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大灰和喂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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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电鸟传奇

大灰和喂猫先生没想到萤火虫马上熄灭了自己的灯泡,黑暗中他冷冷地说,“做梦!别想这样的美事!要想让我为你们照明,就得付电费!”

“电费!”大灰和喂猫先生从未听说过一只萤火虫还会收取电费。

“就是电费!难道我发电不费力气吗?难道我屁股上的那盏灯能够自己亮起来吗?听着,你们这两个大家伙,倘若你们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的话,我就要告辞了,希望你们摸黑走路时小心点,再不要摔跟头了,嘻嘻!”

摔个鼻青脸肿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没办法,大灰和喂猫先生只好忍痛将自己积攒下来的几粒玉米给了萤火虫,这可是他们路上的干粮呀!

萤火虫打了个口哨,好几个亮着灯的同伙飞了过来,他们吃饱喝足后,终于领着大灰和喂猫先生上路了。

有灯光照明,大灰终于可以放心地奔跑,天亮的时候他们便到达一片田野边上。

“大家伙!再见!你们的玉米很不错!”萤火虫挥挥手又去招揽新的生意了。

这会儿,喂猫先生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想起香喷喷的玉米粒,他气恼地对萤火虫的背影骂道,“劫匪!乘人之危的强盗!”

萤火虫当然听不见他的骂声了,喂猫先生便气呼呼地嘟囔着,“该死的昆虫,不就是会发光吗?难道一个动物有了电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到田野上需要过一条浅浅的小河,大灰驮着喂猫先生小心翼翼地淌过去。然而刚走到河中央的时候,一团火光从水中冒出来,传遍他们的全身。大灰和喂猫先生一个龇牙咧嘴,一个浑身抽搐,差点昏过去,喂猫先生的尾巴也几乎被烧焦了。

“大……大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喂猫先生哆哆嗦嗦地问。

“好像水里有电!”大灰小时候被天上的闪电击中过,知道中电的滋味。

“水,水里怎么会有电呢?”喂猫先生想不明白。

“水里怎么就不能有电?”从河水中突然探出一只鱼头来,他浑身扁平,凸着两只圆眼睛,“我就是水里的电鱼,我的身上有强大的电流,此路是我开,此河是我家,你们要想过河就得付钱给我,这叫做电费!刚才我的那些电流不能白白发出来吧!”

大灰和喂猫先生都看出来了,电鱼可不是好惹的。喂猫先生将自己身上最后的一点宝贝———一枚一分钱硬币给了电鱼,电鱼欢天喜地地放他们通行了。喂猫先生又变成了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光蛋。到达岸上后,他冲着萤火虫和电鱼的方向再次破口大骂,“可恶!靠着电敲诈勒索的坏蛋!简直是为非作歹!”

叫骂归叫骂,过了一会儿,喂猫先生拍着自己空瘪的口袋又羡慕又恼恨地说:“大灰,我们身上要是有电就好了,我们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抓到动物园里去,可以用电将他们击翻在地,当然了,还可以像萤火虫和电鱼那两个无耻之徒一样弄点吃的东西来。”

“呱呱!多么美好的早晨啊!我热爱早晨,我热爱露水,我热爱太阳,我更热爱自由自在的呱呱叫!呱呱!呱呱呱!”

大灰和喂猫先生在田野中走着,打算寻找一个舒适的地方住下来,头顶的电线上蹲着一只黑乌鸦,尽情地卖弄着自己的嗓子。

见到大灰和喂猫先生走过来,乌鸦准备把他们当作听众,“呱呱!驴子,还有灰老鼠,你们不想听一位杰出的乌鸦诗人朗诵一首赞美早晨的诗吗?”

“绝不!”喂猫先生没好气地回答。和大灰一样,喂猫先生最讨厌乌鸦。在动物园的时候,他们不是整天呱呱叫得人睡不着觉就是偷吃食槽里的饲料。

“呱呱!可这是一首非常优美的诗!”乌鸦诗人毫不气馁。

“绝对不听!”喂猫先生坚决地回答。

“粗鲁的灰老鼠还有你的那头同样无礼的灰驴朋友,难道你们真的不想聆听一首免费的诗歌提升一下你们的艺术修养吗?”乌鸦诗人有些生气了。

“我们不是乡巴佬!我们刚刚从城里来,用不着听你的破诗!”乌鸦只有一只,而自己还有大灰帮忙,喂猫先生决心教训一下这只惹人讨厌的黑鸟,他捡起一粒石子向乌鸦诗人扔去,可惜力气太小,没有砸准。

在力量占优势的情况下,喂猫先生绝不轻易罢休,他抱来一块大石子,放在大灰的脚前说,“大灰,这只该死的乌鸦嘲笑你是无礼的蠢驴,难道不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吗?”

