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泽国 皇宫
带着一身的疲惫,展少远还没踏进紫薇殿,就听到殿里传来慕霖云焦躁不安的声音。
“怎么还没回来?怎么还没回来?”
“君上,展将军说过七日内一定会回来。现在才第六天。”
“什么才第六天?你知不知道,今夜子时那个什么夺魄杀手就会来杀展将军?若不是朕收到玄墨的求救信,都还蒙在鼓里。靠你们这些笨蛋,朕就只能为展将军收尸了?”
展少远听到这里,已是微微蹙眉。
他已再三告诫玄墨,不准他对任何一个人提及夺魄令一事,为什么玄墨会向君上求救?
“笨蛋,笨蛋,全都给朕滚出去。不然全都拖出去砍了。”
紫薇殿内,那名少年君主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大发脾气。
展少远正欲出声,殿里的侍卫已经纷纷抱头鼠窜而出。
展少远双眉蹙得更深,神色凝重地踏进紫薇殿,还未开口,一个琉璃杯已当面砸了过来,“朕不是让你们全都滚出去吗——啊——少远——”
慕霖云原本愤怒的神色瞬间转喜,急忙跑到展少远面前,上下打量着,“少远,你回来啦,你没事吧?我真是担心死了。怎么不告诉我夺魄要杀你的事呢?也好让我多派人些保护你啊。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瞒着我。”
展少远将接住的琉璃杯放到一旁,脸上凝重的神色并未散去。
“君上贵为一国之君,怎可如此心浮气躁?”
慕霖云忽然推开了展少远,神色委屈地转身,“我为你担心受怕了六日,但你一回来就责怪我。君上君上,我才不要再当这个倒霉的君主。”
展少远觉得额际隐隐作痛。
君上毕竟还年少,这样沉重的担子对他来说,确实负担不起。但泽国皇室只他这么一个子嗣,他曾在先王面前立下重誓,一生辅佐少君,绝无二心。
展少远深吸了一口气,平定下心情,对付慕霖云要有极大的耐心。
面前,也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慕霖云终于回转过身,看着展少远,“展大哥,我本来就不适合当一国之君,为什么你就不能——”
展少远神色一沉,声音冷厉:“君上难道忘记了曾答应过先王什么?”
慕霖云微微垂下眼帘,就像一名做错事的孩子,“我没忘。”
展少远冷冷地道:“既然没忘,君上就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无论这条路如何难走,臣都会陪君上一起走下去。”
“展大——”
慕霖云抬头,才刚开口就被展少远冷然打断。
“臣说过,君臣之礼不可废。君上贵为一国之君,又怎可称呼臣子为兄长?”
“我——”看到展少远冷厉的神色,慕霖云咬了咬牙,不得不临时改口,“多谢展将军提醒,朕以后绝不会再犯。”
“君无戏言,臣希望君上说到做到。”展少远这才回归正题,“关于幕后黑手引起四国战端一事,臣已查清。是影国君主风圣越。”
“影国君主?”慕霖云诧异地扬眉。
“泽国之内怕也有风圣越安插的奸细,臣已派人密切监视,一有消息,自会秉明君上。臣只望,君上能修身养性,切忌心浮气躁。如今纷烟即起,军心更是不能动摇。”
“朕知道了。”慕霖云表面顺从,心里却在暗暗咬牙。
真是硬邦邦的木头,就不会变通下吗?他这个展将军在泽国的威望,可是远远胜过自己这个君上啊?
什么礼贤下士,体恤百姓,什么仁君,其实都是展少远一手为自己制造出来的假象。其实,在位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好像还真没做过什么,都是展少远在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真不知父王给他喝了什么迷魂汤啊,让他这样心甘情愿。
“容臣先告退。”
见展少远要辞行,慕霖云担忧地问道:“少远,那个夺魄——”
展少远淡淡地道:“请君上放心,夺魄一事臣并未放在心上。”他话音方落,殿外似乎隐隐响起了一道清脆的银铃声。
“什么声音?”慕霖云好奇地探头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臣告退。”展少远连看也未看殿外一眼,神色淡漠地离去。
慕霖云目送展少远的身影消失在殿外,不死心地走了出去,想看个究竟,结果,还是失望而归。
不知道刚才那是什么铃声,蛮好听的嘛!
推开房门,展少远就闻到了满室的淡雅清香,他微蹙了蹙眉,沉默地走了进去。
如自己预料中的一样,她果然躺在自己床上。
淡淡看了眼床上状似熟睡的红衣少女,他仿若未见般地走到衣架上,解下身上的披风。
床上那貌美绝伦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终于睁开美眸,撑坐了起来,一脸慵懒媚态。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风情万种是那般的自然且无可挑剔。
“木头,我头一次见你说那么多话。”上官旖旎半靠着床沿,直勾勾盯着展少远的背影,“但你怎么就对我那么吝啬呢,分一些话给我也好啊,免得老是我自己在自言自语。”
展少远背着身,并未应答。
上官旖旎柳眉微微一挑,唇角含笑,但眼睛里却有精芒闪现,“木头,听说你并不把夺魄放在眼里啊!”
