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二战秘史之苏联反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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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兵临城下(4)

“真是莫名其妙……”罗科索夫斯基又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许诺给多少多少部队的空头支票了,他从衣兜里掏出那张科涅夫亲自签发在维亚济马接受部队的指令(这东西很重要),递给伏罗希洛夫。

一看到指令,伏罗希洛夫火气更大了——当然不是冲着罗科索夫斯基,而是科涅夫,双方爆发了最激烈的争吵,因为身为方面军司令员的科涅夫也不清楚这5个师究竟身在何方……但是,煮烂的鸭子嘴还硬,科涅夫同志跳起脚来就和元帅杠上了,谁也不服谁。伏罗希洛夫更是扬言要将科涅夫移交军事法庭。

就在这时,朱可夫走了进来,算是给伏罗希洛夫解围了——他转过身来,指着朱可夫兴奋道:“好了,这是你们的新任西方方面军司令员,以后都得听他的!”

奥尔沙会议

就这样,随着卢金将军被俘以及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安然逃离,维亚济马战役结束了。不到一个月时间,西方方面军、预备队方面军、布良斯克方面军的近百万大军被一扫而空,科涅夫和布琼尼相继被解职,叶廖缅科在战斗中负伤,也被解除了职务……如此惨痛的失败完全出乎苏联最高统帅部的预料。德国人后来吹嘘说,他们一共打死了15万名苏军,俘虏62.5万人,是一场“教科书式的胜利”。

但是,德国人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相反地,他们非常郁闷。因为大雨和泥泞将一切道路都毁了。古德里安后来在回忆录中说,他当时唯一所能做的就是枯坐在小村外,等待泥泞季节的结束。因为门外四周全是烂泥,补给只有依赖空运和马车。

更可笑的是,远在东普鲁士的元首先生却是一片乐观,远在千里,遥控指挥,命令古德里安:“应以快速部队,立即占领一座通向莫斯科的主要桥梁!”

“完全在痴人说梦!”古德里安后来嘲讽道,车辆最高时速偶尔可达19公里/小时,真不知希特勒口中的“快速部队”在哪里。他意识到了,东线德军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度过雨季过后的冬季严寒。已经接近11月份了,士兵们还身着夏装,冬衣连影子都没有。

古德里安很担心,曾多次打电话到上峰去督促冬装的发放。但他的举动却引来了后勤官员们的不满,难道我们搞后勤的全是傻帽,不知道冬天要准备服装?需要你海因茨操心吗?他们大手一挥,不耐烦地表示,到时候自然会有冬装,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请求了。

的确,德国后勤部门并不是由一群纯傻帽组成的,他们还是为此付出了许多努力。11月1日,希特勒亲自来到陆军统帅部,参观了由陆军组织的冬装展览会,陆军总司令找来四名强壮汉子,身着做工精良的冬季服装在元首面前跑了一圈。陆军军需总监——热情奔放的爱德华·瓦格纳将军更是拍着胸脯向元首作出了保证,说他“有绝对把握向军队提供充足的冬季供应”。希特勒没发表任何意见,但瓦格纳在日记中作了记载,他写道:“元首注视着一切,倾听着一切。他容光焕发,兴致勃勃,情绪良好。”

总之,希特勒很淡定,虽然他满腹疑惑,但还是接受了瓦格纳的保证。尽管他的东征大军陷入泥潭,没有在预期内攻克莫斯科,但苏联实际上已经完蛋了。

在此期间,戈培尔曾与元首推心置腹,因为他很早放出消息说德军会在11月4日入主莫斯科。但现在看来,这一估计实在是过于乐观了。

戈培尔问他的元首,是否还相信德国会取得胜利。希特勒回答说:“如果1918年在波美拉尼亚的军队医院里,我作为一个无助的、被英军毒气弹熏瞎的下士仍相信胜利的话,那当我控制着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横扫几乎整个欧洲时,为什么不应该相信胜利呢?”他并不在乎困难,事实上,任何战争都会有困难,他还补充说:“世界历史不会由天气创造。”总之,苏联已经完了,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

