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问题来了。
丁洛夕用几根手指,笨拙的把放在床上的内裤套上的时候,几次碰到手掌的伤口。
这自然是痛的。她咬着牙,拼命的忍住。
她能忍,却不表示顾承麒看不到。
看着她伤口疼,还强撑。他莫名就有些不快。
她这么疼了,怎么也不向他求助?
只是帮她穿个衣服,又有什么?
他不是没有给女人穿过衣服,他疼宋云曦,那是到骨子里了。
每次欢爱之后的清理,服侍她洗澡,穿衣。他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给女人穿个衣服,真没有什么。
可是这个人,是丁洛夕。
他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几次无意碰到她的丰满。
她那两团,柔柔的,软软的。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
无法控制的想到如果这两团擒在自己的掌心,会是一个什么感觉。
依然是干渴。
他不爱这个女人,他知道,他想,他或许是太久没有女人了。
所以,才会产生这些不应该有的遐想。
可是更让他无法忍耐的是,他知道这些是错的,他应该不管丁洛夕死活,扔她在这里,衣服穿或者不穿。
手痛或者不痛,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应该走人,远远的走开。
可是他却没有走,不但没有走,还坚持着为她进行到最后一步。
哪怕这些动作,让他小腹紧绷,额头冒汗,他也没有停下。
“好,好了。”他重新站了起身,出口的声音,带着几许嘶哑。
丁洛夕此时不光是脸,全身都像是煮熟的虾一样。
她身体发软,差点站不住。
强撑着站起来,走到床边把自己的鞋子穿好。
“谢谢。”
她声音很轻,心里觉得眼前的情景,真的是怪,怪透了。
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却让他看光了。
不光是看完了,还想到他为自己擦身体,想到他为自己穿衣服。
所有的事情,都让丁洛夕觉得尴尬得不行。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顾承麒,道完谢,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顾承麒略有尴尬,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想着丁洛夕双手不方便,倒是真没有想其它。
可是现在看到丁洛夕的样子,才知道自己莽撞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
丁洛夕此时就是恨不得他不要再说这事,可是他还非要提,这下真的是想将头埋起来,再不面对他才好。
“没,没事,我不怪你。”
“吃饭吧。”
顾承麒清了清嗓子,视线从她暴露在空气中的颈子离开。
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丁洛夕没有马上跟上,她不断的吐呐,深呼吸,把那阵尴尬压下去,不再脸红了。这才抬脚离开。
餐厅的桌上,摆着几样早餐。简单
丁洛夕有瞬间的诧异,顾承麒,竟然会做饭?
看到她着着不动,顾承麒想坐下来的身影一下子又怔住。
“手痛?”他怎么忘记了,她两只手都受伤了,怎么可能自己吃饭?
“你坐下。”顾承麒拿起一杯牛奶,放在她面前:“我给你找根吸管。”
“……”丁洛夕想说什么,顾承麒已经去拿了吸管了。
她的视线落在桌子上的三明治,还有煎蛋上。
这下是真的确定了,这些都是顾承麒做的。
“给。”顾承麒将吸管拿来,为她放进了牛奶中:“这样可能容易喝一点。”
至于吃其它的,顾承麒清了清嗓子:“你先把牛奶喝完,我,我呆会喂你吧。”
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眸光微暗,突然就沉默了。
“不,不用了。”
丁洛夕哪里还敢让他喂,她用右手端起杯子,把牛奶喝了,然后又拿起一块三明治,小心的捏在指间,慢慢的咬了一口。
“很不错。”面包烤得刚刚好,不酥而不焦,入口味道极为合适:“你还会做饭。”
“简单的会。”他曾经在国外留学,以顾家的家世。请个保姆照顾他自然没有问题。
可是他出了国都是自己动手。
虽然很复杂的不会,但是简单的却没有问题。
他真厉害。丁洛夕看着顾承麒,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也会下厨。
“很好吃。”她的赞美由心而发。完全没有一丝不讨好。
顾承麒只是淡淡的,这几年,吃什么东西都是一个味道。好吃不好吃,也只是味蕾一时的满足罢了。
这顿饭对丁洛夕来说,其实吃得有点压力。
因为之前跟顾承麒太过不正常的互动,让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两句话说完,就再没有其它的话说。
沉默的将饭吃完,她手受伤,自然不可能洗碗。
顾承麒将碗收了,看着丁洛夕:“这边有钟点工过来打扫。中午你可以让阿姨做饭给你吃。”
“谢谢。”丁洛夕再次道谢:“不过,我住在这里会不会太麻烦你?要不,我——”
“住都住了,现地再来说这个话,不觉得太晚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眸光睨着她的脸似嘲讽,又似乎是讥诮。
丁洛夕被他的话堵得一个脸红,是了。她都已经住了一个晚上了,现在再拒绝,不是太矫情了?
