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镯突然幽幽地望向他,忐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怎么不知道,他是你爹,我是你娘啊!”文夫人叫道。
“娘……”文镯看着她,手中的匕首无力地滑落,整个人倒在床上。
“镯儿!”文夫人担心地过去扶起她,“你怎样……”
“我回盘石了?”文镯闭上眼,声音细弱蚊蝇。
“是啊,这是盘石。”
“我找得好辛苦……”文镯抱住文夫人,嘤嘤地哭出声来。
文夫人见文镯哭得伤心,又听说她怀孕了,却不见她作妇人打扮,暗暗将她的遭遇想到最惨,忍不住心痛安慰。不一会,文镯竟然昏睡过去。
“先带她回去,找个大夫看看。”文刺史抱起文镯离开,也没有向大家道谢,默默地走了。
夜里,七七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不睡觉也不说话。若梨知道她心里有事,被折腾得没法,只得问她:“你怎么了?”
“你和文镯定过亲?”
他以为什么事呢?
“嗯……”
“退了吗?”
“……早没当回事了,快睡觉。”
“没退就是还在,她没成亲,却怀孕了,文家为了遮羞,不打你主意才怪!”
“你怎么知道她没成亲?梳个髻而已。或许文镯和你一样,不会梳!”
“你——”七七翻身坐起来,一脚把他踢下床。
文镯今天头上梳的髻繁杂漂亮,只是还是姑娘家的发髻罢了。不管谁梳的,随便绾个妇人的髻肯定比那个简单,她若真嫁人了,干嘛不梳?
“滚出去!”七七吼道,“你别当我傻子!你休想给我存着休妻或纳妾的念头!”
若梨站起来,也有些气闷,索性就去书房睡了。这丫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就忘了他答应她的话了吗?
“混蛋啊!”若梨一走,七七便砸枕头,“死老天!文镯就文镯,干嘛给她一身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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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后不久,若梨接手家中开的书肆。他已成家,整天无所事事总是不好,何况父兄都很忙碌,他在家,理当分担一些。
接连几天,他为了书肆的事都忙到很晚,七七也还在继续生闷气,夜里他就干脆睡在书房,弄得七七更气。
书肆开在盘石城西,名叫“四方”,小小一个铺子,不是很大。盘石的书肆只有这一家,大概因为这里读书人不多。但是,又因只有这一家,任何人要买文房四宝还都得到这里来,弄得有时候冷情、有时候热闹。
铺子装修了一下,重新开张。开张那日,空气异常闷热,七七没去书肆。午后下了一场阵雨,却没冲掉空气中的热度,反而让人觉得是蒸在了蒸笼里。
雨停后,若梨又去书肆,七七自己待在屋里睡午觉。这多变的天气让蛇难受,见他走了,她便幻化成蛇形,爬上屋顶,躺在绿瓦上睡觉。
若梨在书肆也没什么事,又不想回家。正好金斐他们来,便一起到书肆对面的茶楼喝茶。
“你铺子今天开张,七姑娘怎么没来?”金斐问。
“天太热,她不爱出门。”若梨说。
“……是吗。”那往年怎么老出门啊?金斐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气氛有点冷场,别的书生忙找了新话题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