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辞这才松开她的手,把她推到旁边的餐椅上坐下。
怕她会跑,他没坐她对面,而是在她身旁落座,然后夹了一筷子已经烫熟的食物放到她碗里,柔声说:“吃吧。”
藿岑橙本来还在为他的土匪行径生气,可她是真的饿了,于是把碗里的食物当做顾某某恶狠狠的一口吃掉。
顾西辞见状才松了口气,等她吃完又给她夹了一些,弄得藿岑橙有些脸红,之前还说不稀罕,现在却狼吞虎咽。
见他只顾着给她夹菜,自己却没吃,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你别管我了,你也没吃晚饭,我自己夹。”
顾西辞望着她笑笑,也不知道她是被辣的还是被室内的暖气给熏的,脸蛋红扑扑的犹如熟透的苹果,让他忍不住就想去咬一口。
可经过送花事件后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就怕又吓走她。
他把一瓶开了的红酒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刚要盖上,就听藿岑橙说:“我也要。”
他侧眸去看她:“你确定?”
“嗦。”她端过他面前那杯红酒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入喉,刚好缓和了口腔里因为辣而感觉像是喷火一样的烧灼感,让她舒服的眯了眯眼,小猫似地,粉舌不餍足地伸出来舔了舔下唇,又微微仰头,将杯中剩余的红酒全部搬空。
“再来一杯。”她把空酒杯放到顾西辞面前说。
顾西辞被她刚才舔唇那个动作弄得有些口干舌燥,闻言说:“酒量不好喝红酒也会醉,你就不怕喝醉了我占你便宜?”
藿岑橙斜眼来瞪他:“你敢在我外公的地盘占我便宜,我保证你会尸骨无存。”
顾西辞倾了倾嘴角:“那要是你喝醉了发酒疯占我便宜怎么办?”
“你想得美,我吃完马上回家。”懒得和他多说,她抢过酒瓶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等这杯也喝光,大脑就有些昏昏沉沉了。
等她又喝了一杯就开始胡言乱语:“喂,你不是说我可以问你的名字吗?你叫什么?”
顾西辞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醉了,身子靠过去一些,手臂自她身后绕过去扶住她的肩。
藿岑橙挣扎了几下挣不开,反而还被他顺势揽到了怀里,然后听他说:“我和你老公的名字一样。”
老公?她嗤笑:“我不知道我老公叫什么,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在我梦里,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吻很甜,像红酒一样会醉人……”
唇上覆上里的温热触觉打断了她梦呓般的醉言醉语。
她闭上眼,像是入了梦,任顾西辞含住她的唇亲了一下又一下,先是试探性的浅尝辄止,看她没挣扎,又撬开她贝齿深入吻进去,攫住她的舌吮吸着,近乎贪婪地汲取她口腔里残留的红酒。
他吻得有些失控,藿岑橙感觉到微微的痛意,本能的伸手来推,却有双手臂绕到她背后来圈住她,将她牢牢困在了一堵温热的肉墙里。
熟悉的怀抱和吻,梦境中的一幕仿佛重现,她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自己醉了产生的错觉还是真的醉过去入了梦,只无措的任那人亲吻着,连换气都忘了,几乎呼吸不过来。
顾西辞察觉到她的气促,连忙放开她。
而她睁开眼,醉眼迷离的望着他,他以为她有一丝清醒,会毫不犹豫给他一巴掌,可她只是呆呆的望着他,那神情似困惑又似痛苦。
“你是谁?”藿岑橙喃喃着伸手想去触碰他的脸,可还没碰到手就落了下去,人也软在了顾西辞怀里,完全醉过去了。
顾西辞小心翼翼的抱过她,像抱着一个大孩子,让她整个窝在他怀里。
他不时低头亲吻她的眉眼,她的鼻,她的唇,因为不舍得把她送回去,他就这样抱着她,直到凌晨才抱她起来走去隔壁。
爱达来开门,看到这一幕也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抱着藿岑橙回她房间,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也没立即离开,而是在她床边坐下来,手伸入被子里摸索到她的握住,目光定定的望着她的睡颜一眨不眨,仿佛着了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了一眼她床头的闹钟,见时针指向4点,这才放开她的手站起来离开。
客厅的灯还亮着,顾西辞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爱达,有些意外她竟然还没睡。
爱达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眼,然后站起来,神色有些担忧的望向藿岑橙房间的方向问顾西辞:“小小姐没事吧?”
“没事,只是喝了点红酒有些醉了。”
爱达叹了口气,望向顾西辞说:“顾先生,如果小小姐知道我帮您一起骗她,肯定会生我的气,她从小就最讨厌被人欺骗。”
“你只是告诉我她每天的时间安排,这不算欺骗,不用担心。”
“你有把握能让小小姐好起来吗?”
