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华双拳紧握,却深知自己并非沈星尘对手,三界之内能胜过他的屈指可数。除了放走他,也无法奈他何。
“你今日前来并未带任何随从,是如何拖住我的?”萧华冷冷地问。
沈星尘不屑地冷笑:“你宴请的那些宾客,大部分我都认识,想买通其中几个,还不容易吗?”
说罢,沈星尘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萧华眉心紧锁,这话说得含糊不清,却又在暗示,今日在场宾客中,不知有哪几个,和他是一伙的。
真是可恶,酒席上他本就喝得头晕目眩,哪会注意到,有别有用心的家伙在故意拖他的时间,这是要他怀疑所有在场者吗?
算了,这件事之后再考虑吧,他望了一眼卧榻上蜷缩的娇小身影,眸中泛起柔软的疼惜。
“小可……”萧华缓步走过去,一双手颤抖着想要掀开被塞可紧紧攥在手里的被子。
“别看我……好丢脸……”塞可声音哽咽着,将头深埋进被子里,蜷缩在角落。
她很想对他撒谎,告诉他,她和沈星尘什么都没发生,可是那句话卡在喉咙,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即使骗了萧华又如何?她骗得了自己吗?刚刚发生的一切,如噩梦般,却真实的可怕,甚至此刻,她柔软的身体内,还能感受到沈星尘留下的温热。
萧华望着她蜷成一团的颤抖身影,忽然内心升起无名火,明明被他看过了,却不肯让自己的夫君看吗?
他愤怒地一把扯过被子,塞可惊恐地大叫,本就缩成一团的身子蜷得更紧了,一双手臂紧紧环住膝盖,头也深深埋下去,不敢看萧华的眼睛。
然而,她白皙身体上点缀的一颗颗吻痕,和沈星尘故意留在她身上的白色液体,却依然清晰地暴露在面前,深深刺痛了萧华的眼睛。
蓦地,萧华将被子还给她,塞可如溺水者捡到了救生圈一般,手忙脚乱地将被子重新蒙在身上,眸中抑制不住的泪水悄然落下。
萧华望着她狼狈不堪的尴尬,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覆上她的面颊,替她拭去泪水。
塞可却惊恐地闪躲着,哀戚道:“别碰我。”
萧华眉心微蹙,疼惜地望了她一眼,又缓缓走出房间,柔声道:“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直到见他离开房间的那一刻,塞可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晚,塞可独自躺在卧榻上,死死抓着被角,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尽管已洗去身上那些污秽,可留在心中的屈辱却怎样也洗不掉。
对于原本要与萧华一起度过的洞房之夜,她自然是充满不安的抗拒,本来不知该如何度过那难捱的一关,却没想到,沈星尘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还做出让她如此难堪的事。
不要再想了,她默默告诉自己,至少今夜,先睡个安稳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沈星尘那张可恶的脸。
快忘掉他!她烦躁不安地用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快点入睡。
萧华独自走出凌霄宝殿,尽管已近子时,天界却仍笼罩在一片张灯结彩的喜庆中,喧嚣过后,此刻这片盛世繁华已陷入暗夜无声的寂静。
他凭栏远眺,凝望那片亮眼的红,只觉得刺目无比,好像一只只暗红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嘲讽他今夜所受的奇耻大辱。
一双修长的手指愤恨地扣住栏杆,关节处已攥得发白。
纵使心怀恨意,却无法对任何人诉说,只能默默在心中埋下这颗仇恨的种子。
“就算你这般狗急跳墙,我也不会把小可让给你。”他冷笑,望着那片暗红的怪兽,眸中渐露冰冷。
沈星尘自天界归来,便把自己关在暖阁,独自喝闷酒。今夜,他本没打算真对塞可做什么,只是存着最后一丝侥幸去见她,希望能将她带走。
当从她口中听到,她对萧华的感情后,他怒火中烧,忍不住狠狠羞辱她,在她最重要的时刻,将她彻底弄脏,即使知道,她说的可能是违心的话。
“你会恨我吧?”沈星尘苦笑,眼底有强忍泪水泛起的微红。
门外传来陆青兰低沉的声音:“大人,他们到了。”
沈星尘闻言,旋即从悲伤中清醒,转身走出暖阁,随陆青兰来到一处厢房。
陆青兰垂首,恭敬地退后,沈星尘走进去,看到地上正躺着一对昏迷不醒的中年男女。
沈星尘将两张散发金光的护身符贴在他们身上,又将一双手覆在那对中年人额前,轻声说:“小可快要大学毕业,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她嫁给了所爱之人,过着普通人的幸福生活,你们再不必担心她。”
说完这些话,他缓缓走出厢房,对陆青兰吩咐:“将他们送回去,不要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陆青兰唯唯诺诺地点头,眼底浮现一抹不甘,不是嫉妒,而是为沈星尘感到深深的不值。“她都已嫁给萧华,大人何必还为她做这些?”
沈星尘面色不悦,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陆青兰自觉失言,便轻轻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沈星尘独自站在原地,负手而立,眉眼间再度染上悲戚,默默自语道:“你这傻丫头,我早将他们救走,你被他这般威逼利诱,为何不告诉我?”
良久,他缓缓摇头,轻声道:“罢了,你认定我残忍暴虐,早对我失望至极,我何必还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