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审视了一下这三十来平米的小客厅，然后得出结论：“你喜欢裸睡的习惯还是没改哈。”
向晚白皙的脸刷地红了，不由得恼羞成怒，双手捂住龙泉的眼睛，“非礼勿视不懂么？走走走。”一面推搡着将龙泉推进卫生间，“我没叫你出来你不许出来。”然后“砰”的关上门。
独自在客厅的向晚脸红得跟番茄似的，以光速将沙发上茶几上的牛仔裤T恤裙子内衣内裤迅速地拢成一团，她越想越觉得羞耻，直想像泰坦尼克号一样往冰山上撞。
十五分钟后，她拉开卫生间的门，迎面一阵刺鼻的烟味，她脸色不佳地以手掌扇了扇，青灰色的烟雾中，龙泉坐在马桶盖上悠然地吞云吐雾。
而他的下一句话让她彻底地恼羞成怒了。
“你月事来啦？”
她的视线落在马桶边未倒的垃圾桶里，血色猛地涌上头顶，纯洁的小白兔终于化身为狼外婆，老虎不发威他当她是HELLO KETTY，向晚准确无误地捏住龙泉的耳朵，“小样儿，你还有完没完？你给我出来。”
龙泉龇牙咧嘴地惨叫：“笨女人，你快放手，别以为你是我老婆我就不打你……”
将龙泉推倒在沙发上，向晚冷着脸坐下来，“你给我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龙泉冷哼一声，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吧！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烟龄多久？”
龙泉瞪了她一眼，然后双手大张地仰着头靠在沙发上，明显不鸟她。
向晚怒不可竭，又打不过他，只有小声地抱怨：“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难教啊，再这样下去，谁还敢要孩子啊，那中国不是迟早得……啊，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泉受不了地瞪着她，“笨女人，你在叽咕些什么？”
向晚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在茶几上拍了拍，“严肃，我问话呢！快回答，要不大刑伺候。”
龙泉斜眼看着她，“你凭什么管我？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你不是说和我没关系吗？”
“我是说我不是你老婆，但我总该是你小姨吧！”在他越来越阴寒的表情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那至少也是个姐啊！”
庞大的阴影突然将她笼罩住，感觉到危险的向晚双脚缩在沙发上，直往后缩，为了壮胆，她大声吼：“你，你，你反了不成？啊——”
回过神来，她整个人已经被他压倒在沙发上，双手被他一只手紧握在头顶，而他另一只手……
龙泉握住她一边的丰满，隔着内衣仍然可以感觉到那微微的颤抖，如一只振翅欲飞的小白鸽。
他冷然一笑，双眸中似乎有两簇小小的火苗在跳跃，“我说了，你是我老婆。”
向晚只觉得一声尖叫被卡在喉际，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大男孩，抽烟，飙车，玩女人，他倒是一样不落地都在用心学。
“……”
“你说什么？”他微眯着眼以示警告。
“幼稚。”
龙泉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抓住她的双手不由得紧了紧。
向晚疼得低声呻吟了一声。
“我就幼稚给你看。”这句话吞没在她的嘴唇里，他侵略性十足地扫荡着她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喉际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放手，放手，快放手，这叫什么？
乱伦？
上衣被从下而上卷起，胸衣发出轻轻的崩响，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泛起细小的疙瘩，他的头埋在她的胸口，彼此的心跳声，呼吸声是那般的清晰，清晰得令人有些害怕。
她颤栗地示弱，尽可能地柔声劝慰：“小泉，你起来，我，我害怕。”
他抬头看她，如琉璃般的眼睛幽遂深沉。
她心中一惊，瞬间的恍惚，今晚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会那般陌生？
浓浓的恐慌如潮水般将她淹没，眼睛里一阵发痒，她眨了眨眼，大大的泪珠就顺着眼角滑落。
他伸出手来碰触她的眼泪，眼中有些深深的懊恼，他没想欺负她的，可是她就是哭了。
向晚双手环膝地坐起来，眼角还带泪花，看东西都泛着一层模糊的莹光。
又觉得自己这样着实窝囊，她越想越觉得怄气，忍不住抽噎着，想要占一点口头上的便宜，“我要，我要告诉叔和姨，你欺负我。”
每次都这样，三岁之后他就没让她省心过，总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弄哭。
龙泉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像想到了什么，笑着问他：“我爸问你我怎么欺负你了，你怎么说？”