展少远终于回转过身,“在紫薇殿,你是故意放出铃声让我听见?”他问的虽是问句,让语气却是肯定而冷沉。
上官旖旎从床上站了起来,又顺手勾上了展少远的脖颈,神色暧昧。
自己似乎有些勾上瘾了啊!
扬眉笑了笑,她笑得风情万种,“因为你说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啊!我只好稍稍出声抗议了下。”纤纤玉指滑上了展少远温热的胸膛,“你可知道,我有多伤心?”
展少远冰蓝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却依旧沉默。
上官旖旎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你对我还真是无情呢!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但对那个少年君主——”
展少远神色一变,眼中竟略略现出了杀意。
“你若是敢动君上一分——”
他话音未落,双唇忽然被点住,上官旖旎状似哀怨地看着他,“木头,你对那个少年君主真是好得令人嫉妒啊!”黑玉似的眸子紧紧盯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庞,眼底却闪烁着狡黠而捉弄的笑意,“难不成你有断袖之癖?”
展少远冷漠一笑,“与你无关。”
“真是令人伤心的答案!”上官旖旎看了那双湛蓝而冰冷的眸子一眼,忽然暧昧地附在他的耳际,低低地道,“我听说,你的这双眼睛,原本不是这个颜色,就连这银发——”
展少远眸光陡然一沉,正欲开口,忽然“砰”的一声,房门被莽撞地强推了开来。
“少爷——少爷——不好了——”
玄墨一脸惶急地闯了进来。
“蓉姑娘她——”看到眼前那让人脸红的情景,玄墨顿时消音,睁大了一双眼睛直瞪着几乎是紧贴在一起的两人,少爷什么时候跟这妖女走得这么近了?
展少远听到那个名字,神色又是一变,推开了上官旖旎。
“蓉姑娘怎么了?”
“她又病发了——”玄墨话还未说完,只觉眼前一花,等回过神,面前还有哪有展少远的身影?
“少爷就是紧张蓉姑娘啊——”他感叹还未完毕,忽然耳边又是一阵轻风掠过,红影一闪,就连原本待在屋内的上官旖旎也不见了踪影。
“糟了,那个妖女不会也去冰心草庐了吧?”
玄墨脸色一变,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天色已经开始暗沉了下来,上官旖旎追着展少远直到三里之外,竟然跟丢了。
望着前方黑茫茫的一片,上官旖旎不由懊恼地跺脚。
没想到,这块木头的轻功竟不在自己之下?她实在好奇,那个什么蓉姑娘病发,竟让他急成这样啊!想起刚才展少远那风云变色的神情,她的心中忽然渐渐涌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一点点的酸涩,外加一点点的不开心。
这个该死的木头,对谁都挂心,似乎就是不把她放在心上啊!
虽然她是来取他性命的,但没把她放在心上,就是不对。
总算为自己找了个心头莫名酸涩的理由,她抬头远眺,正想再找寻展少远的踪迹,忽然斜旁里一道劲风破空而来。
微微一惊,侧身避过,却依旧慢了一步,身上三处大穴瞬间被封。
紧盯着面前那熟悉的身影,上官旖旎眉宇间妖娆尽散,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杀意。
“没想到堂堂展大将军竟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是她大意了,一心想着寻找展少远的踪迹,却未防范展少远其实就在自己身边。他的武功本就与自己不相上下,如今再刻意隐藏,出手偷袭,根本就是猝不及防。
展少远微垂眼眸,神色却依然淡漠,“上官姑娘,今夜子时,我自会恭候大驾。到时你我再一决生死。但现在,你不能跟着我。”
上官旖旎脸上神色似缓和了一些,但眸光却带着一丝冷嘲:“展将军幽会佳人,我又怎敢打扰你的雅兴。”
话刚出口,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怎么听都觉得自己像个吃醋的妻子啊?
心头不自觉地一冷,她索性收了口,不再说话。
展少远淡淡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留下上官旖旎一人僵立在黑暗里暗自咬牙。
该死的木头,就这样把她丢在这里啊?也不怕她被野狼吃了。
想着想着,她又忽然泄了气。
事情似乎有些偏出轨道了,她为什么这么在意展少远去找那位蓉姑娘?
难道自己戏假情真,真的喜欢上那块木头了?
