救苦救难。4年寒窗苦读,遂成心愿。我和泽富都考上医学院校,鲤鱼跳龙门,走出乡关,走上积善行德之途。泽富修临床医疗,拿起了手术刀,救死扶伤;我学临床检验,成为显微镜下的侦察兵。学校相距数百里,万水千山,却隔不断牵肠挂肚的情谊,彼此书信往来频繁。互相鼓励,互相切磋,话社会、议人生、谈理想。相约学有所成,即回家乡开诊所,办医院,为父老乡亲望闻问切,保一方安康。

所憾难回故乡展宏图,兄弟天各一方,泽富分在衡山之南的花石医院,救斯民于水火,我落脚衡山之麓的省结核病院,解疾苦于危难。不久,因工作密切接触结核患者,我也染上肺结核,不得不放下手头工作,住院治疗。在举目无亲的他乡,心情极为沮丧,心境跌入低谷。在我最痛苦、最困难,又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泽富一封又一封来信安慰我、开导我,还亲来医院看望我,把我的手紧紧拉在他的胸前,含着泪水叫我坚强再坚强……是他友爱的阳光,洒满了我冰封的胸膛,半年后痊愈出院,我又重返生命的春天。

尔后的岁月,兄弟脚步为亲,不闻酒肉,更多是扶持激励。有困难,有彷徨,共同承担;有快乐,有成就,一起分享,惺惺惜惜,脚踏实地。各自不断修正人生的航向,一路风雨一路歌。泽富由医生、科主任、院长,走上肩负200多万人健康的卫生局长岗位,走向省劳模、全国卫生先进生产者的领奖台,世人敬佩。而我“半路出家”,弃医从文,由检验师、团委书记、办公室主任,到报社记者,激浊扬清,为百姓健康奔走呼号,演绎了一曲现代版高山流水的知音传奇。

高山流水寄我心,我自登台发感深。世间不知有多少人为之惋惜,惋惜高山之象,流水之势的乐章从此不再有;不知有多少人为之欣慰,欣慰问世间,情比金坚的传说并非虚幻;不知有多少人为之赞叹,赞叹这种天地相随,不离不弃的连理之谊;也不知有多少人为之追求,追求这种生死相依,物我两忘的崇高之情。

人的思想越深邃,在现实生活中越难觅到知音。衷情欲诉无人会,只有清风明月知。各位看官,知音可遇不可求。遇到了,就紧紧握住知音的手,用一颗平静而又宽厚的心,去呵护那份难得的真情。以他为骄傲,好好珍惜!

留言荟萃

美梦成真:情真意切,志同道合,君子之交淡如水,有缘人在生活的磕磕碰碰中付出真情才能铸造出“酒逢知己千杯少”这样的经典绝句。

荷:情景交融是大景。知音难觅,故成传奇。今日泽富与君,知音已觅,也成传奇……

飘儿:老师的幸福和富有就像花儿一样绽放在字里行间,路过的人不禁驻足看得发呆。珍惜我们人生旅途相遇相知的朋友,花香自会沁人心扉。

牛牛:好撼动的友谊之交!好绝美的情感之思!子期已故,幸福永存!有情的人才能感悟他的美!

风荷晚香:同性要成为知已,全在一个“诚”字。彼此之间要以诚相待,诚实相处,表里一致,言行一致。

无处话凄凉:唉,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紫竹梅:幸福的人,总是幸福的。祝愿你永远幸福!

§§第二章 经典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