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启见凤天淳拿自己的性命来力保淮南知府,顿时呆怔住了,他这是明摆着要跟自己唱对台戏了吗?
“朕知道皇兄重情重义,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兄拿自己的性命赌淮南知府的清白朕实在不敢苟同。”凤天启隐忍着胸口蒸腾的怒火,苦口婆心地提醒凤天淳不要再执迷不悟。
“皇上有所不知,淮南知府于臣有救命之恩,当日臣初到淮南就遭遇不明刺客追杀,幸好淮南知府出手相救才幸免于难,臣没有别的长处,惟有忠义二字不敢或忘。”凤天淳想起当年敬熙太后对自己的狠辣手段就不寒而栗,要不是义兄谢大洪救了他一命,此刻他焉能站在这里和凤天启说话?
“有刺客曾经追杀于你?”凤天启吃惊地瞪大了眼,“怎么皇兄从来没有跟朕提起过?”
夏侯如意是知道凤天淳和敬熙太后之间的恩怨的,面对凤天淳的满腔仇恨和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凤天启,她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才好?
宫廷从来都是布满荆棘的地方,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缄默也许是她此刻惟一能做的事。
“臣不提是不希望皇上难过,臣和先帝情同父子,又虚长皇上一岁,这些烦心事臣一个担着就好,没必要徒添皇上的烦恼。”凤天淳看凤天启的目光是复杂的,血浓于水,再怎么恨,再怎么不甘,眼前这个坐在龙椅上的男子毕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夏侯如意动容地望着凤天淳有些感伤的面容,知道他这话确是发自肺腑,要不是敬熙太后当年逼迫太紧,或许凤天淳和凤天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针锋相对了。
“襄义王爷不愧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如意敬佩!”夏侯如意忍不住出声赞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荣华富贵都是过眼烟云,惟有骨肉血脉相连之情恒久不变,未央国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王爷和皇上同气连枝,于情于理都应该助皇上一臂之力,以表王爷报效朝廷的赤胆忠心,这样一来王爷在朝堂之上也就有了立足之地,皇上多了一个肱股之臣,太后对王爷也会放弃成见,岂不两全其美?”
听起来的确两全其美,但是我凤天淳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视富贵如粪土的你!凤天淳痴痴凝望夏侯如意眉心中那点朱砂痣,心头无比苦涩,她最终还是选择站在凤天启这边,但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喜爱她,不择手段也好,心狠手辣也罢,他势必要娶她为妃!
“如意小姐这么说,小王就不明白了,太后对小王会有什么成见呢?”凤天淳莞尔一笑,明知故问。
夏侯如意没想到凤天淳会问得这么直接,一时语塞,皱了秀眉道:“王爷是明白人,当知如意所指为何,如意不是宫廷中人,实在不愿参与其中,如若如意有得罪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见谅。”
凤天启听着凤天淳和夏侯如意之间暗藏机锋的对话,心中不觉笼上一团疑云,听夏侯如意的口气,似乎堂兄凤天淳和母后之间有什么过节,对此他也有所耳闻,当年堂兄母子是被母后逼出宫去的,但是他不知道其中缘由,开口问母后,母后就闪烁其辞,只说堂兄容貌酷似自己,怕宫里人认错,滋生事端,所以才送堂兄母子前往淮南安身立命,可是听堂兄的话中之意,事情远不是母后所说的这么简单,堂兄曾经遭遇追杀,难道母后竟然要置堂兄于死地吗?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误会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如意,你和皇兄在打什么哑谜呢?朕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凤天启的目光转向一旁神色不豫的夏侯如意。
“皇上,一切都是如意心中臆测,如意说了不该说的话,请皇上责罚!”夏侯如意见凤天启起疑,为了守住凤天淳的身世秘密,她不得不跪地请罪。
“如意小姐何罪之有?”不等凤天启开口,凤天淳抢先一步陈情道,“是小王不自量力,想求太后作伐,成全小王和如意小姐的婚事,也是小王对如意小姐太过倾慕,明知如意小姐已经心有所属,却还要强人所难,还请如意小姐不要见怪才好。”
明知凤天淳这么说是欲擒故纵的把戏,但是夏侯如意却无力为自己辩解什么,虽然是太后亲封的掌笔女史,也一直恪守本分,不敢逾越君臣分际,但是总难逃瓜田李下之嫌,更何况她的确钟情于凤天启,只要能每日看到他,陪伴在他身边,她已经心满意足。
当然总有一天她必须离开皇宫,离开凤天启,但是只要这一天还没有到来,她就要珍惜和凤天启在一起的每一寸光阴。
“如意无才无德,王爷错爱了。”夏侯如意羞红了脸,面对凤天淳灼热的眼神,她的心头浮上一丝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凤天淳不会就此罢手。
凤天淳这么一说,凤天启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了,因为凤天淳这个意料之外的求婚之举,害得他急火攻心,口喷鲜血,如今想来都有些难以为情,不过只要夏侯如意能日日陪伴在他身边,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皇兄一表人才,又是皇室宗亲,何愁天涯无芳草?只是目下淮南灾情严重,皇兄还是要助朕共渡难关呵!”凤天启当然知道要凤天淳放弃夏侯如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所以还是言归正题,把淮南水灾的事处理好才是正事。
凤天淳知道凤天启是铁了心要和自己杠上了,虽然自己名义上是凤天启的堂兄,但终究君臣有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让他解决淮南水灾的事?
“臣自当竭尽所能为皇上分忧解难。”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凤天淳强自隐忍住心头的不快,故意为难凤天启道,“不知道皇上有什么良策来应对淮南的灾情?”