可不是她愿意这样,她昨天就想走,只是没走成。
今天,今天的事情她不敢想,一想,那脸就要再烧一次。烧得不成样子。
她囧得不行,又羞得不行。
立在那里,黑白分明的眼,透着不自在,带着尴尬。
天知道,她最不愿意的,就是跟顾承麒呆在一个地方。
那真会要她的命。
“顾先生,谢谢你。”
现在走也不是,不也不是。丁洛夕就鸵鸟了,就这样吧,还能怎么样?
丁洛夕对着他点头,姿态摆得那个叫低,声音那个叫诚恳。
顾承麒不爱听这个,真不爱听。
他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收留了她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
她谢了这么多次,客套又疏离。
他想起这几年遇到的那些女人,真不少。
不说那些世家千金明的暗的暗示。就工作上合作的生意伙伴,也有不少精明强干的女人。
一个个的,都巴不得他跟她们有点子什么牵扯才好。
就这个小女人,眼里一点也没他,每次看到他,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有多远就躲多远。
他总还帮了她这么多次吧?
她怎么这么没眼力劲的啊?
他盯着她,眸光有那么几分不是味道。眼神就阴沉了下来。
那个眼神,太阴沉,阴沉得让丁洛夕都不敢面对。
她是真的怕,怕他的眼神,每次被他那样的目光一盯着,她就觉得全身的血都要冻掉一样。
她只能缩了缩脖子,极力的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今天也不是周末,他难道不上班的吗?
他刚才还说要去上班。
丁洛夕知道顾承麒家世不错。倒是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他应该要上班的吧?
她没说话,可是她的眼睛把什么都说了。
那害怕的小模样,那恨不得有多远就离他多远的想法,顾承麒的眸光又一次暗了下来。
才想要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视线看向客厅,这才发现自己的包包放在沙发上。
她啊了一声,快速的冲过去就要接电话。昨天没回家,父母一定是担心了。
她也没想其它,伸出手就要去拉包包的拉链。
手上一痛,她还要继续,包包却已经让人拿走了。
顾承麒为她将电话拿出来,解开,放在她耳边,她对着他感激的笑笑。
电话果然是家里打来的,母亲很担心的问她在哪。
“妈。我,我在医院呢。”妈妈一直当不知道她早五年多前就没有当护士了,亏得她一直表现好,父母倒是一点也没有怀疑。
“这几天病人很多,估计回不去。嗯。是。过几天忙完了,就回来。”
“你别担心,好好保重身体。有事再打我电话。”
“嗯。知道知道,我会注意的。”
又跟母亲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抬头就发现,顾承麒正直直的盯着她的脸看。
那双眸子,幽深如海,一眼看不到底,她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面上一红,她很不自在的咽了咽唾沫:“你,你在看什么?”
顾承麒将手机放在茶几上,侧着脸盯着丁洛夕的侧脸:“你,你说你在医院?”
“……”丁洛夕的身体突然就冷了下来,她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她有一种自己的秘密要被顾承麒揭开的感觉。
“我——”
“你是护士?”如果她是护士,为什么不在医院上班?
“不是。”早不是了。丁洛夕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她面对顾承麒,发现所有的压力,都没有此刻来得大。
她可以骗顾承麒,可是,她知道,一个谎言后面,代表着的是千个,万个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