“我相信她会好起来。”
顾西辞回头望了眼藿岑橙房间的方向,好一会才收回视线离开。
藿岑橙醒来感觉头有些发沉,还以为自己是感冒了,可又没其他感冒症状。
她坐起来打算下床去进浴室洗漱,余光瞥到自己身上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而不是平时睡觉穿的睡衣,不由楞住。
她很努力的回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想起昨晚她的新邻居向她告白,后来她又去他家吃火锅的事,似乎自己还喝了酒,之后的事大概是她喝醉了所以记不起来了。
难怪会觉得头发沉,她揉了揉隐隐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下床走去浴室。
等泡了个澡出来,她换了套保暖的居家服离开房间。
听到厨房传来的声响,她径直走过去,可让她意外的是映入眼帘的并不是爱达发福的身影,而是一个背影挺拔修长的男人。
她觉得他的背影很熟悉,让她想起隔壁的新邻居,可是他怎么会一大早出现在她家的厨房里?
思忖间,男人回过头来,目光很温和的望着她,俊容上勾着浅笑:“你起来了?早餐马上就好。”
她听到他的声音,确定他是新邻居,于是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爱达呢?”
“在你还熟睡的时候爱达敲开我家的门拜托我给你准备早餐,所以我就过来了。”
“爱达拜托你给我准备早餐?”藿岑橙将信将疑,“为什么?”
“她说她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让她立即赶回去,但没告诉我是什么事,应该是很急,她说完人就走了。”
藿岑橙刚来伦敦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的时候爱达就在外公家做帮佣了,她知道爱达有三个儿女和一个下身瘫痪的丈夫,平时也有突然请假回家的时候,所以顾西辞这么说了以后她没再怀疑。
她走过去,扫了眼顾西辞准备的早餐,丰富得让她咂舌,指着一笼还在冒着热气的漂亮水晶虾饺问:“这个应该是从超市买来的速冻虾饺吧?”
“除了饺子皮是买的现成的,其他都是我自己弄的,馅是我剁好的,我调的味,也是我亲手包的。”
藿岑橙一愣:“那你不是很早就被爱达叫起来了?”
事实上顾西辞回到家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起来了,而爱达也不是因为家里有事,是被他支走了。
他望着她微笑:“能为美丽的藿小姐效劳是顾某某的荣幸,谁让顾某某对美丽的藿小姐一见钟情呢?”
藿岑橙嘴角抽了两下,有些脸热的瞪他一眼,哼了声,走去一旁的储物柜里拿出四五个药瓶每样往手里倒了一些,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深吸了口气后闭上眼把那一抓药一点一点吞下去。
顾西辞看她吞毒药似的表情,心都揪了起来,不自觉走过去拥她入怀。
藿岑橙愕然,睁开眼来侧头去瞪他,结果被他在额头上亲了一记,弄得她脸更红了,用力挣开他的怀抱说:“顾先生,请你放尊重点,不要动手动脚,我说过我已经结婚了。”
顾西辞瞥她一眼,拿起一瓶药看了眼治疗作用是增强记忆力,就问:“你每天都吃这么多药?”
藿岑橙白他一眼:“每天吃这么多我还不成药人?”隔天一次她都快受不了了,每次吃药都像是受刑,那些药片卡在喉咙里很长时间都不下去,真真是痛苦不堪。
顾西辞当她是孩子一样宠溺的揉揉她的发说:“多喝点水把药吞下去了再吃早餐。”
他这个举动让藿岑橙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是在梦里梦见过还是以前也有谁经常这样对她,一时望着他有些发怔。
顾西辞又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递过来,她恍恍惚惚接过,等一杯水又喝完,那些卡在喉咙里的药终于都吞下去。
吃完早餐顾西辞收拾碗筷拿进厨房,藿岑橙猜想爱达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跟进去打算自己洗碗,反正只要放进洗碗机里就行了。
可没想到顾西辞已经挽高衣袖在做她所想的了。
她站在旁边边看边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什么都会?”
顾西辞侧过脸去看她,想起这个问题她曾经在日本那个冈本夫人的寿宴上也问过他,如果那时他就察觉到他对她的感情,一切也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让人伤心头痛的局面了。
“你觉得我是做什么的?”他反问她。
“你啊……”藿岑橙上下打量他,忽地咧嘴一笑,眸底闪过一丝狡黠:“我觉得你像小白脸。”
还以为他会立即沉下脸生气,可他望着她的目光还是那样温柔,嘴角勾着笑意也丝毫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