很明显,如果不是瓦格纳的那通保证,希特勒绝不会如此乐观,但就是希特勒的这种乐观,使陆军做出了更大的错误决定。而这个决定,直接导致了接下来几个月里巨大灾难的发生。

11月3日,精力过人的哈尔德乘专列来到奥尔沙,召集三个集团军群的高级将领在这座第聂伯河畔上游的工业城市开会。会议讨论的问题简单而又实际——在笔者看来,这场并不怎么著名的会议,却决定了东线德军未来的生死。因为哈尔德在会议上提出了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德军是在取得大胜后就此收手、沿着目前的战线转入防御呢,还是在冬季的这几个月内继续进攻?

还真犯难了。就如同英国学者休·罗珀说的那样,虽然哈尔德是一个在军事上极为自负的人(脑袋瓜子有时也不太好使),但一支超过100万人的军队在冬季所要面临的困难他是清楚的,因此他急于征询大家的意见。

南方集群总司令龙德施泰特元帅首先发话了,尽管他的军队在10月份的亚述海会战中打了一场大胜仗(此役摧毁了苏军第18和第9集团军,俘敌10.6万余人),但老元帅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悦,而是用了最激烈的言论来反对所谓的“冬季攻势”,因为他认为东线德军已经达到了“进攻的顶点”。

何谓“进攻的顶点”?这是有着西方兵圣之称的卡尔·冯·克劳塞维茨首先提出来的,归纳总结为一句话就是:进攻方因战线、补给延长,物资缺乏等因素,进攻能力达到最大限度的那一点;作为统帅,不能被各种表面现象所迷惑,不因一时的胜利而冲昏头脑,而应量力而行,适可而止,以便适时转入防御。

可是,雄心勃勃的中央集团集群总司令冯·博克却主张继续进攻。实在太诱人了……莫斯科就在眼前,不进去实在可惜。他提醒哈尔德,假如真拿下了莫斯科,中央集群就能在温暖舒适的城里过冬啦!这总比顶着大风大雪在荒郊野外喝西北风强得多。

总之,意见的分歧点很简单:一方面,到达克里姆林宫的前景是如此具有吸引力,博克元帅垂涎欲滴;另一方面,天气是如此恶劣,后勤给养陷入困顿,人们普遍担心中央集团军群是否有能力完成这最后一次冲击。

但令人意料不到的是,就在11月3日开会的那个晚上,俄罗斯冬天的第一场寒潮到来了。士兵们惊喜地发现,大雪纷纷而下,落在地面不再融化,而是将大地封住。这样一来,轮式车辆终于可以通行了!苦苦期盼的“好日子”似乎已经到来。

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并没能高兴几天,因为气温还在继续下降。士兵们再度惊讶地发现,戈林空军以及党卫军帝国师的士兵已早早领到了冬衣,而数量庞大得多的德国国防军却连冬衣的影子都没见着。太TM坑人了!难道党卫军和空军就是“党妈妈”的亲儿子?国防军士兵就不是人了?

伟大的红场阅兵

霜冻虽然使道路上的运动问题解决了,可是没有冬装,士兵们又开始饱受严寒的折磨。

11月4日,气温还是8摄氏度,不过轻度微寒,体格健壮的战士忍一忍还是可以熬过。但是到了11月11日,气温突然降至零下5摄氏度,有许多人连内衣和结实一点的靴子都没有。士兵们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许多士兵由于腹泻和冻伤而倒下。而且还不知道哪一天才能把冬装运到前线。艾伯特·西顿后来说,德国士兵至少要两人以上结伴而行,只有这样才可以互相观察对方是否出现了冻伤的征候,因为冻伤倒下便会死去。帝国军需部部长弗里茨·托德博士亲眼目睹了一名转移到后方的伤员因缺乏暖气,而活活被冻死在列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