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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二
懒云窝——
懒云窝,静看松影挂长萝。半间僧舍平分破,尘虑消磨。听不厌隐士歌,梦不喜高轩过,聘不起东山卧。疏慵在我,奔竞从他。
云二站在窗前,一手执壶,一手执杯,悠然自得地对月小酌。
云二的五官俊朗中隐含着柔美,身型瘦高,穿着黑色曳地长袍,即使披散着长发,也丝毫掩不住那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逼人英气。
“二少,是不是又在想大姐?”娇柔温暖的女子声音从身后榻上传过来,打破了月夜的寂静。
云二微侧头,俊美的脸上漾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浅笑,“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想她作甚?”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中有着淡淡的慵懒,听不出其中是否含有不满。
“青歌,记得老大走时说了什么吗?”那双狭长的凤眼中突然精光暴闪,让人不由心生寒意。
只是那斜倚在软榻上的女子却毫不动容,反而露出一个媚惑的浅笑,然后撑起娇软的身子下了榻,如风摆杨柳般向窗边有着劲竹一般挺拔柔韧背影的人儿。她亦是一身黑色,不过不是长袍,而是曳地长裙,雍容华贵中隐含着虽淡却让人无法忽略的邪气。她的双脚****,踩在地上悄无声息。
“大姐说什么来着,奴不记得了。”柔弱无骨地倚上云二瘦削却坚毅的肩膀,她柔媚而亲昵地在肩膀主人白皙近透明的耳边呢喃。
对于青歌明显而火热的挑逗恍若不觉,云二蓦然仰首将杯中琼浆一饮而尽,动作干净利落中有着让女人着迷的洒脱和帅气。
“忘了?哼……她走不过一年,你忘得倒快。”
弦月挂在高大的梧桐树梢,风一起,便被宽大的梧桐叶遮挡住,但月华却如水银一样从叶的缝隙间洒了下来,在地上落下斑驳的碎片。
“我有新任务了。”云二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一扫先时的慵懒悠闲。“哐当”一声脆响,原来握在那双修长优美的手中的杯子已被摔在窗外,被砸得粉碎。
“什么?”青歌并没被吓着,依然那副柔媚无骨的样儿,只是美眸中掠过一丝寒意,被烛火的阴影隐藏住,“先是四姐,然后是老五,小八、小九,现在又轮到你,这可是越来越有趣了!”
云二凤眸微眯,若无其事地握住青歌伸向自己胸口的柔荑,声音又恢复一贯的懒洋洋,仿佛先前的冷冽只是人们的错觉,“接下来会是小十,十一,十二……小十三不出任务,但看眼下的情景,让她留在楼里,恐怕更加不能让人放心。”
撇了撇鲜艳欲滴的红唇,青歌为自己的狡计被看穿而不悦,但也并不着急,只是暂时乖乖收回小手,“你在想什么?不会是以为主子要对我们女儿楼不利吧。”这简直就像是在说一个人想要砍去他的右手一样荒谬得可笑。
“六丫头,你不会是过这夜夜笙歌的日子太久了吧,连应有的警觉性也丧失了不是?”云二一脸调笑,修长的手指调戏地捏了捏青歌如花瓣一样细腻娇嫩的脸蛋,然后不客气地扒开青歌的身子,转身走向卧榻。
“小气!”青歌满脸幽怨地咕哝了一声,脚下却毫不犹豫地尾随着云二,“早知除了大姐外,就你最厉害,小妹甘愿聆听教诲。”她后面的话倒是十二分的客气,让人不能再与她计较。
云二脱靴上榻,侧身以手支颊倚向方枕,睨了眼来至榻旁坐下的青歌,沉吟道:“在没有证据之前说什么都不能作数,你只要谨记老大的话就行了。只要一察觉不对,整个女儿楼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在人间消失……也许老大离开前就有所预感吧。”
青歌依然一脸满不在乎的笑,娇慵无力地就要倚向侧卧的云二。事实上,除了去年在她的花宴上,剑厚南视她如无物并强硬地带走龙一时,她曾受到过小小的打击外,就再没遇见过能让她觉得严重的事了,“那么……二少,你告诉奴什么才叫做察觉不对。”
云二挑眉,性格的唇角上扬露出一个邪气的淡笑,亲昵地伸出手顺势揽向青歌柔软纤细的腰肢,嘴上却漫不经心地低喃:“过火了……六丫头。”
乍听此语,青歌立知有异,只是反应已迟,在云二手触上她腰时,只觉身子一麻,然后便保持着前倾的姿势僵在了那里。
又栽了!她挫败地抿了抿唇,却依然笑颜如花,“人家只是逗着你玩呢,你倒当真了不是?”一口江南的温柔,让人想不到其实是一肚子怒火。可恶,每次都占不到这个人的便宜。
云二却不为眼前这张楚楚可怜的骗人脸蛋所动,笑吟吟地伸出食指挑起青歌的下颌,悠然道:“如我半月没有消息,那就叫不对了……都多少年了,还是这么笨啊!”说着屈起手指在她光洁的额上“啵”地弹了个爆栗,见到她要怒不怒的样子,不由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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