渐渐地,天完全黑了下来,有细雪飘然而下,带来阵阵冷意。
上官旖旎一边气闷,一边暗自运气冲开穴道。
这没良心的木头,简直就是想冻死她。
愤然低咒了一句,她好不容易冲开了穴道。搓着有些冻僵的手臂,她遥望着白茫茫的远方。
现在也不知道展少远去哪里了,她又该怎么找?难道真的等到子时吗?
懊恼之际,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显然不会武功,脚步虽急,却很沉重。
“怎么会这么笨呢?应该骑匹马来,又不会轻功,又学着少爷赶路——”
随着来人低声的抱怨渐近,上官旖旎唇角却已微微勾了起来,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玄墨。”
她笑吟吟地拦住了那名正在自言自语的路人。
“啊——”玄墨吓了一跳,但当他看清是上官旖旎时,不禁舒了一口气,“妖女,你走路没声音,想吓死人啊!”
上官旖旎挑了挑眉,一指点上玄墨的额头,笑得妖娆而妩媚,“是你自己笨,我站在这里老半天,你都没看见啊!”
“哼。”玄墨抚着隐隐作痛额际,冷哼了声,决定不跟这个妖女计较,因为他知道就算计较了也是自己吃亏。
他绕过上官旖旎就想离开,但眼前一花,又被拦住了去路。
“妖女,快让开。我得去救人。”玄墨瞪了上官旖旎一眼。
“你去救人吗?”上官旖旎含笑看着他,“怎么看也不像你救人啊!”
玄墨顿时涨红了脸,“就算,就算不是我救,我也能帮上忙。”
上官旖旎闻言微皱起了眉心,语气微微带着苦恼之意,“可是,我暂时还不想放你走,你说怎么办?”
玄墨原本涨红的脸霎时变得惨白,“妖、妖女,你想做什么?”他神色惊惶地往后退着,“你如果杀我了,少爷不会放过你的。”
上官旖旎耸了耸肩,好笑地看着玄墨,“我有说过要杀你吗?”
玄墨不解,“那你想做什么?”
上官旖旎朝玄墨眨了眨眼,“我只是想问你家少爷现在在哪?”
玄墨一怔,然后气鼓鼓地回应:“我才不会出卖少爷。哼,谁不知道你今夜子时要杀少爷。”
上官旖旎眼中不知闪过什么莫名的神色,突然凑近了玄墨两步,“我告诉你哦,今天晚上,我的心情不是很好。虽然我刚才说过,并不想杀你,但我很可能随时改变主意。”
玄墨看着上官旖旎唇边的笑容,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凉,这个妖女可能真会杀了他啊!
“你——你要杀就杀——”他强行壮起胆,想鼓起勇气迎上上官旖旎的目光,却被她眼中那冰冷的神色给吓了回来。
“士可杀,不可辱——我绝对——绝对不会出卖少爷——”
死死盯着雪地,他信誓旦旦地表示决心。
“哦,是吗?真是忠仆啊!”上官旖旎眼中的冰冷渐渐退去,掠过了一丝狡黠之色,“其实我不用你告诉我。我早就知道你家少爷在哪了。”
“啊?”玄墨傻傻地抬头,“你知道还问我干什么?”
上官旖旎眼眸一转,“你不知道吗?你家少爷让我来试你的忠心。”
“骗人。少爷才不会这么做。”玄墨冷哼了一声,却觉得自己小小的心灵有些受伤,少爷不会真这样做吧?
“是吗?”上官旖旎笑得神秘而古怪,“可是你家少爷告诉了我蓉姑娘所住的地方,却没告诉你啊?看来,他比较信任我。”
“你说谎。少爷哪里会信任你。”玄墨不服气地顶回去,“我知道蓉姑娘住在离这十里之外的冰心草庐,少爷早就告诉过我了,而且,我也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玄墨紧紧捂住了嘴。
糟了,他上了这个妖女的当了!
等他抬起头,面前已赫然不见了上官旖旎的身影,空旷的雪地里只留下一道清脆的娇笑声,“多谢你啦,你这个笨蛋小侍从!”
玄墨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对着空气大喊:“你这个妖女,我玄墨绝对与你势不两立!”
冰心草庐里,烛火摇曳,照出一片昏暗的光芒。
行转一周天后,盘膝坐在床上的展少远才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眼眸在灯火的折射下更显得湛蓝而深邃。
体内的真气已不如以往那般顺畅,看来,他必须要加紧步伐了。
“大哥,大哥。你在哪?”
