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出发,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我再安排些事情,明日早上和你一起走。”凤水冰转身又端上了那木鱼,滴滴滴地敲了起来。
“让我进去,我想见金离姑娘。听到没有?让我进去!”门口的侍卫丝毫不动,任由这大小姐在他们面前黑脸到想杀人。心中愈发觉得躁动,连忙了甩长长的衣袖,上面的蝴蝶刺绣显得愈发飘逸。原来是一阵无名的内力从掌中散发出来,沉玉有些控制不住。
耶律沉玉忽然转身,脸色有些异常,气不打一处来,“知道我是谁吗?让我进去!”
那两个侍卫依旧杵在那儿,手上的剑丝毫未动,“请大小姐不要为难属下,我们也只是听将军的话办事。将军有令,金离姑娘身体不舒服,任何人不得接近金离姑娘!”
沉玉不想和两个卒子计较,于是便想着办法怎么进去,硬硬地压抑住体内的那种冲动。突然灵光一闪,这座楼是沉玉最喜欢的一处了,刚刚到将军府的时候就住在这里,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和娘亲一起看星星,后来天冷了怕自己受凉就搬到了现在住的那间朝阳的屋子里去了。对了,看星星!这座楼顶是空的,于是沉玉顺势绕道从后面飞檐走壁上去了,小心翼翼掀开最顶上挡雨的瓦片,然后飞身而下。
屋子里的摆设还是依照从前的样式。可是金离呢?人呢?
“你在这里干什么?”突然从身后冷不丁地冒出一声,吓死人了。原来是那金离正在内阁的桌子上磨药,铁杵捣动,药香扑鼻。
沉玉故作轻松,微微笑,“这里是我的家啊,你现在还是我们家的客人,我来看看你住的习不习惯。”于是就大大方方地看她在里面搞什么鬼。
“这是什么?”沉玉看到桌上满满的药材,她看上去不像是病入膏肓的人啊,怎么会要吃这么多药。而且,还不尽得都是补药。断肠草、藏红花这些东西,岂是一般女孩子碰得的?沉玉心中一惊,莫不是,她当真寻得了那巫族圣药,破了自己的处子之身来要挟耶律铮羽?
“这些是药草啊。将军身上有伤,我想自己配一点药给他养养身子。”金离欠了欠身子,额上的水仙今日换成了朱砂显得更为妖艳。
凤沉玉略为惊讶的问,“你懂得医术?”
“谈不上懂,略知一二。”金离当真谦虚,此****身着一身浅色的裙裾,头发高高盘起以一支簪花固定,额上那朵霰金水仙显得甚是清丽绝伦。沉玉心中暗暗感叹,莫不是这女子有巫族妖法,还真被她这善意的皮囊给骗了去。见她谦虚的紧,沉玉心想再客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也不想问别的了,于是单刀直入。“金离姑娘,住在本府也有些时日了,可知道我此次前来的目的?”
她欣然一笑:“知道的。”转身拨弄桌上的药草,脸色平淡,语气由刚刚的甜糯瞬间转为冰冷,眉毛一挑,“可是,让我放弃,不可能的。”
“你也就和我年纪相仿,不觉得我爹爹老了,配不上你么?这世上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男子多了,我可以给你安排更好的。”
“耶律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金离脸色明显沉了下来,虽然心中不悦,脸色亦没有任何愠怒的表情。她不耐烦地怒了努嘴,“耶律小姐,我金离不是什么贪慕虚荣的女子,爱一个人有错吗?我自幼家贫,六亲无靠,一直在江湖上漂泊。偷过东西,卖过胭脂,后来被街头混混欺负所以生意坐不下去了,于是就去了东水国,在冰天雪地差点饿死过。终于有这么一天,我遇到耶律将军了。他温柔霸气,给予我温暖与安全,让我开始懂得自己也可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我从未如此幸福过,只是单纯地想要一个安稳的家。你只知道从你母亲的立场来想,根本就没有为我想过?如果你深爱着一个人,有机会可以与他长相厮守,你会放弃吗?”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有一种异样的光芒,沉玉很想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而且,我与将军已有夫妻之实,耶律小姐想让金离何去何从?”金离脸上露出一种牵强的笑,笑的很凄厉,也笑得异常妩媚,沉玉不由看得心寒。
可是,沉玉无言。是的呢,仔细想想,自己凭什么可以剥夺别人幸福的权利呢?她自知说不过她便保持沉默。
金离看着她沉默,便知这耶律将军府的大小姐也不是问题了。昨日已然处理了两个小的,今日又来了一个姐姐,毕竟没有在江湖混过,一点阅历都没有,说什么信什么,煞是好骗。“金离只是想陪伴着耶律将军。素闻耶律将军对凤夫人一直情有独钟,金离也不想破坏他们的感情。姑娘放心,我自知自己是偏房,绝不会逾越自己的警戒做出对凤夫人不利的事情的。”
沉玉一听到玉夫人,心便又开始生生地疼了。“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第二夫人。”沉玉说出“第二夫人”这四个字的时候恨不能咬牙切齿。
“不要太过分,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沉玉摔门而出,不理会门口那两个呆如木头的侍卫恍如梦初醒。
“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进去的?”一个侍卫准备追上去拦住她。
沉玉自然不理会他们,径自离开。
“算了,将军只说不让别人进去,没说不让别人出来啊。我们还是安安分分守在这儿吧。”还好另一个侍卫有自知之明,拉住了那个一根筋的侍卫。于是,自然是张灯结彩、红灯高悬不必说。前塘的荷花,都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