“我就说……”剩下的话语被大哭声淹没，她的脸涨得通红，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龙泉急了，“我说你省点劲哭啊，每次都把自己往死里整干吗？”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十岁那年将一条水蛇放进她的被子里，她当时就哭得喘不过气，那是现场休克，吓得他慌了神儿，虽然后来医生说是吓到了，但她当时哭着哭着就没气儿了的样子却一直刻在他的脑海里，每想一次都觉得是一次劫后余生。
他轻拍着她的背，有些手足无措，“你悠着点儿啊！”见她脸上红得几乎溢出血来，龙泉急着掰她的手，“你不要这样抱坐着，喘不过气来不是？放轻松一点。”
向晚双手胡乱朝他拍打了两下，哽咽着，“我是欠你什么来着？隔了大半个中国来气我，干脆气死我好了，一了百了。”
龙泉脸上难看至极，终于还是忍了下了，将她抱在大腿上，强制性地将她的身体舒展开，薄薄的T恤下的胸衣因为松开了鼓成一团，他好笑地看着她双手环胸继续哭着。
“不许再说死不死之类的话，身体倒是有二十二岁，智商怎么就十二岁？你爸你妈那么聪明的两个人，怎么偏有你这样的傻瓜女儿？”
向晚恨不能咬他一口，“你说，你为什么吸烟？”
“兄弟们都吸。”
向晚咬牙又问，“你说，那车哪来的？”
“我爸的，你想啊，我要买也不会买什么保时捷，简直就是老男人的装备。”
她几乎要跳起来，“龙叔是怎么回事，你还没成年好不好。”
龙泉冷着脸按住她，“我的生日你忘了？”
向晚忙又闭上眼小声地抽噎着，只听见耳际有个声音警告味儿十足地说——
“两个月前我就满十八岁了，也顺便拿了驾照。”
“你说，至今为止你有过几个小女朋友？”
半晌没有听见答案，向晚疑惑地睁开眼，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左耳上的紫色水晶散发出妖邪的光芒。
向晚忽然就有些心虚，忙从他大腿上跳下来，又觉得上身被胸衣弄得一阵不舒服，干脆躲进睡房里整理衣服。
只是整理好后心里像怀了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干脆将自己卷在被子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来着？
大约是因为哭泣过流过眼泪的原因，向晚很容易就睡着了，睡梦中她变得很小，现在的衣服耷拉在瘦小的身体上，白白一堵墙壁后传来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不要进去不要进去不要进去……
可是她阻挡不了画面里的那个小女孩细小的脚步。
转眼就是大人们欢喜的脸庞。
“小晚啊，要不要抱抱小泉？”
当然不要！
小女孩接过那细小的身体，真的好小哦，如果站起来大概只到她的膝盖，婴孩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好可爱哦。
周围传来大人们的笑声，“看，小孩子喜欢小孩子。”
“除了婉容你们谁抱这孩子都哭，偏偏到小晚手上就不哭了，真是怪事。”
小女孩心中得意非凡，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会爱护这个小弟弟，将自己蛋糕分给他吃，将自己的洋娃娃分给他玩……
“小晚，以后你做小泉的老婆好不好？”
她疑惑地看着说话的那个人，却不分明，似乎眼前有团浓雾，看清楚她看清楚她，到底是婉容阿姨还是她妈妈又或者是陆阿姨……
她一定要看清楚，是谁让她大半生水里火里不得好过，让她知道了她一定饶不了那个多嘴的人，即使是她亲妈都一样！
“什么是老婆？”稚嫩的声音响起。
“老婆就是照顾小泉的那个人啊，小泉饿了你要喂他吃，小泉冷了你要给他加衣服，小泉哭了你要哄他笑。”
不知是谁插了一句：“小泉尿尿了你要给他换尿布。”
然后是众人的嬉笑声。
不要啊！不要说不要说啊！
她奋力地挣扎着，就是那个字，她悔了一辈子啊！
远远地传来一个童稚的声音：“好——”
“哈——”向晚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浑身都汗湿了，首先闯入脑海里的想法是——
让我穿越吧！做娘娘都行！
她果然快崩溃了。
打开房门，她睡眼惺忪地走向浴室，经过客厅的时候再次惊到了，那沙发上的人，天呐，她头痛得以指抚额，再次地祈祷，让她穿越吧，做娘娘都行！
只可惜穿越也不是想穿就穿的。
沙发有些短，他的腿横跨着放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身体呈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向晚忽然就有些心疼了，这醒来骨头该多痛啊！光想着，这痛楚似乎便施加于她身上一样，她龇牙咧嘴地抖了抖。
推了推在沙发上的人，“要睡到床上去睡，这样不累啊？”
“嗯？”似在呓语，龙泉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翻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声音有些沙哑，“你醒了？”
想着他昨夜肯定没睡好，向晚用拳头捶了捶他的肩膀，“我先去刷牙洗脸，你伸展一下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