大灰对乌鸦这类的鸟向来都怀有偏见,他一抬蹄子,踢出了一个漂亮的“香蕉球”,石子沿着一道弧线飞出去,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乌鸦诗人。

“呱呱!疼死我啦!”乌鸦诗人拍打着翅膀惊慌地飞走了。老远,大灰和喂猫先生还能听见他在喊叫着,“呱呱!我热爱太阳!我热爱露水!我热爱世界上的一切,除了那头邪恶的蠢驴,除了那只狠毒的老鼠。”

大灰和喂猫先生继续前进,没走多远,他们又在电线上发现了一只乌鸦。

“大灰,他准是该死的乌鸦的同伙!他保准也是个诗人,或是哲学家什么的,他同样会用难听的话来中伤我们的,趁他还没开口,我们就将他赶跑!”喂猫先生未雨绸缪。

大灰再次踢出了一粒石子,正中乌鸦的肚皮。不过这次大灰和喂猫先生惊奇的是,他并没有像乌鸦诗人那样飞走,而是重重地坠落到了地上。

接下来的事情更令大灰和喂猫先生匪夷所思。

大灰和喂猫先生看到乌鸦竟然摔成了两半,从里边跑出来好几只亮晶晶的怪虫子哇哇叫着仓皇四散。

大灰和喂猫先生围追堵截,终于逮住了其中的一只。这是一只他们从未见过的昆虫,浑身上下发着白色的亮光,脚上穿着精致的鞋子,背上还背着一圈金属线,看上去倒像是个缩微的怪人儿。

“请别将我吃掉!”为首的怪虫子望着大灰和喂猫先生山洞一样的大嘴巴害怕地说。

“那你首先得告诉我们你是什么虫子。”喂猫先生乘机问道。

“我是来自外星球的电虫。”怪虫子小心地回答。

“电虫?是和地球上的萤火虫一样吗?”喂猫先生心中大喜能够遇到外星的生物。不过,他尽力表现出自己并非孤陋寡闻的老鼠。

“比萤火虫要高级得多!”电虫说道,“萤火虫需要吃食物才能活下去,才能亮起屁股上的灯泡,而我们用不着吃任何东西,我们只需要在电线上充点电就行了,我们可以直接将电能转化为生物能。”

不用吃东西,只要像机器那样充点电就能活下去,大灰和喂猫先生做梦都想不出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对于像他们这样的、经常为食物发愁的动物来说,实在叫人向往。

“那这只乌鸦又是怎么回事呢?”大灰望着摔成两瓣的乌鸦问道。

“难道你没看出来吗?这只是一只假乌鸦,它是我们制作的电鸟飞船。我们每个星期都需要到电线上充电,可电线上经常蹲着像乌鸦这样的地球上的鸟,它们要是瞅见我们非把我们都吃掉不可。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躲进电鸟飞船里到电线上充电,电鸟飞船的外表和真乌鸦一模一样,而且还会发出呱呱叫的声音,地球上的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蹲在他们身边的这个同伙竟然是假的。”

连大灰和喂猫先生也对电虫的这个主意赞叹不已,他们不得不佩服外星生物的智慧。

“现在你们已经知道我们的秘密,倘若你们能够保守秘密并且给我们自由的话,我愿意送给你们一个电能转换器,有了它你们也可以靠电生存,再也不用到处寻找食物了。”最后,外星虫子探询着说。

成为电驴和电老鼠,再也不用饿肚子,这实在是大灰和喂猫先生求之不得的好事,他们当即满口答应。

“我们还能发光,身上还能带电吗?”喂猫先生想起萤火虫和电鱼勒索自己的事,紧跟着问。

“当然能!”外星虫子点点头。

外星虫子卸下背上的金属线圈交给喂猫先生,然后召唤同伴们回来维修乌鸦飞船。

“啊!美妙极了!生活是多么美好!”

“是的,已经三天了,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可我的肚子根本不饿,也没有头晕眼花,我照样有使不完的劲!”

大灰和喂猫先生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舒畅过。只要把线圈中的金属线搭在电线上就能吸收到无穷无尽的能量,更让他们高兴的是,一到晚上他们全身就能发出淡淡的光线来,再也用不着萤火虫照明啦!”

喂猫先生利用身上的电流还成功地从几只田鼠和几只青蛙的手中骗取了好些个浆果,这都是向萤火虫学习,收取的所谓电费。喂猫先生甚至打算到河中找电鱼进行一场“电光大战”,把自己的那一分硬币要回来,后来考虑到自己不会游泳才暂时作罢。

生活如此逍遥自在,大灰和喂猫先生深切地体会到了一只动物身上有电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然而乐极生悲,他们丝毫没有留意到厄运正悄悄袭来。

