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陶绝望的闭上眼睛,泪早已如湍急的河流般潸潸而下,现在的她已经说不出声音,无力的睁开朦胧模糊的眼颤颤的看着志儿,她最终无声的道:“你疯了!”
志儿狂肆的笑着,笑的比哭还要的让人心碎,他坚定的看着婧陶,嘲讽着自己邪魅的笑道:“对,我是疯了,在你执起我的手说你会保护我的时候,我就疯的彻底,疯的不可自拔了!”
屋中那心与心的较量进行了很久,婧陶和志儿就这么互相悲痛愤然的互望着,那暧昧却又火药味十足的姿势仿佛定格在那儿了一般,可是屋中的酸涩却是越来越浓厚了。
志儿,你为何会变成这样,好可怕,真的好可怕!一滴泪从婧陶的眼角缓缓落下。
就算你不是我的亲姐姐,你也不会一直的陪在我的身边,对吗?一滴热泪由志儿倔强的眼中低落在婧陶的衣服上,下一刻便再也找不到踪影。
昏暗的地牢之中,不时的有老鼠在每个牢房中窜来窜去的,在湿漉漉的地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响声。牢门口放着一个破碗,碗里盛着一些脏脏的水。
军臣浑身是伤的半靠在木栏边坐着,由于伤的过重,他不时的会咳几声。讽刺的嘲笑自己一下,一股深深的思念袭上他的心头。他想念婧陶和孩子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就在军臣想着婧陶和孩子们的时候,一阵虽然沉重但是一听便知是女子脚步的声音慢慢的靠近他的牢房。稍稍的瞄了一眼,待看到依卓娅木楞的脸后,军臣又收回目光,不再多看一眼。
依腾已经有五六日没有来了,军臣的心里有些清楚自己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不过今日依卓娅会来还真的让他诧异,不过诧异虽诧异,他还是很厌烦见到这个女人!难道连死都不能让他去的舒心些吗?
依卓娅呆滞的打开军臣的牢门,像个木偶般坐在军臣的对面,呢呢喃喃的道:“果真如你所说,黑曜自己称帝了!爹已经被抓起来了,现在黑曜在整个都城到处找你。於单的王位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军臣昧了依卓娅一眼,面无表情的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依卓娅被军臣嘲讽着,可是她仍旧像没有回过表情的样子道:“於单是留在西戎你的唯一的孩子,他活不了了,黑曜不会放过他的!”
说道於单,军臣也难免动了恻隐之心,再怎么说於单也是自己的孩子,而且於单和婧陶的孩子们处的都很好,如果不是於单不叫婧陶母妃,他差点都把於单也当成婧陶生的了。婧陶对於单,一向也犹如亲子一般的。
“那你现在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知道带着於单赶紧走!如果逃到婧陶那边,还有一丝生机!”军臣不看依卓娅慢慢恢复清明的眼,自顾自的说道。
依卓娅傻傻的看着军臣,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的微微的疼,可是却有着满足的道:“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於单,很讨厌我!没想到在最后的关头,连爹都抛弃我们了,你居然还愿意给我和於单一条活路。”
军臣淡然的看着依卓娅萧瑟的眼,叹息道:“依卓娅,我一直都没有讨厌过於单,於单始终都是我的孩子,我这个做父亲的自始至终都不希望他有事。其实,孤早就和婧陶说好了,封於单为太子,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来孤都没有册封乌丹的原因。只是,依腾太迫不及待了!”
“什么?把王位给……於单?”依卓娅难以置信的看着军臣,不相信的追问道。
“我何时说话不算数过!不过,现在为时已晚,你赶紧带着於单逃吧,如果找不到婧陶的话,就逃得越远越好!”军臣心平气和的道。
“呵呵,呵呵!”依卓娅有些瘫软的笑起来,笑的比哭的还要纠结。她这么做,到底得到了什么?
“你还在傻笑什么,还不快走!”见依卓娅没有要走的趋势,军臣开始呵斥起来。
“军臣,天朝的军队打来了,是为了救你的!”依卓娅突然止住笑,一本正经的给军臣磕个头道:“军臣,我带着於单是逃不出去了。可是你可以!只要逃到都城外五十里的天朝军队中,你和於单都会有救的!我死有余辜是我自作自受,可是我求你带着於单一起走,他是无辜的!”
“你……这是何意?”军臣心下有些了然,可是在看到依卓娅眼中的执着后,他有些担心起来。
“我只是想用我来换取於单一命罢了!军臣,你可以答应我吗?”依卓娅笑着看着军臣,这一次,这么真挚的笑直达依卓娅的眼底,灿烂的如雨后的彩虹般。
看着依卓娅怡然居而的样子,军臣即使无奈,却还是郑重的点点头答应了。一个母亲的潜力是无穷的,即使他想阻止什么,恐怕也力不从心。
“这就好!这……就好!”依卓娅宛然的笑着,呆呆的看着地牢的大门。
晌午时刻,都城中最隐蔽的王家牢房中突然起火,滚滚浓烟散遍都城的大半边天。就在人们看着浓黑滚滚的烟时,四个穿着很狼狈,衣衫褴褛还有道道的血丝凝结在衣服上,披头散发的人骑着匹骏马从南城抢门出城。各个守城的无一不派出打量的士兵前去追剿。
而在城门留守最少的时候,一个浑身破烂邋遢,一脸的血迹掩盖了面容,身后捆着一个熟睡少年的人没费多少功夫就强行的闯过东城门,一路向东而行。
军臣忍着身上不断绽裂的伤口传来的刺痛,加快着马的速度全速前进着。依卓娅安排的人没办法制造太多的时间,更何况他是一马载俩人,原本就处于劣势之中。於单被依卓娅用迷药迷晕了,没有一天半天的根本就醒不了,这么沉重的身子,无形中也成了逃跑的负担。军臣在全力驾马的同时,还要扶住被身子困在自己身上的於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