忽然,隔壁传来虚弱的轻唤声,他急忙翻身下床,然而脚下一颠,幸而扶住床边的桌沿,才稳住了身形。
略缓了一口气,他收起脸上疲倦的神色,才走到隔壁,轻轻推开了房门。
床上,躺着一名面色憔悴的女子,虽然因长久的病患而显得苍白无神,但那精致的五官,不难看出,她曾经也是一名绝代佳人。
“大哥——”那女子见到展少远就欲挣扎着撑坐起来。
“小蓉。”展少远走过去,按住她的双肩,眉峰微蹙,“不要起身。”
“大哥。”展蓉神色凄楚地轻抚上展少远银白的长发,眼中隐现泪光,“都怪小蓉不好,害你变成这副样子。我不要再治了,不要再治了。”
泪水终于滑落眼角,展蓉扑进展少远怀中低声饮泣。
“小蓉——”唯有在展蓉面前,展少远脸上才稍显出温和之色,他轻拍着展蓉的背,低低地道,“小蓉不相信大哥吗?”
展蓉哽咽着摇了摇头,却无法再说出什么。
她就是太相信大哥了,才害得大哥变成这副样子。
十年了,因为她这身病痛,不仅折磨了自己十年,也折磨了大哥十年。
“既然相信,就安心养病。”展少远扶着展蓉躺下,然后轻轻地为她盖上锦被,“再用三次药,你的病就可以痊愈。”
“可是那些药——”
展蓉正欲开口,就见展少远湛蓝的眸子微微一凝,她及时收住了口。
她知道,若是再说下去,大哥必然会生气。
“我只是不想大哥有事。”伸手紧握住展少远的手,忽然发现,他的手很冷。大哥内力深厚,手不可能会冷成这样。
“大哥,你生病了吗?手怎么这么凉?”
展少远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我刚刚从外面回来,只是有些累了。”
看着展少远略显苍白的脸,展蓉还是有些不放心,“大哥,如果有事,千万不要瞒我。”
“嗯。”展少远轻应了声,然后淡淡地道,“你好好休息。将军府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必须得赶回去。”话落,他站了起来,就要离去。
“大哥,不要走——”
展蓉半撑了起来,但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下去,就被展少远冷然打断:“小蓉,不要任性。”
展蓉咬咬唇,又躺了回去,脸转里背对着展少远,眼眸中却带着无限委屈。
她只是想大哥留在她的身边多一会,就一会也好。
但大哥,每次都是来去匆匆。
展少远看了展蓉一眼,微掀了掀唇,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忽然他眉峰一皱,伸手按了下胸口,却又悄然放下。
转身走出门外,他的神色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
正欲迈开步伐,突然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展少远霍然抬头,就看见了上官旖旎。
“可真是让我好找啊,木头。”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又习惯性地勾上了展少远的脖颈,眉目含嗔,唇角噙怨,“你让我在雪里傻傻待了一个时辰,一身冰冷,你又要如何补偿我?”
展少远淡漠地看着她那亦真亦假的神色,冷冷地道:“子时还未到。”
上官旖旎妖娆一笑,妖媚绝伦,“子时是子时,而现在是现在。”看到门缝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她神色暧昧地附在他的耳际,轻声低语,“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好让你更加了解我。知道吗?女人都是很小气的,特别是我。你让我在雪地里站了一个时辰,我就让你待上两个时辰补偿我。”
展少远嘴角一扬,正欲开口,忽然身后响起一声轻呼:“大哥——”
那声大哥,让他微微分了神。
上官旖旎趁机出手,一指就朝他胸前点去。
展少远右掌一拍朝上官旖旎当胸拍去。
“好狠心啊木头!”
上官旖旎冷笑一声,化指为掌,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一合即分,她脚下未动分毫,但展少远却连连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
“大哥——”一直躲在门里的展蓉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扶住展少远。
上官旖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
这是自己第二次与展少远交手,上一次她就察觉展少远与自己旗鼓相当,不可能这一次会差这么多。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伤害我大哥?”展蓉怒斥上官旖旎,却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神色惨白如鬼。
“回去。”展少远忽然一把推开展蓉,用内力一带,将她推进了门里。
“大哥?”上官旖旎扬眉看了眼门里展蓉,又看了眼展少远,难道他们两人是兄妹?似乎长得不太相像啊!
“大哥——”
被推回屋里的展蓉正欲再出来,却被展少远冷声喝止:“小蓉,若是再出来,就不要叫我大哥。”
展蓉一惊,僵立在了门里。
“少爷——少爷——”此时,一路拼命奔跑来的玄墨终于赶了过来,还未及喘气,就被展少远一把推进了屋内。
“玄墨,看着蓉姑娘,你们两人都不准踏出冰心草庐一步。”
“是,少爷。”
被展少远眼中的冷凝神色吓到,玄墨赶紧扶着展蓉回到床上,“蓉姑娘,少爷有事要处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大哥——”展蓉担忧地看着展少远,低声轻唤。
然而,展少远却恍如未闻般,一把扣住了上官旖旎的手腕,飞身离去。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