喂猫先生怂恿着大灰同自己一道儿四处为别人照明收取电费,他们忘了夜里发光的东西最引人注目,田野里的一位农夫盯上了他们。

农夫并不想抓住他们卖钱,他另有打算。

农夫的麦田中每天都有大群大群的馋嘴麻雀偷吃麦粒,即使布置了好几个稻草人也无济于事。“既然驴子和老鼠身上带电,他们一定能将麻雀电死。”农夫打算将大灰和喂猫先生当作“稻草驴”和“稻草老鼠”使用,依靠他们消灭麻雀,保护庄稼。

“快滚开!你这个老鼠贩子!你休想抓到我!小心我用电电你!大灰,赶快放电,给他点颜色瞧瞧!”农夫实施抓捕行动时,喂猫先生自恃有电,并不感到惊慌,然而让他和大灰始料未及的是,农夫对此早有准备,他穿了一身防电的棉衣,手上还戴着绝缘手套,轻而易举地便将他们制服了。

可怜的大灰和喂猫先生被绑在麦田中央动弹不得,农夫取得了预想中的结果,好些个落到他们身上的麻雀都被电昏在地。

“坏蛋!快放开我!”

“哪怕给我们一小会儿自由也行!”

“我们要到电线杆那儿一趟!”

几天来,大灰和喂猫先生一直冲农夫喊叫不停,农夫以为他们只不过是想逃走而已。其实他哪里知道,大灰和喂猫先生每隔几天就要充一次电,在麦田中困了几天时间,他们身上的电马上就要用完了。

“闭嘴!蠢驴!闭嘴!诡计多端的老鼠!小心我把你们拿去喂老虎、喂猫!休想离开麦田半步!休想!”粗暴的农夫喊道。

身上没有了电能,大灰和喂猫先生开始感到了饥饿。更可怕的是,他们再也电不到麻雀了,那些失去了亲人的麻雀同胞们为了复仇,纷纷赶来在他们的身上又啄又咬,连原先那些见着他们就逃跑的蚊子和蜢虫们也不再担心被电成焦炭,一批一批赶过来吸他们的血。

“妈呀!我就要死去啦!”

“坏农夫!快让我们去充电!”

大灰和喂猫先生呼天抢地,无人理睬,仅仅过了两个晚上,他们便形容枯槁,气息奄奄。

“死驴子!坏老鼠!你们怎么没电啦!”当农夫从家里赶来发现大灰和喂猫先生已经成为普通的驴子和老鼠,麻雀们重新在麦田里大肆偷窃时,他怒发冲冠,“快滚吧!蠢驴!死老鼠!你们一点儿用都没啦!滚得越远越好,省得你们偷吃我的麦子。”

大灰和喂猫先生终于获得了自由。可令他们气恼不已的是无知的农夫竟然将他们的线圈摔成了好几截。

没有电能转换器就无法当电驴子和电老鼠了。喂猫先生想起了乌鸦飞船的事,决心重新在电线上找到外星电虫。

大灰和喂猫先生在田野中寻找,果然看见前边的电线上蹲着一排乌鸦。

“喂猫先生,到底哪一只是外星电虫的乌鸦飞船呢?”大灰瞪了半天也拿不准主意。

“就是中间的那只!”电线上所有的乌鸦都在呱呱叫嚷个不停,只有一只乌鸦闭目养神,喂猫先生料定他就是那只假乌鸦。

大灰捡来一粒石子,狠狠地发射了过去,正中目标。不过他并没有掉在地上摔成两半,相反他缓了缓神,然后带领着全体乌鸦乌云一般地冲过来。

“哎哟!别咬啦!别咬啦!”

“我的屁股!哎呀,我的嘴巴!”

乌鸦们群起攻之,大灰和喂猫先生无处躲藏,哇哇乱叫。

“求求你,别咬!你们为什么要啄我们呢?”喂猫先生哭丧着脸叫道。

“为什么?”其中的一只乌鸦生气地反问道,“我们的头领正在听我们汇报事情,你们为什么要用石子打他呢?”

闭目养神的乌鸦原来是他们的头领。这下,喂猫先生和大灰更加害怕啦,他们没命地逃跑,喂猫先生还一边抽泣着,“骗子!骗子!他们全部不是电鸟飞船,他们都是真正的乌鸦!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偏偏袭击了乌鸦的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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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乱套啦!天翻地覆啦!一切都不对劲啦!”大灰晃着脑袋喊道,“你都听见了吗?你都瞧在眼里了吗?一头猪竟然在作诗。”

“是的,大灰,我也觉得很奇怪,像我这样既聪明又博学的动物都无法作出几首像样的诗来,他居然在那里装腔作势。”喂猫先生回答说,他的口气里充满了嫉妒。

喂猫先生这样说情有可原。他刚刚和大灰从居住了三年多时间的动物园中逃出来,可以说对各种动物都深有了解。像猪这样的动物是被大家公认的最蠢笨的家伙,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后接着吃。大灰和喂猫先生从未遇到过今天这样的稀罕事,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里,一头花猪像绅士般地朗诵到:

每个人都有一颗珍宝,那便是天上的太阳;每个人都有一把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